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天文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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程岫说：&ldo;我要怎么带你出去？&rdo;宋昱道：&ldo;实验室有滑板，再找根绳子。&rdo;程岫跑进实验室，果然看到一个救生舱旁边靠着一块滑板。&ldo;维生舱太高，有个矮子喜欢站在滑板上观察我。后来他升任了实验室的头儿，滑板就被放在这里了。&rdo;宋昱挪了个能看到实验室内部的角度。程岫疑惑：&ldo;维生舱？&rdo;宋昱说：&ldo;你也躺过。&rdo;程岫挑眉，转头从纸箱子上拆下捆绑的长绳，走到宋昱面前。宋昱看了他一眼：&ldo;系在我的腰带上，把我放到滑板上。&rdo;程岫说：&ldo;你想我这么拖着你出去？&rdo;宋昱说：&ldo;我从维生舱出来的时间太短，身体还没有完全恢复。再给我点时间，我就能站起来。&rdo;程岫踢滑板过来：&ldo;如果我死了，一定是被你拖累的。&rdo;&ldo;放心，我能带你走。我保证。&rdo;宋昱一翻身，压在滑板上，吭哧吭哧地调整了个姿势。托福他冰冻僵硬的身体，竟在滑板上保持住了平衡。程岫系上绳子，放手遛他。起初有些不顺，宋昱不时用头撞墙，身体碰壁，几次以后，总算掌握了驾驶技巧，可以走着遛，小跑遛，横着遛……&ldo;呕。&rdo;宋昱双眼发直。程岫谨慎地问：&ldo;是小腹别别针的情况吗？&rdo;宋昱道：&ldo;晕车。&rdo;程岫说：&ldo;这种事要靠适应。&rdo;宋昱脸青了。&ldo;停机坪在这层楼？&rdo;程岫根据他的指引，通过电梯上升了一层。宋昱说：&ldo;先救人。&rdo;程岫说：&ldo;你全家都在？这里可真是让人流连忘返的度假胜地啊。&rdo;&ldo;这里是实验区。除了我之外，还有其他的实验体。&rdo;&ldo;比如我？&rdo;宋昱迟疑了一下：&ldo;你不算。&rdo;&ldo;嗯？&rdo;&ldo;你是成功体。&rdo;话音落，灯全灭。黑暗中，程岫调侃：&ldo;你吓死电了。&rdo;谁知宋昱音调颤得七零八落：&ldo;快，快打开维生舱！&rdo;备用电亮起，惨白的光照着宋昱惨白的脸，平添寒意。程岫推开宋昱死瞪的门，十二个维生舱赫然入目，接连维生舱的控制台正在重新启动，进度读到36。宋昱挣扎着从滑板上滚下来，扶着门框站起，摇摇晃晃地往里走。程岫搓了搓胳膊，走到比他高出一个头的维生舱前：&ldo;里面是谁？&rdo;&ldo;我的战友，也是二十四集团的人。&rdo;宋昱站在控制台边，紧张地看着读数，当控制台完全开启时，立刻依次按下两排绿色的按钮。&ldo;噗嗤噗嗤噗嗤……&rdo;舱盖接连打开的声音。程岫双臂扒住舱沿，用力向上一跃，上半身在维生舱上挂了一下，手努力往舱里一伸，还没来得及抓住什么，就吃不住力掉下来。宋昱眼睛一眨不眨地盯着维生舱，没心思理会他的小动作。极度的寂静中，揉着肚子的程岫出声：&ldo;是不是应该发生点儿什么？&rdo;宋昱呆呆地说：&ldo;他们应该坐起来和我拥抱。&rdo;程岫沉默了会儿，道：&ldo;现在呢？&rdo;&ldo;他们没有坐起来。&rdo;宋昱走到维生舱旁，伸出手指，轻轻地放在舱内人的鼻翼下方，喉咙里发出悲痛的呜咽。程岫看着明显有点神志不清的宋昱，淡然地提醒道：&ldo;我已经把你送到了目的地，作为报酬，你应该告诉我停机坪在哪里。&rdo;&ldo;他们都是军人，都为星国立过战功撒过热血。&rdo;&ldo;我也是军人，也立过战功撒过热血，&rdo;程岫冷静地说，&ldo;他们已经死了，我还活着，但快要被你害死了。&rdo;宋昱转头看他，眼睛闪过很多情绪，复杂的，看似复杂的。他很快站直身体，对着维生舱僵硬地敬礼，然后头也不回地疾步向外走。程岫跟着走了十几分钟，怀疑他去的地方并不是停机坪，而是绕另一条路去停车库，沿途没有遇到一个人。&ldo;走陆路？&rdo;程岫问。宋昱惊讶地看了他一眼，说：&ldo;是的。&rdo;程岫说：&ldo;飞起来更快。&rdo;宋昱说：&ldo;进入停机坪需要a级id卡，你手上的只是c级。&rdo;&ldo;你对这里很了解。&rdo;&ldo;与你相比，是的。我是活体加入实验计划的。&rdo;宋昱用程岫手里的id卡刷开了又一道门，低头对上他疑问的眼神，&ldo;这是万象系共同的决定。&rdo;又一次提到了万象系。程岫却觉得陌生。星国驻军采用五年换防制，每支集团军都游走于各大星系。程岫加入新科教授牵头，计划一年内取得成果。&rdo;&ldo;章新科？热衷于做人体实验而被通缉的过街老鼠？我可不记得自己签了人体捐赠协议款。&rdo;&ldo;他的手段令人非议，但生物医学上的造诣在当时无人能及。&rdo;程岫托着下巴：&ldo;我本来还在想，是他太聪明蒙蔽了你们，还是你们太愚蠢被他蒙蔽了，原来是后者。&rdo;&ldo;父亲他们的出发点是好的。&rdo;&ldo;但是章新科掉链子了。&rdo;&ldo;你怎么知道？&rdo;程岫说：&ldo;我死的时候，宋恩平还没有儿子。一年的时间，你吃什么都不可能长成这样。&rdo;宋昱默认了：&ldo;事实上，父亲他们坚持了一年半，但研究始终没有进展。终于，他们扛不住政府的压力，宣布死讯。&rdo;&ldo;这一年半还发生了什么？&rdo;&ldo;万象系坚持你重伤休养，中止军事议会一切非紧急议案，并对政府施加压力，要求尽早缉拿凶手，查明真相。政府则不断要求他们提供你的诊断书、主治医师，并同意政府派遣的人员面见你。双方对峙得很凶，差点引发内战。&rd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