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天文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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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怀承抬手拿起一旁的一本册子。宋小顾‐‐她画的一家全家福。他和她，还有她怀里的孩子－宋小顾。画室的墙上、卧室的墙上留下很多宋小顾的名字，那时候她一次次的期待，宋小顾都没有来，她失落地墙上写下孩子的名字，说是将来孩子生下来，一定要狠狠地打几下，让他来的这么迟。宋怀承颤着手抚了抚墙上的痕迹，失神间脚下一个趔趄，踢翻了一个盒子。盒子里一本熟悉的病历本落入眼帘。弯腰捡起来，一页一页地翻开，最后当他看到她最后那段时间检查。最后一次检查‐‐怀孕八周。他看着医生字迹潦草，可是他还是辨认出来。怀孕八周。四个字如刺眼的闪关灯刺痛了他的眼。宋怀承闭上了眼，病历本被他捏的皱皱的。那股不知名的情绪笼罩着他整颗心。从医院出来，陆叶声和顾念又去了另一家医院。陆叶声联系的这位医生已经七十多岁了，满头银发，可是经验老道。他逗着顾盼，顾盼一开始的排斥渐渐消去。老医生和她玩着游戏时仔细的看了看顾盼的舌头，又哄着顾盼去拍了片子。&ldo;以前有没有带她看过？&rdo;&ldo;看过，医生都没有看出问题。&rdo;老医生点点头，&ldo;这孩子的戒备心很重，她很聪明，你们有没有带过她测过智商？&rdo;&ldo;没有。&rdo;顾念摇摇头。老医生失笑，&ldo;我要是说她没有问题，你们会怎么看？&rdo;&ldo;可是她不说话该怎么办？&rdo;&ldo;我建议你带她去看看心理医生。&rdo;顾念愕然。又听医生说道，&ldo;也有孩子三四岁才会开口说话。但是这孩子不一样，她在刻意逃避。小姑娘，你怀孕的时候是不是遇到什么事了？&rdo;顾念咬着唇角，&ldo;我怀孕时，得过忧郁症，会不会是这个原因？&rdo;老医生看着她自责的表情，&ldo;也不一定。你也不要太忧心，这事急不来，作为家长你们要有信心，千万不能操之过急或者灰心丧气。&rdo;陆叶声握着顾念的手，&ldo;陈爷爷，我们知道。&rdo;老医生看着他笑了笑，&ldo;你们看，她和正常的孩子根本没有问题。孩子的问题看你们怎么看了。&rdo;顾念莞尔，&ldo;谢谢您。&rdo;老医生摆摆手，&ldo;盼盼，有时间来找爷爷玩。&rdo;顾盼露着大笑脸，点头如蒜。宋怀承在老房子呆了一天，谁也找不到他。周好好急的一直打他的电话，电话是畅通的，可是无人接听。直到他的手机关了机。她颓然地坐在那儿，心一横拿起包开车来到&ldo;栩栩如生&rdo;画室。顾念正在画画，听见声音，回头看到她，&ldo;你怎么来了？&rdo;&ldo;你有没有见过怀承？&rdo;周好好直接问道，脸色冷的如冰川。顾念嗤笑，&ldo;周小姐，宋怀承是你男朋友，你来问我会不会有些搞笑？&rdo;&ldo;顾念，你知不知道你真的很讨厌，你明明恨他，为什么要装作这么云淡风轻？你们要回来？&rdo;周好好一步一步的逼近她。余光看到她正在画的画，突然一阵怒气，&ldo;你还画什么画？你的手不是已经残废了吗，为什么还要画画？&rdo;她疯了一般拿起那些画，撕扯着。顾念见她这样，放下画笔，一把推开她，哗的一下扯过她手中的画，虽然画稿已经毁了。&ldo;够了！周好好，你发什么疯。我爱回哪里就回哪里？你滚开，我这里不欢迎你！&rdo;周好好绷着脸，一张脸气得纠结，&ldo;顾念，你要多少钱才肯离开他？你说！&rdo;顾念无奈地扯了扯嘴角，&ldo;我要多少钱？&rdo;她逼视着她，声音扬起，&ldo;我要宋怀承倾家荡产，你可以做到吗？&rdo;一双漂亮的杏眼睁的大大的。&ldo;你！&rdo;周好好一脸不可置信。顾念眯起眼，&ldo;周好好，不要再来烦我，否则我大脑哪根筋坏了，说不定真会去找宋怀承重温旧梦。四年了，你们还没有结婚，怎么等着我回来参加你们的婚宴？&rdo;周好转咬着牙，&ldo;下贱。&rdo;&ldo;你回去自己照照镜子吧，周大主持人。&rdo;爱一个人至此，顾念也不想再和她多说什么。周好好大闹画室，最后没占到什么便宜愤愤离去。她不知道顾念所有的好脾气从前都给了宋怀承。周好好从画室出来，高跟鞋卡在门口地砖缝隙，她狼狈地脱下鞋子，只得用手去拔。盼盼正在门口玩耍，看到这幕，蹬蹬跑过来，她比划着。周好好烦躁地看着她，&ldo;小朋友自己玩去。&rdo;盼盼蹲在她面前，看着她，抿嘴笑着。周好好拔不出鞋子。盼盼拉了拉她的手，指指里面。周好好没有理会她。盼盼跑进去，找到顾念，&ldo;妈妈，门口有个阿姨的鞋子卡在地上了。&rdo;顾念被她强拖出来，再一看是周好好，她拍拍女儿的手，&ldo;自己去玩。&rdo;周好好定在那儿，眼里满是不可置信，惊愕、崩溃。顾念扫了一眼鞋子，回头拿了一把美术刀，沿着缝隙把鞋跟挑了出来。周好好表情怔怔的，一动不动的现在那儿，浑身的血都凉了。&ldo;她‐‐是你的孩子？&rdo;她的脸色灰白如土。顾念不想和她解释什么，转身回去。周好好终于感到了害怕，她害怕顾念会再一次抢走宋怀承。她无法接受。她爱宋怀承，这么多年了，爱的痴，爱得深，她用了三年，顾念走了三年，她才和他走在一起。宋怀承知道了吗？知道了孩子的存在吗？她直直地看着她的背影，还有这家画室。星期一那天，顾念拉着盼盼出门，昨晚上赶了一夜画稿，这会儿又累又困。盼盼睡得早，精神好的不行。顾念一边拉着她的手，一边督促她快点喝牛奶。顾盼喝了一半就不肯喝了，顾念板起脸，&ldo;不喝长不高，就只能当白雪公主身边的小矮人。&rdo;顾盼拿眼瞅着她，&ldo;妈妈，童话都是骗人的，都是假的。&rdo;顾念想吐血，把剩下的牛奶两三口给喝光了。又在路边剥了鸡蛋让盼盼吃，盼盼边吃边跳，顾念头疼。宋怀承的车一直跟在他们不远处，他一直看着。那个小人背着米老鼠的书包，穿着米黄色的裙子，裙子似乎不是很合身，不知道是她太瘦缘故，还是裙子太大了。他不喜欢孩子，可是眼前的孩子却让他移不开眼。&ldo;宋总，车子开不进去了。&rdo;司机说道。宋怀承坐了一会儿，看着顾念和孩子走进去，那里是一家幼儿园。宋怀承等了十五分钟，终于看到再次看到顾念的身影。顾念想着一会儿去菜场买条鱼，盼盼昨晚上就闹着要喝鱼汤，那孩子嘴刁的厉害。走着走着突然被面前的中年人叫住，&ldo;顾小姐，我们老板要见你。&rdo;顾念一愣，再看前方那辆车。&ldo;我没有时间。&rdo;&ldo;顾小姐，我们老板说你不见他，他会去找园方。&rdo;顾念脚步定住，气呼呼的冲到他的车前，&ldo;宋先生‐‐&rdo;&ldo;上车！&rdo;宋怀承冷冷的交代。顾念瞪着他。宋怀承有的是时间，&ldo;顾念，我有的是办法，让你上这辆车。&rdo;顾念被他的冷冽一刺，他能找到这里，还有什么不能做的。拉开车门。宋怀承再次发话，&ldo;坐到后面。&rdo;顾念咬牙，她终于坐了下来。车里的气氛凝滞。&ldo;这家幼儿园还不错。&rdo;宋怀承声音和平时有些不一样。顾念抿着嘴角，&ldo;是啊，叶声找的。&rdo;宋怀承神色微敛，&ldo;她叫什么名字？&rdo;&ldo;陆盼。&rdo;顾念一字一顿。&ldo;陆盼‐‐&rdo;宋怀承重复道。他看着前方，&ldo;别告诉她是你和陆叶声的孩子？&rdo;&ldo;是的。怎么了，你不和我生，我就不能和别人生吗？&rdo;&ldo;顾念，别在我面前装了。你知道我有的是办法弄清楚一切。这个孩子是我的，我就不会‐‐&rdo;&ldo;你要怎么做？&rdo;宋怀承怔住。&rdo;宋怀承，你以为我这次回来是做什么的？你以为我还会为你生下孩子？再你把我父亲弄进大牢里？&rdo;&ldo;你不会报复的。&rdo;他重复着，他知道她不会的。在他印象里，顾念是个很简单的女孩子。她不喜欢复杂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