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天文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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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ldo;好，你去忙吧。注意安全。&rdo;叶母和所有的妈妈一样，纵使再独立，还是放心不下女儿。叶然心情沉沉的，她甚至现在都笑不出来。从医院出来，夜色已经完全笼罩了城市，一切都变得模糊不清了。叶然匆匆下楼，脚步飞快。傅延北从停车场往医院住院大楼走，陆风走在他的右侧。&ldo;傅总，那是‐‐&rdo;是叶然。傅延北看到了，她似乎很急。&ldo;要不要我去叫她？&rdo;&ldo;不用了，可能是去买什么。你去车里等我，我自己上去。&rdo;&ldo;好。&rdo;叶然昨晚已经把叶笙的病房号告诉了他。她说，&ldo;这两天，小笙很想你，我‐‐也想你。&rdo;总在不知不觉间，她会让自己的心莫名的悸动。傅延北象征性地敲了敲门，才走进去。叶母回头看到一个年轻帅气的男子，身高挺拔，五官俊美。&ldo;请问，你找谁？&rdo;&ldo;延北哥哥‐‐&rdo;小叶笙到底激动地叫起来。叶母瞬间明白了，是他啊。她女儿大学里交的第一个男朋友。叶母不着痕迹地打量着，白色衬衫，卡其色长裤，一双大长腿，沉稳泰然，确实不错。&ldo;伯母，您好。我是叶然和小笙的邻居，傅延北。&rdo;他彬彬有礼地介绍道。叶母却突然哼了一声，傅延北眸光一闪而逝的怪异，&ldo;伯母‐‐&rdo;叶母很快反应过来，赶紧弥补，&ldo;你好，谢谢你来看小笙，平时麻烦你照顾她们姐妹两了。&rdo;傅延北回道，&ldo;应该的。&rdo;他拿出礼盒，&ldo;小笙，送你的。&rdo;叶笙接过泰迪熊，一脸的笑意，紧紧地抱着小熊，&ldo;谢谢延北哥哥，我很喜欢。&rdo;真是个有礼貌的孩子。傅延北抬手揉了揉她的小脑袋。叶母看着这一幕，自然、温馨，他和小笙竟然如此熟悉。她不自觉地陷入了自己的思绪中，如果……算了，不想了。&ldo;傅先生，是宁城人？&rdo;&ldo;伯母，叫我的面名字就好。我是宁城人。&rdo;叶母点点头，&ldo;我们昨天刚到宁城，小笙和我提过你好多次，她很喜欢你。&rdo;傅延北薄唇浅浅一笑，&ldo;可能这是我和小笙的缘分。&rdo;叶笙眨眨眼，&ldo;哥哥，你前两天去哪里出差了？&rdo;傅延北一愣，想来是叶然和小笙乱编了什么。&ldo;去很远的地方出差了。&rdo;天知道，他一直都是公司和家两点一线。叶母和他聊了一会儿，心里满是感慨。叶然在大学谈恋爱，他们并不知道。那时候，她和老叶还在和好前期，确实没有太多关注过女儿的生活。以至于后来，他们在最后才知道发生了那么大的事。如果当时两个孩子没有出事，或许这两人现在已经结婚了。只是人生哪有那么多如果啊？只是造化弄人。出租车一辆接着一辆从叶然面前驶过，正式晚上高峰期，打车不容易。等了二十分钟，好不容易才打到一辆车。&ldo;师傅，麻烦你快点去云上咖啡馆。&rdo;叶然急切。很不幸，车子陷入到拥堵中。叶然无力地靠在车椅上，闻着汽车的味道。她不喜欢车，周围的人都去学驾照了，可她这辈子估计都不会学了。她慢慢地抱紧手臂，大脑突然浮现出四年前的那一幕。那是三月份，傅延北的生日，三月十二号，植树节。很好记的日子，可是那天她却忘了。那段时间，她和钱菲正在参加全国一个美术创意大赛，两人拼了命，每天都在忙，恨不得一天有48个小时。就这样，她把傅延北的生日忘了。等到第二天，她打开手机时，发现有32条短信，44个未接电话，都是傅延北的名字。四十四，似乎预示着什么。她立马打过去，可是手机关机。她慌乱地跑到他的宿舍，找到他的同学，可他们告知，他今天没有来上课。很好奇地问道，&ldo;昨天不是和你去过生日了吗？&rdo;叶然想起来，傅延北先前和她说过的话，她试着去了那家餐厅，在包厢找找到了他。她不知道他竟然在这里坐了一夜，整整一夜。桌子上摆着一个生日蛋糕，这是他自己订的。空气里弥散着浓浓的酒精味，桌子上摆着一瓶空的酒瓶。前几日，他还告诉她，从他大哥那里偷了一瓶酒。当她看到他的时候，他的眼圈通红，布满了血丝。&ldo;你来了。&rdo;叶然说不出来话。她来了，来迟了。&ldo;我‐‐&rdo;他说：&ldo;叶然，这两年你到底有没有爱过我？在你心里，我是不是可有可无的存在。&rdo;&ldo;延北，我‐‐对不起‐‐&rdo;连道歉都是无力的。他说：&ldo;叶然，我们分手吧。&rdo;她怔住了。一天一夜没有休息，她整个人都已经处在虚脱的边缘。&ldo;延北‐‐&rdo;他说：&ldo;我累了。&rdo;语气轻弱无力。他放弃了，真的决定放弃他们的感情了。&ldo;不‐‐&rdo;叶然崩溃。她知道傅延北不是随便说说的，他真的生气了。&ldo;对不起‐‐&rdo;叶然道歉。是啊，她一次又一次地爽约，连他的生日都能忘记，她算什么女朋友。她用力地抱着他的腰，&ldo;延北，别这样，不要轻易说这样的话。我们说好一辈子的。&rdo;傅延北的手慢慢握住她的手，只是他一点一点掰开了她。&ldo;叶然，我是认真的。我决定去美国了。&rdo;叶然的大脑炸了。傅延北离开了，开着车走的。叶然留在了原地，她蹲下身子，爆头失声痛哭。这是一个不完美的结局。四年后，叶然希望以一个新的开始画上一个幸福的句号。这是她关于未来的最美好的憧憬。终于到了&ldo;云上咖啡&rdo;，宁城一家颇有名气的咖啡店，听说老板是个作家。在侍者的带引下，叶然找到了时轶。他坐在那儿，桌上摆着一壶茶，茶水冒着氤氲的热气。叶然扯了一抹笑，&ldo;路上堵车。&rdo;她坐了下来，脸色如常。咖啡馆装修的极其精致，环境清雅，如果接下来他们不是要谈论那些事，她心情愉悦地开始喝茶。时轶静静地看着她，隔着一张桌子的距离，光线晕黄，他的胸口闷闷的。&ldo;喝点什么？&rdo;叶然点了一杯花茶，玫瑰、枸杞、红枣、冰糖，养颜美容。花茶放在她的面前，热气腾腾。短暂的沉默后，他拿出手机递了过去，&ldo;相机不能用了，其他没有问题。&rdo;叶然指尖微颤，缓缓拿回了手机。她低下头，灯光打在她的脸上，凸显着两排长而密的睫毛，像扇子。叶笙的长睫毛大概是像她吧。她用力地捏着手机，喉咙瞬间涌上来一阵难言的酸涩。&ldo;这个手机是傅延北送我的。大一，我生日，他买的。那时候我不用手机，他每次找不是打电话到我宿舍，就是问我室友。后来就送了我这部手机，那时候刚出来，他买了两只一模一样的。&rdo;她慢慢抬起头，找回了声音，看着他的眼睛。&ldo;我和傅延北大一时认识的，我们曾经在一起过。&rdo;时轶抿着薄唇，一时间不知道该怎么接着往下说去。他可以谈几亿的合同，可这一刻却越发的沉默。&ldo;可他似乎并不认识你。&rdo;云上随处都放着葱郁的绿萝，清新淡雅。舒缓的音乐绕耳，让人慢慢放下心中的设防。叶然苦苦一笑，&ldo;大二下学期，他因为我出了车祸。车祸很严重，他撞到了脑子，醒来了忘了我，再后来，傅家把她送到美国，我们就失去了联系。&rdo;四年，毫无联系。她简简单单的几句话，时轶明白了，难怪她突然要回来，要去深海百货开店，都是为了傅延北。以前她什么都不说，他秉着君子的礼节，也从来不问。&ldo;为什么不告诉他你们之间的事？&rdo;时轶唇角干涩，他端起面前的水杯，抿了一口，喉间灼热慢慢淡下去。她叹了一口气，又喝了一杯水，才说道，&ldo;很多次我都想告诉他。看到他对我无动于衷的时候，我也难受啊。可他忘记了我了，为什么独独忘了我？那时候他是铁了心想和我分手。我告诉他，万一他还是不接受我呢？时轶，我怕，我没有勇气。你知道吗，医生说，他这种情况是选择性失忆，他选择忘了我。&rdo;时轶怔默，&ldo;也许，会和你想的不同。&rdo;叶然摇摇头，那双眸子盛满了无奈，&ldo;如果他一辈子想不起来呢？时轶，我以前对他并不好。&rdo;我爱他，远没有他爱我那么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