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天文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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梅塔特隆和玛门不知道朱利安是怎么邀请他们的，总之，他们很快就到了。赛门看上去比戈登老得多，英俊的脸上已经有了细细的周围，过于高挺的鹰钩鼻看上去有些突兀，好似遮住了半边脸的光彩，使他看上去有些阴森。拜尔德一看就知道是从睡床上拉起来的，眼角不时有泪花闪烁。比斯迪还是老样子的，不过他的目光在对上梅塔特隆时，总有种说不出来的冷意。希培的结界之外又加了一层隐形结界，由于下结界的时候朱利安并不在，所以现在除了玛门、梅塔特隆和他自己之外，谁都不知道他在哪里。梅塔特隆等所有受邀者都找到各自的位置之后，才和玛门一起重新坐下来，&ldo;接下来我要讲的是一个很长的故事，在我没有说完之前，请不要打断我。&rdo;他的声音轻柔而悦耳，让人想不由自主地同意。拜尔德正觉得困，瞄了他一眼，又瞄了朱利安一眼，头靠着沙发背，直接闭上眼睛。倒是比斯迪礼貌地回答道：&ldo;当然。这个时候说的故事一定很精彩。&rdo;&ldo;并不精彩。&rdo;梅塔特隆没有辜负了他的恭维。他老实道：&ldo;这是个很老套的故事，甚至你们听起来会觉得似曾相识。&rdo;似曾相识就说明这个故事他们曾经听过？比斯迪和赛门同时看向朱利安，拜尔德也睁开了眼睛。同样是听众的朱利安并没有提供什么有用的信息，而是安静地坐在书桌后那张大椅子上。好似这样的距离能够给他安全感。&ldo;那么，故事开始了。&rdo;梅塔特隆温和的声音缓缓拉开了神话的序幕……&ldo;太荒唐了！&rdo;当故事越来越多地涉及到第十界时，拜尔德坐不住了。他拍着自己的大腿道：&ldo;你究竟想暗示什么？&rdo;梅塔特隆不以为意道：&ldo;我的故事还没有说完。&rdo;&ldo;够了！什么叫失败品？我们才不是垃圾！我不知道你怎么会编出这样荒唐的故事，但是任何一个有智慧的天使都不会相信这种谎言。&rdo;玛门摊手道：&ldo;很显然，你们没有。&rdo;拜尔德一窒，随即更加愤怒地吼道：&ldo;胡说八道！&rdo;砰。他遭遇了希培之前的经历，被重重地横甩在墙上，然后落到地上。但是看他的表情，显然并不觉得这种待遇是享受。赛门和比斯迪的身体顿时紧绷起来。拜尔德揉着胳膊站起来，眼神充满了凶狠和暴戾。玛门突然皱眉道：&ldo;为什么他们的翅膀是白色的？&rdo;这句话只有梅塔特隆听懂了。希培翅膀断了，无从验证，但是朱利安、拜尔德是绝对有资格堕天的。淫|欲和愤怒，七宗罪的两大罪，但是看他们的翅膀，依旧是纯白如雪。&ldo;或许，因为这里是第十界。&rdo;梅塔特隆轻声回答。被狠摔了一跤的拜尔德老实许多，故事又重新讲下去。希普列、卡萨米尔终于跳进故事当中。比斯迪和赛门脸上终于露出惊疑的表情。故事并不很长，到他们接管第十界，并和天堂一起种植智慧树之后就戛然而止。接下去的故事是个谜，本来应该由第十界的天使来接上的，但是看他们的表情，他们不知道的比知道的多。比斯迪在震惊之后，慢慢地组织着语句，&ldo;所以，你们来自于另外的世界，一个叫做天堂的世界？&rdo;梅塔特隆看了玛门一眼。玛门没有反驳。就这一小会儿吧。就用这一小会儿让他自欺欺人地相信，他和他还在同一个地方看同一片风景。2222、逼供（下）&ldo;你们说的第十界，只是所有世界中的一部分？&rdo;比斯迪一边叙述一边慢慢地消化着这个令人吃惊的消息。比起主城流传的神话，梅塔特隆这个神话似乎更加有血有肉，但是也更加地不能接受！他想了想，心中有了计较，缓缓道：&ldo;你们有什么证据？&rdo;要证据其实是很简单的，只要将他们带到其他界就可以。但是，真的可以这么顺利吗？横陈在第十界外的天使尸体似乎是一记警钟。拜尔德见他不说话，还以为被比斯迪问住了，顿时神气起来，&ldo;不错。既然你说得信誓旦旦，那为什么不证明给我们看？只要带我们去见见那个什么天堂地狱，我们就相信你。&rdo;&ldo;不能。&rdo;梅塔特隆轻轻吐出这两个字。比斯迪暗暗松了口气，拜尔德脸上隐约有戳破谎言的幸灾乐祸。梅塔特隆叹息，&ldo;因为我无法保证你们的安全。&rdo;比斯迪转了转眼珠道：&ldo;难道是你口中的神不让我们离开？&rdo;梅塔特隆微微一怔。他刚才想到的理由是卡萨米尔和那些天使之死，可这只是证实包围着第十界的黄沙、火、水和暗都很凶险。他从来没有想过神是否愿意让他们离开第十界。甚至，那些凶险本来就是来自于神的赐予？他心头猛震，急忙将这个想法排出脑海。比斯迪见他不说话，又道：&ldo;那你们又来做什么？&rdo;如果他们说的是事实，那么梅塔特隆和玛门来得毫无理由。第十界被遗弃了这么多年，已经形成属于他们的特殊生活方式。所谓的真相只会破坏他们辛辛苦苦建立起来的一切！玛门看梅塔特隆的眼中闪过一丝迷茫，心头不由一阵柔软，对于咄咄逼人比斯迪等人更加看不顺眼。他这次只为梅塔特隆而来，神的旨意对他来说无关重要。第十界的淳朴和落后让他看到了商机，但这只是顺带，他贪婪的从来不仅仅是金钱，如果有必要，他甚至不介意将第十界直接收归当地狱的附属之界，如同人类历史上曾经出现的附属国。当初他曾经有意在泰坦分裂之时拿下神圣泰坦，可惜路西法不允，最后只能折中得尽量用经济手段来笼络他们，与矮人族分食。而以第十界目前的状况来看，除非天堂插手，不然九界之内他足以一家独大。想到这里，他便起了威压的念头。收服弱者，最好的办法就是让他们感受到自己的强大。&ldo;第十界已经失去秩序太久了。&rdo;他嘴角微扬，那双异于第十界所有天使的黑眸露出浅淡却又不能忽视的热切，&ldo;是时候找个合适的管理者。&rdo;比斯迪他们其实从一开始已经注意到他的存在，但朱利安没介绍，他们也一直装作没看见，现在听到他这样野心勃勃的宣言，心中顿时涌起又怒又惊又惶惶不安的情绪。&ldo;你是谁？&rdo;一直保持沉默的赛门终于开口。&ldo;玛门。&rdo;玛门直视那三双冲他而来的恶意目光，&ldo;来自地狱。&rdo;梅塔特隆嘴唇微抿，依旧不动声色。&ldo;你的目的又是什么呢？&rdo;比斯迪问。玛门微笑，顿时淡化了眼中毫不掩饰的侵略光芒，&ldo;做生意。&rdo;&ldo;什么生意？&rdo;比斯迪问的时候还特地看了朱利安一眼。他、赛门和拜尔德只是瓜分了主城的行政权，掌握着第十界商业的却是朱利安。虽然他从来都是少年的模样，但比斯迪知道，他真正的年纪远远大于自己。从他们吃了智慧果，逐渐认识这个世界起，朱利安就已经是欢乐之都的主人，城主希培的好友。&ldo;什么生意都可以。金融、资源、信息……所有你能够想得到产业。&rdo;比斯迪的不安感扩大。明明是很正常的微笑，为什么他却有种掉进圈套的感觉。拜尔德被房间里憋闷的气息憋得不耐烦了，单刀直入道：&ldo;你们半夜里叫我们来，究竟是为什么？&rdo;比斯迪和赛门都瞪了他一眼。这种说法简直就是让对方漫天开价，很不利于己方的谈判。&ldo;不是半夜，太阳升起了。&rdo;梅塔特隆起身走到窗边。从东方初升的晨光迎面落在他的身上，金色长发镀上一层金光，勾出修长轮廓，清雅无暇。连原本对他不满的比斯迪等人都晃了眼，移不开眼神。玛门的手突然落在他的肩膀上，然后微一用力，将他半搂进自己的怀里。梅塔特隆出乎意料地没有拒绝。胸中的贪婪慢慢平复。玛门伸出另一只手去轻触那头金发。如果可以，他真的很想将这头发染黑。金色太神圣，太遥远，太不可触及，太容易飘然远去。只有黑色沉重才能让他的心回归到胸腔，而不是像现在这样不上不下地停留在半空中。&ldo;咳。&rdo;赛门的低咳声打破这难得的温馨时光。玛门感觉到梅塔特隆正一寸寸地离开自己的臂弯。&ldo;我来这里是为了见希普列。&rdo;梅塔特隆转身，声音轻柔如水，&ldo;天堂从来没有遗弃过第十界。每界都有独特的文化，那来自不同的生命和种族，所以，第十界并不是被遗弃，恰恰相反，他只是被保护起来了。&rdo;他说着，侧头，若有深意地看了玛门一眼。玛门避开目光。他说的没错，如果不是因为第十界外面那层层的迷雾和面纱，今时今日的第十界早已受到其他几界的侵蚀和瓜分，比泰坦更弱的第十界绝对没有反抗之力。至少从进来到现在，他想要瓜分第十界的心思就不曾变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