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天文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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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警察打量曹琋：&ldo;你多大了？&rdo;曹琋郁闷地递出身份证。……也是个未成年。老警察想了想说：&ldo;我回去查查你家里还有什么人，看谁愿意照料你吧。&rdo;曹琋说：&ldo;如果找不到人的话，会怎么样？&rdo;老警察说：&ldo;那只能送去孤儿院了。&rdo;曹琋说：&ldo;如果我父亲愿意当监护人……&rdo;老警察说：&ldo;现在政府不给领养。你和他有共患难的经历，我还得争取特办，你父亲一点儿关系都没有，估计特办也批不下来。只能去他的亲戚里找。&rdo;大概看出曹琋家世不凡，对程岫也是真心爱护，又隐晦地提点了一下，&ldo;远一点儿也没关系，只要点下头，过了程序就好。小孩总是要上学的，去远点的地方，监护人的作用也很有限。&rdo;曹琋问：&ldo;能否给我一份名单，让我们甄选一下。小岫受过一次伤，我不想再错一次。&rdo;他自己也能弄到，但过了明路的更好。老警察考虑了下，点点头。表舅妈从头到尾阴沉着脸，一半是惧怕警察真的控告自己，一半是恼怒是&ldo;桑乐&rdo;脱离控制。等警察离开的时候，才放下狠话：&ldo;我是要看看，你这么个扫把星，还有谁会要你！&rdo;门一关上，程岫就阴阳怪气地说：&ldo;小岫？&rdo;曹琋道：&ldo;我不介意你叫我小琋。&rdo;程岫说：&ldo;你们政府内部平时都这么叫？&rdo;曹琋说：&ldo;是啊。我爸是大曹，我是小曹，爷爷是曹老，叔公是老曹。&rdo;程岫说：&ldo;你和你爸在一起的时候，大家是不是都吐槽（o曹）？&rdo;曹琋说：&ldo;不，大小王在一起，大家都害怕王炸。&rdo;程岫：&ldo;……&rdo;这脸皮，真是谁与争锋了。曹琋打开电脑，翻出一份名单，名单旁边备注着他们的年龄、职业、性格、收入情况、家庭状况等，分外详细。程岫毫不意外，连桑乐出生时的dna资料都能轻易换掉，拿到亲属关系自然是轻而易举。他边看，曹琋边分析。&ldo;这是个酒鬼，家徒四壁，你跟着他会吃苦的。&rdo;&ldo;……&rdo;&ldo;这个人还不错，但是老婆凶悍又吝啬，你住进去一定会挨白眼。&rdo;&ldo;……&rdo;&ldo;这个结婚了还在外面交男朋友，朝三暮四，不利于树立你的正确爱情观。&rdo;&ldo;……&rdo;&ldo;这个……&rdo;&ldo;等等。&rdo;程岫问，&ldo;你打算把我留在这里？&rdo;曹琋道：&ldo;当然不是。&rdo;程岫问：&ldo;那监护人的背景资料有那么要紧吗？&rdo;要不是桑乐是表舅妈间接害死的，不想桑乐泉下不安，他甚至不介意自己的监护人有点歇斯底里。曹琋望着他，目光温柔：&ldo;你值得最好的。&rdo;程岫坐在沙发上，晃了晃翘着的脚丫子说：&ldo;那只能自恋了。&rdo;曹琋：&ldo;……&rdo;既然程岫没问题，曹琋很快决定了监护人的人选‐‐酒鬼。理由很简单，他的家庭关系最简单，受其他人影响的因素最低。等警察将名单发来，他就带着程岫去拜访。导游依旧是黑人光头。他昨天离开前，曹琋结清了一天的费用，今天穿着一身新衣服出现，精神气截然不同。程岫说：&ldo;人靠衣装啊。&rdo;黑人光头嘻嘻笑道：&ldo;这可是用钱包装出来的，要不怎么说，有钱有世界呢。&rdo;曹琋问：&ldo;谁说的？&rdo;黑人光头说：&ldo;这是我们当地的名言。&rdo;曹琋小声对程岫说：&ldo;明明是有你有世界。&rdo;就知道会这样，幸亏自己机智。程岫拉下套在脑袋上的眼罩，睡觉。酒鬼住的f区在矿星六区中房价最低、治安最乱、基础设施最简陋、生活成本最低廉，用一个词总结‐‐贫民区。黑人光头带着他们汽车转飞船再转出租车，折腾了六个多小时才到。看到了目的地并没有让他们松了口气，阴暗潮湿的小巷子好似通向垃圾场的路，充满了脏乱和恶臭。曹琋让黑人光头带程岫找个地方坐坐，自己独自前往。对他的信任，黑人光头十分感动，再三保证一定会照顾好小朋友。看着曹琋的身影消失在巷口，程岫催促黑人光头跟上去。黑人光头哄他：&ldo;你哥哥让我带你去买冰淇淋吃。&rdo;程岫冷淡地瞥了他一眼，大步朝巷子走去，黑人光头下意识地抓了他一下，竟然没有抓住，急忙追了上去，他一开跑，程岫跟着跑了起来。他的小短腿抡得再快，也比不过黑人光头，只能仗着身手灵活来闪避。黑人光头被他转得没脾气，停下来投降：&ldo;好吧，好吧，你赢了，我带你去找你哥哥。&rdo;程岫道：&ldo;你在撒谎。&rdo;&ldo;我认真的。&rdo;黑人光头努力张大眼睛，显示自己的真诚。程岫冷冷地说：&ldo;如果你骗我，就断小jj。&rdo;黑人光头下意识地并拢腿。程岫背着手，大步往前走。黑人光头伸手一捞，程岫转身一个回旋踢，正中他不可描述之处，令他的脸色顿时也扭曲得不可描述。程岫看着他一点点地矮下来，与自己齐平，慢吞吞地开口：&ldo;我劝过你的。&rdo;黑人光头脸憋得通红，手还不死心地朝着他离去的方向招着：&ldo;你，等等。&rdo;程岫头也不回：&ldo;上瘾了？&rdo;&ldo;你知道……去哪里吗？&rdo;黑人光头蹲跳了几下，慢慢地趴在地上。程岫的脚慢慢地出现在他的脸边，轻轻地踢了踢他的肩膀：&ldo;喂，带路。&rdo;黑人光头一动不动。程岫说：&ldo;别装死，我踢得力道不重。&rdo;黑人光头眼泪汪汪地抬头：&ldo;我坏了，生不出孩子了……&rdo;&ldo;噗！&rdo;程岫憋着笑，就听到熟悉的脚步声，一转头，就看到曹琋挺直的身影慢慢走近，后面还跟着一个晃晃悠悠的影子。再近些，就闻到了一阵酒气。曹琋弯腰将程岫抱起，看也不看地上的黑人光头：&ldo;回去吧。&rdo;……黑人光头默默地爬起来，嫌弃地看了眼跌跌撞撞的酒鬼，跟了上去。接下来的事情无比顺利。由于领养关系取缔，监护人就是个吃力不讨好的活儿，养好了也不一定给他送终，养坏了警察上门查水表，所以，手续办得很顺利。酒鬼在监护人转移书上签了字，程岫正式转到他的名下。黑人光头送酒鬼回去，程岫和曹琋一起回家。程岫问曹琋：&ldo;多少钱一个月？&rdo;曹琋说：&ldo;不给钱。&rdo;程岫说：&ldo;千万不要说他见到你惊为天人，从此拜服在你的西装裤下，甘效犬马。&rdo;曹琋道：&ldo;……你能从晋江出来吗？&rdo;&ldo;这次和晋江没关系，完全是我对你的角色分析。&rdo;曹琋嘴唇抿了下，还是没忍住，笑道：&ldo;这是你对我的印象？&rdo;&ldo;我对你的印象上次不是说过了吗？&rdo;&ldo;丝质衬衫灰西装？&rdo;程岫说：&ldo;嗯，脸很容易记，文件交给他转发，我很放心。&rdo;曹琋笑了笑：&ldo;脸有多容易记？&rdo;顿了顿，不等程岫开口，又很快截断，&ldo;算了，听到&lso;脸很容易记&rso;我就很开心了，还是不要听下一句了。&rdo;知足者常乐，省得下一句把这一句也扭曲了。程岫也不强求：&ldo;你答应给酒鬼送酒？&rdo;&ldo;一天一次，适当地减少，直到他慢慢地清醒过来。&rdo;程岫有点惊讶。曹琋不是一个爱管闲事的人，大概出生政治世家的关系，从小到大听多了各地贫穷疾苦的新闻，早已习以为常，一思考就是政策改革，拨款援助，对个案并不在意。曹琋说：&ldo;他是你的监护人。&rdo;程岫说：&ldo;那他真应该谢谢我。我们什么时候走？&rdo;曹琋说：&ldo;再等等。&rdo;&ldo;等什么？&rdo;&ldo;扫清后患。&rdo;程岫刚开始没明白他的意思，直到他们潜入表舅妈的家。曹琋说：&ldo;虽然我改掉了桑乐在民政管理所保存的dna资料，但是他在这个家里待过一段日子，说不定会留下痕迹，必须扫清。&rdo;程岫说：&ldo;你觉得以后会有人对我的来历寻根究底。&rdo;曹琋说：&ldo;宋昱还活着。&rdo;程岫不说话了。不错。宋昱知道他的底细，可能还掌握着他复活的证据。只要宋昱活着一天，自己就随时会面临身份被揭穿的危险。而等来的，也绝不会是全国上下欢天喜地地庆祝他生还，甚至可能会以使用非法实验，让他安乐死。曹琋握住他的手，轻轻地摩挲了下手背：&ldo;放心吧。他自己也是实验室的一员，非到万不得已，不会想和你同归于尽的。&rd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