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天文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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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有的女生对胡小离芳心暗许，偷偷把情书交给笨笨，要她转交，笨笨从来不推脱，总是笑眯眯地收下，然后放学时塞到他手里。有天他把情书拿给她看，开始谆谆诱导，“笨笨，你知道，‘小离，我爱你’是什么意思吗？”

笨笨雀跃着，“我知道，我爱你就是要跟你一起亲亲的意思，电视里说完我爱你都会亲亲……”

“砰……”小李又一次把车撞到护栏上。

事后，胡爷爷拍着悔恨不已的小李肩膀语重心长地说：“我知道你的苦衷，下次千万记得开车的时候要用耳机听音乐，要不我孙子的小命迟早玩完！”

男生们大度些，虽然很喜欢逗她玩，大多的目的只是让自己笑个翻天，平时还很照顾她，比如胡小离放学去打球，她在一旁等他的时候，几个男生都会争先恐后地买冰激凌哄她开心。

用乌川的话说就是，看到笨笨干净的笑脸，好像全部的压力和烦恼都没有了。

笨笨初中毕业这年夏天，宝宝姐姐通过从千玉的担保到澳洲念大学，兴奋之下把自己的宝贝都交到笨笨手中，其中就有几十本言情小说。笨笨马上被小说吸引，经常被骗得一把鼻涕一把眼泪，而且从此一发不可收拾，经常在书包里塞上一本小说走到哪看到哪。而胡小离的另一种苦难生活也从此开始，他经常要听笨笨絮絮叨叨许久这些几乎千篇一律的故事，还要负责安慰笨笨受到深刻感动的心灵。

宝宝向来对自己的东西非常看重，平时非但不让笨笨动，连笨笨要进她的房间都从不允许，这会见到从千玉帮了自己大忙，对笨笨也格外好，每天带着她到处见朋友，炫耀自己要出国的事，笨笨受宠若惊，兴奋得每天把宝宝姐姐几个字挂在嘴上。从千石和花花好像突然发现了笨笨的好处，也开始对她嘘寒问暖起来。我们的笨笨每天都似乎在云端飘着，连胡小离都没心思去找了。

没有笨笨在身边绕来绕去，胡小离觉得生活突然变得空虚，便开始和乌川他们几个一起学开车学抽烟喝酒，几个少年很快玩疯了，觉得慢慢开不刺激，便每人一辆车飙着玩。有一天从pub喝完酒出来，武阿五提议到盘山公路上去飙，第一名由输了的其他人凑一万块作奖金。

乘着酒兴，大家油门一踩，飞速前进，一路你追我逐步，兴奋莫名。胡小离把车顶的敞蓬打开，边开边把的士高放得很大声，一鼓作气超过阿五跑到第一个。他得意地朝他们比了个v字手势，一回头，前面突然出现两道刺眼的光，他慌了手脚，迅速踩下刹车。

为时已晚，他瞪圆了眼睛，看着车子直直朝那光束撞了过去。

胡小离醒来时，发现自己躺在一间白色的房子里。刚恢复意识，立刻便有那种身体被拆开或者碾碎的痛从各处传来，他呻吟一声，马上听到有个女声放声大哭，“小狐狸，你终于醒了，呜……我还以为你死了，呜呜……”

被哭得心烦意乱，他连身上的痛都忘了，“笨笨，拜托你不要哭好不好，我头痛！”

哭声嘎然而止，两只温软的小手爬到他头上，“哪里痛，我揉揉！”

这时，病房门开了，胡爷爷铁青着脸进来，后面跟着四个垂头丧气的少年。胡爷爷一把拉过笨笨，指着他气得话都说不出来。笨笨看看这个看看那个吓得直发抖，胡爷爷怒骂：“你这个混帐东西，你是不是活得不耐烦了，想跟你父母早点团聚是不是？喝酒飙车，你倒什么都敢干嘛！你忘记你父母怎么死的，你嫌胡家人丁太多是不是，要死你给我选个好点的死法，不要像你父母一样死得那么难看……”

胡小离从来没被骂过，知道爷爷的担心，悔恨不已，泪珠一颗颗滚落下来，“爷爷，对不起，我再也不敢了！”

笨笨第一次见他哭，慌了手脚，马上就要扑过去安慰他，爷爷一把拽住，“笨笨，别管他，让他好好想想。”

他的声音突然低沉，“小离，我从小就让你学会自己处理事情，培养你独立思考的能力，我也相信你能做好，可是你这次真的让我很失望！你要知道，你以后身上的担子很重，你现在要慢慢学会自制和准确判断，不能任意而为，你懂不懂！”

小五低着头，“爷爷，对不起，是我提议去飙车的，我们下次再也不敢了！”

几个少年齐声说：“爷爷，对不起，我们再也不敢了！”

胡爷爷看着胡小离脚上手上的石膏，心疼得眼睛都红了，拉着笨笨道：“笨丫头，你听好了，我交给你一个任务，从今天起，你给我看好这个混帐东西，不要让我哪天真的跟他收尸！”

笨笨挺直胸膛，“爷爷，我记住了，我一定看好他！”

爷爷看她一脸严肃的样子，心中紧绷的弦松了，“笨丫头，你知道要怎么看吗？”

笨笨瞪圆了眼直摇头。

爷爷摸摸她的头，“从现在起，你每天都跟着他，他走到哪你跟到哪，不让他有机会胡混！”

笨笨忸怩起来，“嘘嘘便便怎么办？”

胡小离脸红了红，四个少年低着头笑得直抖，胡爷爷脸上终于转晴，“那就随便你跟不跟了。”

胡小离连忙接口，“爷爷，别逗她了，我以后真的不敢了，你们回去休息吧，要笨笨在这里陪我聊天就行！”

四个少年面面相觑，没有要走的意思，胡爷爷暗暗好笑，板着脸说：“你们千万记住这个教训，下次谁要再敢这样玩我可不客气！”说着转身离开了。

等胡爷爷一走，几个少年围住病床，“小离，真对不起，我们再也不这样玩了！你知道吗，你爷爷真的担心死了，幸好你没事，要是真的出什么事情，我们这辈子都不会安宁。”

胡小离叹息着，“你们不要自责了，其实是我的错，我爷爷只有我一个亲人了，我如果有什么事，他根本受不了！我们以后再也不要这么玩了，你们知道吗，在我失去意识的那一刻，我才知道生命是多么宝贵，也是多么脆弱。你们如果出了什么事，你们父母亲同样会痛不欲生！”

几人沉默着点点头，一会，小五突然发现胡小离身上的石膏，大叫一声，“签名签名，这辈子难得一遇啊！”

病房里突然热闹起来，大家找出笔纷纷在石膏上龙飞凤舞地下上自己的名字，笨笨呵呵笑着在手脚上分别写上自己的名字，皱着眉瞧了瞧，“不好看，再写一遍吧。”小五抢过来，“不行不行，不能涂改的，轮到我了！”

等他们一起离开，病房里一片宁静，胡小离惊魂未定，沉默不语，脑子里回想着这些天的事情。笨笨趴到他身边看着他，脸上是从未有过的认真表情。良久，胡小离微笑着敲敲她的头，“你干嘛这样看我？”她摸着石膏，哽咽道：“我怕你不见了！”

“笨蛋！”胡小离有些心酸，看着她小媳妇般的苦脸，玩心顿起，瘪着嘴巴作出一副委屈状，“都是你害的，谁要你一放暑假就不见影子，我寂寞死了，才会找他们去飙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