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天文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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嘉余从小就聪明，左右邻居都非常喜欢他。只是偶尔邻里闲聊时，也说过，嘉余不太像他们夫妻俩。只是嘉余那么可爱，他们自然也不怀疑什么。三岁的时候嘉余就会计算了，谁也没有多想。陈母总会梦到孩子出生了那天，在她陷入昏迷时，隐约听见护士说了一句，&ldo;是个女孩‐‐&rdo;是个女孩……她以为那真的是一个梦，直到十六年后，真相来临。&ldo;老陈，算我求求你，我已经没有嘉余了，我不能再失去砚砚。&rdo;陈母揪住他的衣服，眼泪滚滚而下。这几年，她好像一下子老了十多岁。老太太对她根本没有好脸色，她内心一直饱受煎熬。陈父嘴角哆嗦了一下，&ldo;你冷静点。&rdo;&ldo;你让我怎么冷静？我的女儿已经不要我了，我已经彻底失去了她，是我的懦弱让她小小年纪孤身在外，甚至连家都不能回。&rdo;陈母越说越激动，拼命的怕打着他的胸口。陈父头疼的很，一脸的无奈。林父也是尴尬，&ldo;弟妹，你先别这样。砚砚很听话的，回头我们好好和她谈谈。&rdo;陈母好像听到了天大的笑话，她咯咯地笑起来，&ldo;你也不是什么好人，你扪心自问，嘉余回去之后，你真正关心过林砚吗？我‐‐&rdo;&ldo;吵什么？&rdo;老太太不知道什么时候出来了，&ldo;我在里面就听到你们的声音了，也不看看这是什么地方？慧芳，你哭什么？我还没死。&rdo;陈母吸了一口气，不再说话，眼底压抑着满腔的怒意。老太太这几年本就看她不顺眼，根本不会给她好脸色，她又看向自己的儿子，&ldo;刚刚林砚那个丫头竟然敢带着人来骂我，真是没大没小。你们要好好管教她，回头领回去，跪祖宗牌位去。&rdo;陈母掐着掌心，终于忍不下去了，&ldo;妈，你的心是石头做的吗？&rdo;老太太一愣，显然没想到平时温暖的媳妇敢这么和她说话，&ldo;混账！慧芳，你抽疯了吗？嘉余带你妈去检查一下。&rdo;陈母勾着嘴角，&ldo;您是越来越糊涂了，我不是嘉余的妈妈，我是砚砚的妈妈啊。您忘了吗？嘉余是林家的儿子，不是陈家的儿子，您总是霸占着人家的孩子算什么？&rdo;&ldo;你‐‐你‐‐&rdo;老太太激动地拿着拐杖捶地，发出&ldo;咚咚&rdo;的声响。陈母依旧笑着，&ldo;不管怎么样，砚砚是陈家的孩子，也请您记清楚了。&rdo;陈父连忙扶着老太太，&ldo;妈，我们进去说。&rdo;他几乎是把老太太拖进病房里的。老太太气呼呼的，怒不可抑，&ldo;当年我就让你不要和她结婚，你非不听我的话。现在好了吧，你看看，我们这个家成什么样了？&rdo;陈父看了一眼嘉余，神色复杂，到现在他也是无法接受抱错孩子的事实。&ldo;嘉余，你先出去一下。&rdo;病房陷入沉默中。陈父烦躁地抽起了烟，狠狠吸了几口，他才开口，&ldo;妈，你不要再闹了。这几年，我们都很累。&rdo;&ldo;你说什么？&rdo;陈父夹着烟头，一脸的落寞，&ldo;您的思想……&rdo;他快五十岁的人了，也经历了不少事，可从来没有像现在这样觉得挫败。他是个失败的父亲，也不是一个好丈夫。&ldo;当年您一直念着要孙子，慧芳怀孕差点抑郁。砚砚和嘉余的事大概就是老天的惩罚吧。&rdo;&ldo;术里，你怎么能这么说？&rdo;老太太陷入了迷茫中。她觉得自己没有错。错的是慧芳，是林砚，还有林家人。她觉得，孩子如果不换回来就不会有这么多事。&ldo;妈，这次回去之后，以后我们就不要再打扰林大哥一家了，您也不要再见嘉余了。&rdo;他的声音满是沧桑，没有想过会走到今天的境地，&ldo;慧芳说的对，嘉余是林家的孩子。我们有自己的孩子，自己的孩子都没有好好疼爱，我们有什么资格做父母呢？您回去之后也好好休息吧。&rdo;老太太怔怔地坐在床边上，&ldo;你这是在怪我了‐‐&rdo;陈父不再说话，他的眼睛被烟晕倒了，涩涩的疼。&ldo;我不想后半生在后悔中度过。砚砚上大学时，慧芳给了她一张十万块钱的卡，刚刚她把卡还给慧芳，您不知道，那一刻，我恨不得打自己两耳光，我是什么父亲？我对不起那孩子……&rdo;他哽咽着。嘉余和林父回到了林母的病房。林母问道，&ldo;怎么了？你们父子俩脸色这么差。&rdo;林父重重地叹口气，心里不是滋味，&ldo;砚砚回去了。&rdo;&ldo;怎么这么快？&rdo;林母有些急切，&ldo;我给她准备的东西还没给她呢，什么时候走得？&rdo;林父烦躁，转头问嘉余，&ldo;奶奶是不是又骂她了？&rdo;嘉余沉默。林父摇摇头，&ldo;我就知道。哎，这孩子怕是以后真不会回来了。那个路景凡也不是什么好东西，没规矩，和我说话没大没小的。&rdo;&ldo;你见着人了？&rdo;林母一脸急切。&ldo;人怎么样？&rdo;&ldo;高傲无礼，也不知道砚砚喜欢他什么。&rdo;林父心里堵得难受，怕妻子担心，他还是说了实话，&ldo;看得出来，路景凡当真对砚砚很好。&rdo;他的眸色沉了几分，难言羞愧。林母向来细腻，她也听明白了林父的话中之意，&ldo;砚砚到底年纪还小，这两年，也多亏了路景凡的照顾。嘉余，不管以后林陈两家关系如何，你能帮到林砚的地方尽量帮着她。&rdo;嘉余个性淡泊，而砚砚呢，看似温婉，其实骨子里充满了活力与张扬。想想她今后要走的路，肯定不会一帆风顺的。&ldo;妈，我知道，您放心好了。&rdo;只是有路景凡在，怕是林砚也不会需要什么帮助吧。林家三人微微陷入沉默，各有所思。窗外，阳光沐浴，好天气，好心情。林砚站在那一排榴莲面前，认真得挑着。其实长得都一样，她也分不出好坏。最后买了半个榴莲，老板帮她装好，路景凡付了钱，伸手提过袋子。那老板说话声音中气十足，&ldo;美女，你男朋友对你真好啊。自己不喜欢榴莲，还让你吃。不错不错！&rdo;男朋友，听着真好听。林砚余光偷偷瞥了路景凡一眼，见他面无表情，她埋下头，&ldo;老板，我还要点梨。&rdo;大人们常说，秋天要多吃梨，润肺止咳。路景凡微微一愣，随机明白了她的想法。他这几天是有些咳嗽，嘴角不由得扬起了，心里甜甜的。回去的路上，一阵飘臭，受人瞩目。两人没好意思打车，走回了酒店，还要酒店不远。到了酒店，林砚自觉道，&ldo;师兄，你先上去休息吧。&rdo;&ldo;回房间吃吧。&rdo;他还有话和她说。&ldo;祸害我一个人就行了。&rdo;林砚吐吐舌头，&ldo;哎，你们真是不懂欣赏，水果之王，营养价值极高。其实，它不臭的。&rdo;她闭上眼，深深吸了一口气，&ldo;好香。&rdo;路景凡连忙将她拉走，&ldo;以后有机会，该请你去做榴莲广告。&rdo;林砚扬着嘴角，&ldo;以后我要做一系列榴莲主题的衣服。&rdo;到了房间，路景凡去开窗。林砚洗个手就开吃了，大概是经历医院的事，她现在整个人都放松了，心里不再有压力，吃起东西来一脸的满足。从b市回来的路上，她还像小鹿一样充满了不安、防备。路景凡知道林砚自己解开了心中的那个节。她很勇敢，路景凡感到欣慰又心疼。小石头长大了。&ldo;就这么好吃？&rdo;他抽了张纸给她。&ldo;嗯，好吃。&rdo;她鼓足勇气拿了一块给他，&ldo;师兄，你常常，你会爱上它的。&rdo;路景凡好笑，可是实在不忍拒绝她的热心，硬着头皮咬了一口，腻腻的，哎，他真的吃不惯甜食。林砚振振有词地说道，&ldo;相传榴莲是郑和下西洋发现的，取名流连，对家乡的流连忘返。榴莲它可以增强免疫力、开胃也很好，还有滋阴壮阳的！&rdo;路景凡的一口流连卡在喉咙上下不得，好半天，他才咽下去。林砚直直地看着他，双眼亮亮的。路景凡浑身的血液都在沸腾了，大概……榴莲的功效真的很好，他现在浑身燥热。撇开眼看向别处，&ldo;你慢慢吃。&rdo;算了，他还是慢慢等吧，等她过了二十岁。路景凡的手机响起来，他一看，是母亲打过来的便接了。路母刚刚回国，来接她的车子半路抛锚，这会儿坐在机场。&ldo;景凡，你现在方便到机场来接我吗？&rdo;路母说的法国，路景凡自然而然也用法语同她说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