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天文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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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陈子柚平时笑得不多。她小时候牙齿不整齐。为了避免让别人看到她的牙，于是她很少笑，久而久之，便养成了习惯。

  她有时对着镜子练习微笑，怯生生的，很勉qiang的样子，自己觉得很不好看，索xing笑得更少。

  她的笑没没换来神qíng冷淡的恩人的笑，但是他并没有不理她，而是很客气地说：&1dquo;我对面没人。”

  &1dquo;呃？”陈子柚一时没反应过来他话中的意思。

  &1dquo;你站得比我高，我抬头看你时脖子疼。”年轻男子用非常有礼貌的口气说。

  陈子柚立即顺从地坐到他对面的椅子上。

  她不知该说什么，所以当他看到摆在他面前的那本大书是一本外文书时，她没话找话地问：&1dquo;你在准备考研吗？托福？”说完她又后悔，她不想对方将她当作很爱八卦的女生。

  那人合上书页，用手指按着书在桌面上转了18o度，将封面正对着她。原来是一本原版的厚厚的地质杂志。

  然后他看向她手中的书，陈子柚立即把书的正面朝向自己抱进怀里，不让他看到自己的书名，但她还是疑心他看到了，因为他的眼里闪过一点点意味不明的东西。

  她觉得很丢脸，转着脑筋想转移话题：&1dquo;我以为你是学生。”

  &1dquo;是。”

  &1dquo;地质专业？”

  &1dquo;对。”

  &1dquo;这专业很辛苦吧？”

  &1dquo;还好。”

  陈子柚想不出什么的话题了，两人有很短暂的静默。

  &1dquo;我叫江离城。”那人突然打破了沉默。

  &1dquo;嗯？”

  &1dquo;你上次想知道。”

  &1dquo;哦。我叫陈子柚。”

  &1dquo;我记得。”

  &1dquo;你的名字像古龙小说里的侠客。”她看江离城有点疑惑的样子，又补充说，&1dquo;你不看古龙小说吗？”

  &1dquo;没看过。但我知道那个人。据说他是个酒鬼。”

  陈子柚这回真正地笑了，她真心地笑的时候，就顾不上去提前研究自己微笑的弧度，所以看起来很天真烂漫。

  江离城看了她片刻，慢慢从口袋里掏出一样东西，摊在掌中：&1dquo;这是不是你的？”

  他手指修长，掌心宽厚。他的掌心里有一条项链，细细的金链上，坠着一枚金镶玉平安扣，质地上好的羊脂白玉，镶金部分造型奇特，像一枚古老的图腾。这是她成人的那年，外公送她的礼物，据说年代久远。

  她有失而复得的惊喜，伸手想去确认它是否是真的：&1dquo;你在哪里找到的？”

  江离城不等她碰到，便迅合拢了手掌，将她的项链收在掌心里。

  他似乎是笑了笑，说：&1dquo;你请我喝杯咖啡吧。”

  ——*——*——*——*——

  程子柚问：&1dquo;您喝哪种咖啡？”她连称呼都不由自主地改了。

  &1dquo;随便。”

  桌上便有菜单，她一一地看过。

  这家店是面向学生的，价位低廉，品质自然也好不到哪里去。她挨个看过，觉得无论点哪一款，好像都配不上她的恩人，也显得自己很没品味。

  后来她说：&1dquo;我知道有一家很有的咖啡店，离这里不远，你愿意去吗？”

  她没想到江离城居然很慡快地答应了。

  那家店在另外一条街上。咖啡店门口有公jiao车站牌，她记得很清楚坐三站就可以到那里。

  她本想打车。除了那个下午，她向来都是打车来来去去的。可是她觉得江离城穿着很朴素，气质很gan净，她担心自己的小姐作派会给他留下不好的印象。

  于是她拉着他上了公jiao车。

  上车后她在口袋里翻来翻去也没找到两元钱，最后还是江离城投了两枚硬币。

  陈子柚觉得窘极了。

  所幸很快就到了目的地。那是一家开的陶吧，有手工艺专区，有休憩区，很小资的氛围。

  这里有手工艺术咖啡，年轻漂亮的店主亲自向jīng致的咖啡杯里注入不同品种的咖啡与牛奶，在杯中形成奇妙的图案。

  她给陈子柚做的那杯有一只凯蒂猫头，给江离城的那杯用了很长时间，最后却只有一个简单的心形，临走前还投向他一个含qíng脉脉的眼神，但江离城目不斜视，将她的秋波拒之门外。

  陈子柚在心里憋着笑。她以前与同学来过这里几回，每一回都要面对女老板冷冰冰的表qíng。现在她有一雪前耻的快感。

  江离城并没有嘲笑她的小女生qíng调，而是很仔细地把那杯咖啡研究了一遍才喝了第一口。他环顾了一下四周说：&1dquo;只有小姑娘才能找到这里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