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天文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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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预先取之、必先予之，爷爷，我这是在收买人心哦！”顾明珠笑的甜甜的，容老爷子一边喝粥一边直点头。八点半，容磊的爸爸妈妈和容岩的爸爸妈妈都起了。顾明珠又做了一次早餐，然后上楼去叫醒自家的两位。容磊正睡的香甜，容易却醒了，赖在被子里，插着耳机，拿着psp在打游戏。见顾明珠进来，小家伙“蹭”缩回爸爸怀里。容磊被他这么一撞，醒了。“起床了！”顾明珠拍拍隆起的被子，容易在里面嘻嘻笑。“容易……快起床……”容磊还是很困，闭着眼口齿不清的打发儿子。可容易是小别扭啊，哪有这么听话，“爸爸起床容易也起床。”“……那……咱们就都别起了吧！”容磊困顿的闭上眼，全然没了昨天夜里英姿雄发的狠劲。“好啊好啊！”容易笑眯眯。顾明珠伸手进被窝抓人，“你们两个都给我起来！昨晚十点就睡觉的，现在都快又要十点了，赶紧起来！”容易尖叫着躲顾明珠的手。容磊痛苦的闭着眼嘟囔：“老婆……困啊……”顾明珠忍俊不禁，捏捏他的鼻子，他顺势吻她手心，软软的呼吸扑上来，温热。“妈妈……你答应给我买个nds我就起床！”容易垂涎任天堂出的nds掌上游戏机已经好几天了，“睿睿有一个，我也想要！”“不行，你已经有psp了，”顾明珠利落的拒绝儿子的不合理要求，“睿睿能解二元三次方程，能默写一整篇的花木兰词和长恨歌，你能的话我也就给你买nds。”“爸爸说每个小孩子都有各自的优点和缺点，妈妈你不能瞧不起我。”容易辩驳。“是你自己先要和睿睿比的！”“不和你好了！”容易转身屁股，肥肥的屁股对着老妈，两手搂着老爸的脖子撒娇，“爸爸——”顾明珠饱含威胁之意的清咳了一声，正准备开口答应儿子小小要求的容磊，立刻装作睡着。容易撅起了嘴，想了一想，还是不死心，“妈妈！如果要是姨妈一定一定一定要给我买一个nds呢？”顾明珠对某个正打着如意算盘的小朋友冷笑，“那我就想办法把你姨妈的那些‘一定一定一定’通通都给捏碎。”妈妈的捏手指关节的动作很凶残，容易默默的盘算着，还是算了，继续缩回被窝去打游戏。“起、床！”顾明珠大吼。然后容磊也学儿子把头缩进了被窝里。赖床父子兵一直捱到被子被抱去阳台晒太阳，才不情不愿的打着哈欠起床。容易小小的，和容磊高大的身躯比起来像只小青蛙，小家伙很有兴趣的学着爸爸的动作，坐起来、伸懒腰、说“老婆过来亲一个”、被妈妈打两下、下床。容磊拖着拖鞋踢踢踏踏的进浴室，容易拖着小拖鞋惟妙惟肖的学。两人共用一个马桶尿尿，然后一大一小对着镜子刷牙洗脸刮胡子。下楼时，顾明珠已经盛好了两碗粥，正好凉到温吞。容易学爸爸学上了瘾，坐下来也是有模有样的压低声音问四位大人早安，然后仰起脖子咕咚咕咚的喝下一杯水。容磊爸爸正在看报纸，“容易开学就正式上一年级了，该有个自己的房间。你们是怎么想的？我们当然很欢迎你们继续住在这里，不过，如果你们想过小家庭生活的话，我和你们妈妈打算给你们买套房子——知道你们两个都有能力自己买，可是这是我们老一辈的心意。”容磊夹着菜，慢悠悠的，“爸，我们家我说了不算话，儿子，是吧？”容易想起自己夭折的nds，重重点头，“爷爷，你得问我妈妈，我和我爸爸都得听我妈妈的话！”大家都笑，顾明珠悄悄的在桌下踩了容磊一脚，“爸，我们继续住在这里吧。家里人多热闹，对孩子的成长好。况且我还有很多不足，想跟妈妈和二婶再学两年。”这番话当然是说进了老人们的心坎里。容老爷子正戴着老花眼镜修建客厅边上装饰用的小型盆景，哼着歌乐陶陶的。看容岩正伸着懒腰从楼上下来，老爷子很不满的给了他一脚。“哇！”容岩险险避开，“老头子你干嘛！一大清早的，差点闪了我的小蛮腰。”那边吃早餐的人都笑。顾明珠拿出大嫂的样子来，“岩岩过来，吃早饭了。”容岩跑过来，趁大人们不注意，暗自向顾明珠翻了个白眼。容易喝了一口粥，想起了什么似地皱了皱眉头，抬头脆生生叫了一句“奶奶”。”怎么啦？”容磊妈妈笑着给他夹了四分之一个鸡蛋。容易一口吞下，又喝一口粥，“奶奶，你们房间的床大吗？以后晚上我和你们一起睡好不好？”容磊妈妈看了丈夫一眼，容磊爸爸叠好报纸，慢悠悠喝了一口豆浆，笑了，“你看我干什么？孙子要来睡，我哪能不欢迎。”容磊妈妈高兴了，又给容易面前的小盘子里放了个小笼包。容易夹起来一口咬的满嘴流油，一边吃一边口齿不清的解释自己此举的原因：“爸爸妈妈房里的床太小了……昨晚爸爸都睡到妈妈身上去了，他好重！我听见我妈妈被他压的直哭呢！”容磊正往嘴里送粥。顾明珠的手伸向一根油条。容岩正往后仰着打哈欠。容老爷子的剪刀在盆栽的两株分岔上徘徊。全家人一下子都石化。只听容磊爸爸轻轻的“恩”了一声，拿起刚刚叠好放下的报纸，展开继续看，同时很平静的对妻子说：“还是给他准备自己的房间——我想我们的床大概也不是很大。”此言一出，容磊妈妈可疑的脸红低下了头，而懒腰伸到一半定在当场的容岩，顿时“哐当”一声，连人带椅子往后翻了过去。开春，又是一年桃花红。春风熏人欲醉，卧室的窗户开着，春夜独有的香气软软的充盈着室内每一个角落。怀孕的女人体温高，顾明珠只穿了一件薄t恤在屋里走来走去，把上一季的外套叠好装箱，把即将要穿的夏衣拿出来放在一边，准备明天拿下去晒洗。容磊已经不习惯在书房工作，他坐在主卧的小沙发上，膝上放着笔记本，时不时的抬头看一眼。更衣间的门开着，顾明珠慢腾腾的整理动作尽收他眼底。外边阳台上，容易正在调皮捣蛋。隔壁容岩卧室的窗户“嘭”一声打开，容岩磨牙的声音很清晰的散入夜色里，“容、易！”“有！”容易响亮的答应二叔。“你皮痒是不是？走远一点玩！烦死了！”“那你就让我进去和四叔玩一会儿，就一小会儿！”容岩抓狂的喊声凄厉的响起：“老大！把你家死小子给我抓回去！不然我把他从楼上扔下去！”容岩的声音很大，作为回应，容磊起身，把自己房间的窗户关严。只听外间，隐约是容易在嘻嘻的笑。楼下花园里，传来容老爷子中气十足的声音：“容岩，你要把谁丢下来？”“……”容岩再不敢吭声。顾明珠收拾的差不多了，慢腾腾的从更衣间走出来，“老公，来。”容磊连忙把电脑丢一边，站起来进去帮忙，把她理好的整理箱搬上去。“累不累？”容磊在顾明珠微微汗湿的鬓角上亲亲，心疼的问。“不累，”顾明珠一边摇头一边卷袖子，“就是好热。”容磊把她卷上去的袖子又放下来，搂着她往外走，“我妈每天都念叨我说你穿的少。春捂秋冻，你刚出了汗，小心着凉。老婆，我女儿踢你没有？”他的手又摸上了她的肚子，顾明珠觉得痒又觉得他可爱，笑笑的拍他：“谁说是女儿了？”容磊很严肃的扳过她的脸，“我说的！真的是女儿！怀上那次我做胎梦了！”“噗！”顾明珠笑倒，“好吧，我相信你。其实我也希望是女儿，容易太活泼了，一想到再生个捣蛋鬼，我头皮都发麻。”容磊也笑，抱的她更紧，两人都默默的，他抱着她轻轻的晃。“容易好像特别喜欢欺负岩岩呐。”顾明珠听到外间时不时传来容岩的怒吼和容易清脆的笑声。“我们家孩子都这个脾气，越是喜欢谁、越是愿意欺负他。”“哦，怪不得你老欺负我！”“……是啊，因为喜欢你。”容磊的大手罩在顾明珠还不明显的肚子上，轻轻的抚，“老婆，女儿叫什么名字好呢？”“容易说叫容纳或者容量。”顾明珠轻笑。容磊额头抵着她耳侧，笑的一抖一抖的。“老婆，前两天我跟爸妈商量过了，这个孩子跟你姓。”容磊温声说。顾明珠想了想，还是不妥，“顾烟家的老二姓顾，我爸已经心满意足了。我们就不要了，我知道爸妈通情达理，只是他们心里还是会介意的吧，不要了。”“那……如果是儿子就姓顾，女儿的话……跟我姓。”顾明珠用手指戳他额头，“哪有你这样的人！”容磊笑，含住她手指，轻轻的吻。夫妻两个轻声细语的说着话，琐碎而温馨。外间，晚春浓香。或许爱情的长相根本没有世人以为的那么华丽，或许它其实一直穿着朴实不起眼的外套，在茫茫人海里，与亲爱的你们一遍又一遍擦肩而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