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天文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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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涯不答反问：&ldo;你有什么看法？&rdo;老唐很平静地看着王涯，说：&ldo;王涯你是个聪明人。&rdo;王涯一脸诚恳地说：&ldo;我挺笨的。&rdo;说话间不轻意地瞅见坐在窗户边的小茶桌前喝茶闲聊的睁眼瞎和张清水扫了眼。今天的阳光很好，明亮的光线投在这两人身上，显得很养眼。这两人的皮相都不错，又都是有钱人家养出来的女孩子，有股浑然天成的气质，不像她这种农村出来的女孩子总有几分大大咧咧的女汉子气。张清水和黄岐一看就是一个圈子的，她王涯和她们完全不是一个世界的人。恍然间，王涯想起小时候，同班的几个女孩子围在一起有说有笑的，她走过去，大家看她一眼、眼神里流露的情绪是不欢迎的陌生，然后所有人都背对她继续玩。她问了句：&ldo;你们在说什么这么开心&rdo;，大家就都散了。老实说，挺失落的，不过这么多年她也习惯了，习惯一个人，习惯了一个人去面对周围的所有事。她的眼角余光扫见老唐回头顺着她看的方向望去，又把视线收回来看着老唐不说话。她看老唐也不说话，两人大眼对小眼地互瞪着打哈哈也不是个事。王涯说：&ldo;我猜你是认为这事情还与我得到中阴封家的传承有关？&rdo;老唐点头，说：&ldo;这事情敏感，你不提我也不好说。既然你提了，说明你还是有几分信得过我，那我就直说。如果他们只是冲复仇来的，这事不难解决，归根到底也就是动工伤到鬼婆婆尸身又打了几架的事，约出来说道说道还是能够协商的。麻烦的是鬼婆婆道出你得到中阴封家的传承，王涯，在这里我也老实地跟你说，我确实对封家的传承也动心，但能不能得那又是另一回事了！&rdo;王涯好笑地说：&ldo;我只会抓鬼，学的又都是抓鬼之术，有什么能值得这么多人惦记？封家到底有什么东西能够招来灭门的祸？&rdo;老唐惊讶地问：&ldo;你不知道？&rdo;王涯说：&ldo;我又不姓封，我怎么知道！就连我学的这点东西也是几十年前我奶奶在六零年j□j的时候遇到一个倒在路边快死的无名老道士从他身上拣来的。我奶奶念过几天学堂，认识字，我小时候身体弱，总是半夜哭，我奶奶认为我是被鬼缠上了，就照着那书上记的东西一点点学，越学越觉得有用，后来就教给了我。&rdo;老唐问：&ldo;你奶奶在那道士身上拣到些什么？&rdo;&ldo;就一本书，几个古铜钱和这个收鬼铃铛。&rdo;老唐问：&ldo;没别的了？&rdo;王涯把手一摊，说：&ldo;我奶奶没有跟我说还有别的，我长这么大，也没见我家还有别的东西。&rdo;老唐突然醒悟过来，尴尬地轻咳一声，说：&ldo;不好意思，我问太多了。&rdo;王涯说：&ldo;没关系，反正又不是不能让人知道的。&rdo;她再次问老唐：&ldo;封家到底有什么东西值得大家这么惦记？&rdo;老唐说：&ldo;中阴封家，千年传承，传承下来的东西极多，但招来灭门大祸的是一个卷轴。&rdo;王涯问：&ldo;卷轴？&rdo;&ldo;嗯，阴阳卷轴。中阴封家，立身中阴界，脚踏阴阳两界，靠的就是这卷阴阳卷轴。&rdo;王涯问：&ldo;那卷轴长什么样？&rdo;老唐好笑地说：&ldo;我怎么知道？我又没有见过。&rdo;王涯说：&ldo;死老太婆惦记上我也是为这个？&rdo;她顿时觉得好冤，说：&ldo;小时候看武侠片，里面的主角因为身上有什么秘笈被追杀，好歹还有本秘笈在身上，我这里压根儿什么都没有！&rdo;老唐说：&ldo;这东西掂记的人多，找了这么多年都没线索，你突然出现，不管你手上有没手阴阳卷轴，都会有人找上你。&rdo;老唐叹了口气，说：&ldo;王涯，我和你说这么多也没别的意思，就是向你提个醒，也谢谢你昨晚出手帮忙，我们的约定还是算数的，如果你遇到生死大难可以找我避一避。&rdo;王涯问：&ldo;死老太婆那边怎么办？&rdo;老唐说：&ldo;中阴封家的事我们不想沾，说白了，就算拿到阴阳卷轴我们也保不住，还会招大祸。鬼婆婆那边如果想再使小手段拿捏我们对付你，我老唐也不会和他们客气！&rdo;王涯笑了，拖长声音颇有意味地说：&ldo;明咎保身、抽身而退！&rdo;老唐也有点不好意思，说：&ldo;王涯，我会约鬼子出来谈，同时保你安全离开。&rdo;王涯沉默两秒，问：&ldo;你是让我逃？&rdo;老唐轻轻点头。王涯问：&ldo;你不想要，云南张家难道也不想要？&rdo;老唐说：&ldo;小张的为人还是信得过的。&rdo;王涯不置可否。她不相信张清水可以信得过，就连老唐她也只信一半。她又向老唐打听鬼婆婆后人的情况，老唐说他知道的也不多，只知道有这么一家人干这么一行，但大家在一个地界上活动，这块地面上的人际圈子就白了也就那么大点，要传个话约个人还是很容易的，要想打听&ldo;鬼子&rdo;的详细底细就很难了。老唐给王涯的建议就是劝她离开，王涯在这里是人生地不熟，&ldo;鬼子&rdo;在这边是几代人的经营，人际关系网络复杂，想逮她太容易了。王涯没想好要不要走，心里来气却是真的。她长这么大就没见过要抢人东西抢得这么理直气壮的，要抢劫的不跑，她倒要跑路！什么世道啊！知道还是鬼婆婆在背后捣鬼，又明白了黄家和老唐他们的态度，王涯没再留在王家，告辞离开。黄老板、老唐和睁眼瞎都亲自出来送，十分客气，临走时黄老板又塞了十万块给她。黄老板和老唐一直送她到楼下。黄老板表示很过意不去，说：&ldo;王涯，你看你帮了我们这么大的忙，我们也帮不了你什么，实在很抱歉。不过你要是真遇到什么难处，跟我说，我能帮的一定全力帮。昨晚我不知道，今天早上才听说昨晚阿岐的魂被勾走了，是你费了很大的劲才找回来。&rdo;说到这，黄老板对王涯又是一通好谢。王涯把黄老板塞给她的十万块钱还回去，说：&ldo;我收钱是有价的，昨晚出手的钱你已经给过了。黄老板是生意人，我和你做的也是生意，你不欠我钱、我给你把事办妥当，这就成了！&rdo;说罢，朝老唐和黄老板挥挥手，头也不回地走了。王涯坐公交车慢慢悠悠地晃回去，下了公交车后先去药铺买了一大堆补气、补血的中药，又晃去菜市场买了鸡、鸽子等一大堆肉菜，提回住处，先给自己煲了个党参鸡汤。下午，房东夫妇带着两万块钱拎着几大袋水果过来了，对王涯又是好一阵客气和恭维，直夸王涯年轻有为好本事。王涯陪着他们闲聊了几句就把人送走了。之后的几天她一直窝在家里成天煲汤捣鼓好吃的，偶尔晃出去买点肉菜或者去香烛店买些香烛黄纸之类的东西。房东太太和房东先生恨不得让他们认识的人都知道他们认识一个很有本事的抓鬼高人，到处给她拉生意、竖招牌，隔三岔五就领着人往她这来，请她帮忙去看看，连侨迁新居看风水的都请她过去。王涯哭笑不得，她的专业是抓鬼又不是看风水。不过人家给钱，家居风水的讲究也就那几样，她过去给人看看家居摆设和屋子里有没有阴气、煞气倒还是能行的，偶尔遇到有闹得不怎么严重的阴魂就顺手收了，小儿夜哭她也看，有病的就让家长带去医院看病，冲撞到哪的就顺道化解，反正这事儿她在老家也干，不觉得有多掉份儿。房东夫妇介绍来的，能帮就帮吧，多做点善事也能修点造化不是？看家居风水的，她收一千，遇到闹阴的，她视情况收个千，遇到要符纸的，镇宅符纸一般卖八百一张，像房东先生这种常年跑夜车、干夜活的要四象镇邪符，她就收三千。至于凶魂厉鬼她还真没再遇到，城市里哪能随随便便就出凶鬼厉鬼？就算偶尔有一个也早被清理了！鬼婆婆厉害吧，灭她的人一拨接一拨，她再凶最后不也只剩下卷起拐杖逃命的份！晃晃悠悠地过了一个多月，王涯接了七八桩买卖，小一万赚下来倒也轻松愉快。当然，也有遇到一些客户觉得她年纪轻不相信她有本事，她也不废话，转身就走。最开始王涯还担心鬼婆婆的后人找上门来，成天养得精神十足地准备和他们大干一场，可过了一个多月都没消息，就连睁眼瞎家的工地都已经顺利开工，楼盘都开始预售了。王涯知道交手的那天晚上死老太婆他们那边也没讨到好，虽然他们躲在暗处，但也有折损，至少丢了一个纸娃娃和重创了好几只凶鬼，王涯估计她最后打出去的那道&ldo;东方乙木青龙诛鬼印&rdo;伤到的是那几只五行鬼，冲传来的那股子凄厉劲儿，她就知道那几只鬼伤得不轻，总得养一养吧！然而，王涯怎么都没料到突然有天她家遭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