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天文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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像是心有灵犀，原本背对着窗户的曹琋突然转头往下看。雨幕中撑伞而立的小小少年像是一道闪电，劈开了黑暗。程岫走到楼下，就听到一阵急促纷乱的脚步声从上面传来。一群人说说笑笑地冲下来，经过他时，纷纷伸出手在他的伞上轻轻地敲打了一下一下又一下。&ldo;宝贝弟弟来接哥哥啊。&rdo;&ldo;豆丁弟弟来啦。&rdo;&ldo;小神童。&rdo;称呼五花八门，但那亲切调侃的劲儿是一模一样。程岫不耐烦地将伞收了起来，眼看一只手直接拍在他的脑袋上，另一只手飞快地从前方伸了出来，挡了一下。曹琋假公济私地将程岫护在怀里：&ldo;要走快走。&rdo;其他人回头&ldo;嘘&rdo;了他一声，转身冲入雨幕。&ldo;这么早就结束了？&rdo;程岫从他怀里挣脱出来。曹琋说：&ldo;我说我要带你去吃剁椒鱼头，他们就散了。&rdo;&ldo;这个天气？&rdo;程岫皱了皱眉。曹琋说：&ldo;我知道附近有一家味道不错，这个天气正好，没什么人排队。&rdo;程岫最终还是臣服于美食的诱惑之下，&ldo;勉为其难&rdo;地点了点头。曹琋将外套脱了下来，正要披在程岫的身上，就听他幽幽地说：&ldo;雨伞有恒温功能。&rdo;曹琋：&ldo;……&rdo;雨伞虽然大，但是两个人肩并肩的走，很容易将半个人挤出去。曹琋默不吭声地将身体露在外面弄湿了半边后，程岫终于大发慈悲，让他将自己抱起来。曹琋单臂抱着他，一手撑伞，又成了校园一大亮丽风景线。看到有人偷拍，程岫扭过头，曹琋将伞微微倾斜，挡住了各处窥视的目光。一路到校门口，秘书驾车在门口等。两人上车后，直奔学校不远处的美食街。倾盆大雨，路上行人稀少，店内也是冷冷清清。曹琋先下车，程岫的脚刚迈出车门，就低声说：&ldo;有人在跟踪我们。&rdo;他迟疑了下，身体飞快地缩回去，&ldo;上车。&rdo;曹琋毫不犹豫地收伞上车：&ldo;走。&rdo;秘书虽然不知道怎么回事，但毕竟是情报局出来的人，二话不说发动汽车，他们刚开出十几米，一辆跑车就从后面追了上来是，速度之快，几乎眨眼就要碰到车屁股！秘书冷静地加速，两辆车维持着不到五厘米的间距，从美食街上呼啸而过。前方，一辆巨型客车冲了出来，像醉汉一般左右摇摆，堵住了前进的方向。秘书冷静地拉起驾驶杆，原本还在地面极疾行的车忽然离地而起，高速旋转的轮胎擦着客车的顶部过去，升上空中。&ldo;跳车！&rdo;程岫半趴在曹琋身上，打开车门，抱住曹琋，两人的脚默契地一蹬，从车上跳了下来。秘书毕竟是文职出身，反应原没有他这么敏捷，等意识到不对，已经连人带车的被一枚炮弹击中，化作一团火光！曹琋和程岫落在街边的阳台上。程岫落在了里面，曹琋脚滑了一下，手肘磕在阳台围栏上，人被甩到了外面。程岫立刻抓住他的手臂。曹琋正要借力跃起，就听下方传来清晰有力的命令声：&ldo;不许动。&rdo;他的声音清冷，仿佛是雨声的分支。曹琋一只脚踩着阳台的边缘，一只脚在外面晃悠，手臂扒着阳台，人半挂不挂的，一时掉不了，姿势却很被动，根本无处躲藏。雨水呼啦啦的，毫无停歇的意思，将他从头到尾浇了个彻底。程岫悄悄地摸了个花盆。&ldo;最好不要轻举妄动，林赢上将。我很长记性，吃过一次亏，绝不会上谈和（上）程岫想从曹琋的身下钻出来，手臂却被箍得极紧，推了两下分毫不动。怕伤到曹琋，他动作不敢太大，只好去勾倚在墙边的小铲子。如果宋昱冲上阳台……他在脑海中设计着攻击的线路。刺耳的警笛声猛然刺破穹苍，从街道的两端铺天盖地地聚拢来‐‐&ldo;机甲袭击事件&rdo;以后，警方的装备与出警速度就有了极大的提升。程岫松了口气，轻声说：&ldo;没事了。&rdo;曹琋腰以下被打得血肉模糊，痛得浑身发麻，全靠对怀中人的保护欲强撑着一口气，闻言精神一放松，人就直接昏了过去。程岫轻手轻脚地钻出来，低头检查伤口。警察从阳台外冲上来，枪对着他的头：&ldo;不许动。&rdo;&ldo;救护车！&rdo;程岫坐在一阳台的血里，吼道：&ldo;快叫救护车！&rdo;庞鹤园赶到医院时，事情已经过去了一个小时。急诊室的灯还亮着。程岫浑身湿漉漉地坐在外面的走廊里，小脸紧绷，周身气压阴沉，像随时就会拿着枪出去报复社会。&ldo;还没有出来？&rdo;庞鹤园在他身边坐下，掏出一块巧克力给他。程岫接过巧克力在手里把玩。&ldo;不用担心，你哥哥不会有事。你这么小，他不会允许自己丢下你一个人。而且，他还有那么多的雄心抱负没有实现。&rdo;庞鹤园放慢语速安慰他，&ldo;倒是你，浑身湿漉漉的，小心感冒。我让人给你买件衣服，你先换下。&rdo;程岫点了点头，说：&ldo;人抓到了吗？&rdo;庞鹤园一边让属下买衣服，一边说：&ldo;还在调查，我们情报局损失了一名优秀的员工，我不会善罢甘休。&rdo;程岫抿了抿唇：&ldo;抱歉。&rdo;正说着，急诊室的灯灭了。医生从里面出来：&ldo;子弹已经全部取出。但病人的身体有点特殊，排斥人造血，我们正在联系自愿者协会寻找献血者。&rdo;程岫担心生命复活水会对他的身体产生副作用：&ldo;献血有什么要求？我可以吗？&rdo;&ldo;你是什么血型？&rdo;&ldo;ab。&rdo;&ldo;病人是o型血。&rdo;程岫看向庞鹤园。庞鹤园不由自主地说：&ldo;我是b型。&rdo;程岫说：&ldo;我想进去陪着他。&rdo;医生不反对，让他换上无菌服进去了。曹琋躺在治疗舱里，面色苍白，双目紧闭，氧气罩上时浓时淡的白雾显示他呼吸平缓。医生观察着生命数值：&ldo;放心，只要及时输血，他很快就能醒过来。&rdo;程岫说：&ldo;他为什么会排斥人造血？&rdo;医生说：&ldo;不好说。虽然现在的人造血技术非常先进，但合成物嘛，不可能和真正的人血一模一样。一般情况，它进入人体之后，会和血液融合，起到替代血液的作用。你哥哥这样排斥的个案也有，但很少，很可能是他之前服用过什么药物，产生了排斥，也可能是你哥哥血液里的抗体和人造血不兼容。不过不要紧，o型血并不是罕见血型，献血者不难找。&rdo;程岫听他没有对曹琋的身体起疑，才放心。献血者很快赶来，程岫看着屏幕上属于曹琋的生命数值一点点提高，重新恢复到正常以上，面色总算缓和了下来。曹琋从治疗舱出来，转入普通病房。庞鹤园正在病房里通讯，似乎听到了什么消息，脸色不太好。安顿好曹琋，程岫才觉得脑袋有点沉，鼻子有点痒，看着庞鹤园的脸又有点烦，忍不住打了一连串的喷嚏。庞鹤园递给他一个袋子：&ldo;去洗个热水澡吧。&rdo;程岫点点头，进去洗了个澡，裹着浴巾出来。庞鹤园道：&ldo;不是买新衣服了吗？&rdo;程岫将袋子丢给他：&ldo;你喜欢你穿。&rdo;庞鹤园打开袋子，被粉嫩的颜色闪了下眼睛：&ldo;总比着凉好。&rdo;程岫脱了浴巾，穿着小内裤钻进了曹琋的被窝里，然后用浴巾裹住上半身：&ldo;让人再给我买一套新的，颜色要朴素的黑白灰，款式要简单大方，质地亲肤不掉色，标准尺码十五号，其他我不挑。&rd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