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天文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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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潮湿的海风迎面吹来，带着丝丝咸味，人群散去后，多田野恋恋不舍松开黑尾的手。

  像是不愿轻易结束这两天一夜，两人绕着站前广场，走了一圈又一圈。

  闲聊起剩下几天的假期安排，多田野说：&1dquo;明天我要回趟老家，和家里人一起大扫除，后天的话，唔，打算陪爸妈去趟医院。”

  &1dquo;医院?”黑尾跟在她身后，像是守卫兵似的，&1dquo;伯父伯母，最近身体还好吗。”

  &1dquo;嗯，只是每年的定期体检，不用担心。”多田野踏上一节台阶，转过身，勉强和黑尾视线平齐。

  她问：&1dquo;你呢，不会两天都要泡在体育馆吧。”

  黑尾砸了下嘴：&1dquo;这都能被你猜到?”

  但紧接着，他又伸出爪子，替多田野拨开黏在鼻尖的丝，说，&1dquo;其实我四月份升职了，所以最近打算换套大点的房子住。”

  大点的房子啊。

  布着一层厚茧的指腹划过脸颊，多田野稍稍眯了下眼。

  不知是不是受了早上佐久間那句，&1dquo;什么时候结婚”的影响，她不禁默念道，两个人住的话，也不用太大，两室一厅就够了吧。

  猛然意识到自己想得太远，多田野赶紧甩甩头，又问：&1dquo;恭喜你啊，话说升职这么重要的事，怎么没早点告诉我。”

  &1dquo;工资要五月才涨嘛，况且人事那边，名片还没来得及准备。”黑尾捻起那丝又细又软的头，让它飘落在空中。

  &1dquo;哎，这件事吧，本来是想找个合适的时间，再正式告诉你。”黑尾哼哼几声，抬起下巴自信道，&1dquo;然后等你看到名片，就会惊讶道，哇，原来黑尾铁朗是这样可靠的男人～”

  什么可靠的男人，幼稚的猫猫还差不多。

  多田野被他逗笑了，顺势揉了下黑尾的脑袋：&1dquo;好吧，那你找房子的时候记得叫上我&he11ip;呃，我的意思是，或许我可以帮着出出主意?”

  &1dquo;好啦好啦，我知道你是什么意思，不用解释。”黑尾伸出食指，在她眼前晃了晃，&1dquo;你知道的，解释就是掩饰～”

  多田野一把抓住那根食指，微笑道：&1dquo;嗯，你说谁掩饰了。”

  &1dquo;诶哟，疼疼疼，要断了要断了!”黑尾夸张地扭了起来。

  多田野松开手，转而在他额头上弹了下：&1dquo;啧，就知道装可怜。”

  装可怜的黑猫冲她笑笑，完全掌握了该如何讨巧卖乖。

  十天假期一晃而过。

  陪父母定期体检的事，因为大扫除当天，父亲一不小心闪了个腰，于是迫不得已，推迟到了黄金周后的某天工作日。

  父亲对此表示歉意，说要不就算了，多田野三番五次解释说放假刚结束，不影响工作，这才带着两人去了趟医院。

  体检地点是忍足家的私人医院，趁着父母换衣服的空隙，多田野去找忍足打了声招呼。

  然而对方似乎状态不太好，见她来了，只疲倦地说了句：&1dquo;是诗织啊，好久不见。”

  接客的休息室内，两人相对而坐。

  多田野稍稍惊讶了一下，把热茶推到对方面前：&1dquo;前辈怎么了，脸色看起来很差啊。”

  &1dquo;哎，别提了。”忍足揉了揉眉心，镜片下，是一圈深色的黑眼圈，&1dquo;前段时间我爸急性阑尾炎，住院动了个小手术。”

  &1dquo;啊。”多田野一愣，担忧道，&1dquo;那伯父现在还好吗。”

  &1dquo;还好，术后恢复挺不错的，你不用担心。”忍足抿了口茶说，&1dquo;只不过住院这段时间，他时不时就会提起，让我早点找个对象结婚生子，我。。。。。。哎。”

  忍足欲言又止，不禁叹了口气。

  俗话说三十而立。

  平日里，父母和自己提起这事，他还能打着哈哈糊弄过去。

  可一旦面对他们老去的事实，看见父亲术后躺在病床上脸色苍白的模样，那些拒绝的话到了嘴边，无论如何也无法说出口。

  &1dquo;算啦。”忍足摆摆手，表示自己的事不提也罢，&1dquo;你呢，家里没催过，让你快点找个对象吗。”

  &1dquo;没有，我爸妈一直不想给我压力。”就连这次定期体检，都生怕会影响自己工作。

  多田野顿了顿，又说，&1dquo;而且前辈知道的，这几年在国外，他们的体检一直是我姐陪着来。”

  心中泛起一阵愧意，她声音闷闷的：&1dquo;我爸肠胃不好，去年动了个小手术，还瞒着不告诉我，怕我担心。”

  &1dquo;直到快过年了，我邀请他们来法国过圣诞，姐姐瞒不下去了，最后才告诉我动手术的事。”

  生老病死，悲欢离合，随着人的年龄增长，烦恼好像越来越多。

  在国外的这几年，她摸爬滚打，做着自己喜欢的事，无疑收获了许多，也失去了许多。

  工作、家人、感情，到底该如何取舍，又该如何选择，才能做到不亏欠每一个人。

  话落，两人都沉默了几秒。

  &1dquo;好啦，不说这么沉重的话题了。”

  &1dquo;哐当”一声，多田野将咖啡罐扔进垃圾桶。

  她拍拍裙子，站起身说：&1dquo;我爸妈估计在大厅等我呢，我得先走了，下午还要去趟公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