春天文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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黑人光头有点疑惑：&ldo;可以走。但恒福广场只是个广场啊。&rdo;程岫说：&ldo;那里有好吃的海鲜面和鲜花饼。&rdo;反正都走不了，当然要让自己留下的时光变得更加有意义。黑人光头无语地看向曹琋。他看错人了，在这种问题上，曹琋一向无条件支持程岫。黑人光头提醒：&ldo;星球不知道要戒严多久，你们带的钱够吗？&rdo;每次看曹琋从口袋里掏出一沓钱，他都担心是最后一沓。曹琋对程岫说：&ldo;钱够不够是我操心的事，你只要操心花得够不够。&rdo;戒严四个小时后，球长终于出来说话，解释有一群被通缉的星盗混入了星球，戒严是为了方便中央星系总警局的警察追捕。这样拙劣的理由当然瞒不过有心人，不过对星球大多数的民众来说就够了。有时候他们并不是想要一个合理的解释，而是要一个肯解释的态度。当晚，民宿再度被警察敲门，来的是胖警察，直接带他们坐车去了星球警局总部的审讯室。他们坐了一小会儿，喝掉了半杯橙汁和一盘曲奇饼干之后，人终于进来了。是一个小老头，身高目测一米六七，在星国属于二等残废，脸上打了一层薄薄的粉，用以遮盖老年斑，却因为流汗而微微浮起，头发染得乌黑发亮又梳得一丝不苟，很是精神。这个人星国大多数都不认识，但曹琋听曹启智介绍过。庞家这一代的栋梁支柱之一，中央情报局局长，庞鹤园。他在这里，就说明现任总统真的是当不长了。虽然在曹琋的计划中，他早晚会接触到星国的党派势力和政治斗争中去，但这天早得太出乎意料，过早的引起各方关注并非他所愿。庞鹤园看了眼糕点盘，和蔼地问：&ldo;饼干好吃吗？&rdo;程岫说：&ldo;我可以再干掉三盘。&rdo;于是桌上真的多了三盘。庞鹤园的来头虽大，但讲话很客气，一点儿也不因为他们年纪小而轻视：&ldo;我听过你们的经历，很令人敬佩。少时的磨砺是成年后的财富，当你们将那些不愉快的负面情绪转化为积极的力量，就离成功不远了。&rdo;程岫一边吃一边说：&ldo;当我吃饱的时候，我的身体就充满了正能量。&rdo;庞鹤园哈哈大笑起来：&ldo;放心吧，只要我在这里一天，一定不会饿到你的。&rdo;&ldo;……&rdo;曹琋用温文有礼的语气慢吞吞地说，&ldo;他是我负责喂养的。&rdo;坦途（下）庞鹤园的目光落在他的脸上。来之前，他对这位曹家旁系子弟草拟了一系列的拉拢计划，晓之以理，诱之以利等，见到本人之后，这些计划瞬间破灭。十几岁的年纪，眼睛却像浸淫政坛几十年老狐狸，宁静又深沉，不是易与的角色。曹家果然容易出妖孽。他很快调整策略，微笑着说：&ldo;好吧，看来我下手太晚了。&rdo;他拉开椅子坐下，从口袋里抓了一把话梅糖撒在桌上，捡了一颗塞进嘴里。嘴里含着东西，脸就会突出一块，显得没那么严肃，他和蔼地说：&ldo;来星球这么久，去过哪些好玩的地方？我知道有个叫红花湖的地方，真是美丽极了。&rdo;对象是孩子，他先东拉西扯地聊了会儿天，留下了一定的印象，才慢慢地切入主题：&ldo;鹿水生是你们的朋友吗？他的遭遇太令人遗憾了，听说他游戏机玩得不错，很有名气，长大之后，也许会成为优秀的职业赛手。&rdo;程岫说：&ldo;警察还没有抓到凶手吗？&rdo;&ldo;我因此而来。允许我正式介绍一下自己，我叫庞鹤园，你们可以叫我庞爷爷，当然，庞伯伯更好。我是这个国家的守护者，专门打击坏蛋。&rdo;程岫说：&ldo;能告诉我具体职务吗？&rdo;塑造光辉形象失败。庞鹤园说：&ldo;中央情报局局长。&rdo;程岫说：&ldo;哦，那你只有调查权限，没有打击的权利。&rdo;&ldo;……&rdo;及早改变策略是对的，这两个小家伙比警察报告的更加机灵聪慧。他生出几分长者对晚辈的爱惜之情：&ldo;是的。但是我能找到罪犯。&rdo;程岫说：&ldo;你找到了吗？&rdo;庞鹤园笑了笑，拿出一个文件夹，抽出一张纸对折，然后让他们看其中一半‐‐那是一个人下半张，鼻孔、嘴唇和下巴都很清晰。他问：&ldo;这是你们拼凑出来的嫌疑人。&rdo;曹琋可以确认，这半张脸和他见到的皮衣男非常相似，却不是他拼凑出来的那张。庞鹤园将另外半张纸展开，露出一张完整的脸。刚毅的面容，尖锐的目光，是一个相貌平平却充满了男人味的脸。曹琋问：&ldo;他是谁？&rdo;庞鹤园说：&ldo;这不重要。重要的是，他的确杀了你们的朋友，你们朋友的父亲和你们朋友的邻居。他是个穷凶极恶的杀人犯，如果我们不早点抓住他，其他无辜的人会很危险。&rdo;曹琋说：&ldo;你想我们做什么？&rdo;太聪明的小孩总会让大人想到&ldo;失控&rdo;两个字。庞鹤园不喜欢失控，很快抢回了主动权：&ldo;你们觉得自己能为鹿水生做点什么？&rdo;程岫认真地回答：&ldo;上香。&rdo;庞鹤园：&ldo;……&rdo;好吧，不该指望一个小孩子能够说出多么高大上的答案。他说：&ldo;我希望你们指认凶手。&rdo;曹琋说：&ldo;我们没有见过凶手的全貌。&rdo;&ldo;我根据你们提供的线索，已经锁定了嫌疑人。案发时错漏百出的不在场证明，难圆其说的手下失踪理由，以及确定的杀人动机。虽然都是间接证据，但组合起来，就是一种可能。&rdo;曹琋说：&ldo;那为什么还要我们做伪证？&rdo;&ldo;并不是伪证，我只是帮你们把记忆补全。&rdo;庞鹤园说，&ldo;你们可以慢慢地思考，不过嫌疑人很可能在你们思考的时候无罪释放，你们朋友的死亡也会变成一阵风，什么都留不下。&rdo;他说完后，收拾文件夹起身离开，过程中，曹琋和程岫都保持着沉默。等他走后，程岫抓了一颗话梅糖吃，但很快吐出来：&ldo;好奇怪的品味，薄荷味的话梅糖！好像腌制过的樟脑丸！&rdo;&ldo;你吃过樟脑丸？&rdo;&ldo;我想象过。&rdo;曹琋看他不停地咽口水，凑过去检查他的嘴巴：&ldo;很难受吗？可惜这里没有水，或者，我帮你清扫一下？&rdo;程岫：&ldo;……&rdo;装得再正经也没用，喉结的动态已经出卖了你猥琐的内心。胖警察很快进来送他们回去，全程一言未发。临分别，程岫好奇地问：&ldo;这个案子全部转交给他们了吗？&rdo;胖警察看了他一眼，含糊地应了一声就离开了。回到民宿，程岫就有种奇怪的违和感，一样的房间却似被动过什么。曹琋行动迅速，从沙发底下、床头柜灯座下、鞋柜里……发现了一堆窃听摄像头。阳台也有，藏在花盆里。曹琋直接浇了杯下去，然后用小铲子在松土的时候捣碎了。程岫喝着果汁，坐在摇椅上，晃晃悠悠地说：&ldo;政斗大戏拉开序幕，虽然你现在的处境不太好，但是凭借着金手指，我相信你能杀入重围，踩着别人的秃顶，成功挤上男主角宝座。我对你有信心！&rdo;曹琋说：&ldo;每个开金手指男主角的背后，必然有一个默默支持的温柔女主角。&rdo;程岫说：&ldo;曹启智适合你，王震在等你，实在过不去，还有黑人光头崇拜你。&rdo;曹琋忍不住笑了笑，用茶杯轻轻地碰了下他的果汁：&ldo;承你吉言。&rdo;&ldo;你真的做好准备了吗？&rdo;程岫顿了顿，狐疑道，&ldo;来这里不会是你算计好的吧？鹿水生也是？你想以此为切入点，杀入政坛？不然这么小的事情，实在没道理让你亲力亲为。&rdo;从曹琋亲自带着他挨家挨户地跑去毁灭证据时，他就怀疑了。当年一呼万应的曹公子，就算身价缩水，一呼百应总该有的吧。自己闯空门，万一被抓到了，一世英名尽丧不说，多、丢、人！曹琋说：&ldo;如果有一本关于我的书呢，书名可能是《重生之政坛风云》，或者《重生之幕僚长》，至少不可能是《重生之算命先生》。而且，我今年才十五岁，离成年还有一段距离，更不要说号称&ldo;政坛二次生长&rdo;的三十五岁门槛，怎么可能把自己早早地带入政治漩涡中。我之所以亲力亲为，是没有足够的人手。从醒来到现在，我一直忙于练习机甲、适应时代、搜寻你的下落……还剩下一点时间，都在计划重逢以后怎么把你留在身边。你说我哪来的一呼百应？&rdo;程岫抖了抖腿：&ldo;那现在呢？&rdo;不管愿不愿意，他们都被强行扯入了政治纷争中。到了这个地步，题型不再是是非题，而是选择题。庞鹤园现在开了口，下步就可能动手。自保也好，反击也好，不管做什么选择，都要预先计划了。曹琋说：&ldo;你的看法？&rd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