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天文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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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男人上下打量了一下祁霖，毫无意外地开口：“祁霖？”

  祁霖听见他叫自己的名字，有些奇怪，下意识又问了一遍，“你是谁？”

  男人看着眼前警惕的少年，他的眼眸清澈明亮，此时正定定地盯着他。

  “我是胡亩的朋友，也是这里的老板，龙寂。”

  祁霖消化了一下这句话，如果他理解正确的话，在他眼前的这个人，应该就是今天姚娆口中的老大，也就是——龙。

  想了想自己刚刚还凭借气息把他当成人类，看来对于龙族来说，隐藏自己的气息也早就是个熟练技能了。

  龙寂毫不在意来的员工无理的沉默，他往旁边的单人沙上一坐，长腿半伸，两手舒适地搭在两侧扶手上，等着对方的反应。

  祁霖回过神来，面对老板一时不知道说什么。

  所幸他想起他现在来这儿的目的，立即开口道：“有只伤了人的妖跑这儿来了，我是来抓他的。”

  龙寂一扬下巴，祁霖顺着他的指示看过去，一眼就看见了被捆在办公桌上的虚影。

  是他昨天见过的那只狗妖，全身雪白，左前爪有一小簇黑色的毛。

  果然是它，昨天自己草草放过他，看来是他轻率了。

  龙寂盯着狗妖，话却是在对祁霖说，“我回来拿东西，顺手抓的，还没来得及审问，正好这是你的任务目标，你来问。”

  话音刚落，就见被捆着的狗妖忽然腾空，像是凭空被一只手提到了半空中。

  龙寂下一刻开口虽然还是刚才的语气，但其中却多了几分寒意，“正好，我也想知道，什么妖竟敢跑来妖协偷东西。”

  祁霖从这句话里知道了大概，应该是龙寂抓到这只狗妖的时候，他正在龙大老板的办公室翻找什么东西。

  他看着正在空中仿佛被吊着脖子的狗妖，开口问道：“昨天我放了你一马，是因为看你不是恶妖，你今天在学校里突然伤人，是为什么？”

  今天的狗妖已经恢复了不少妖力，没有昨天刚脱离原体时的那种虚弱迷茫，他眼神清明地看向祁霖，缓缓说道：“我不是故意伤她。”

  祁霖摇摇头道：“妖在平时就算路过人类旁边，从人类身体穿过去，都不会对人类有什么伤害，只有一种可能人类会受伤，那就是妖蓄意带着妖力对人类冲撞或者起攻击，这样人类才会受到伤害。”

  姚娆今天告诉过他，会显示在妖协里的小绿点，必然是受到过妖类攻击的人类，这样也帮助他们分辨人类身上沾染妖气究竟是不是来源于受到攻击。

  龙寂在一旁听着，觉得挺有意思，没想到这个人类被胡亩养着，还学了点东西，就是不知道他捉妖的能力强不强了。

  狗妖沉默了下来，似乎不知道怎么辩解。

  祁霖想了想，换了个问题，说不定他来这里的目的和他伤人有关，“那你来这里是想偷什么东西？”

  这次狗妖回答的很快，“我不是偷，我是想来借用一下转世镜。”

  祁霖想起了一句关于道德的教育之语，掷地有声说了出来：“不问自取就是偷。”

  狗妖辩解道：“我准备拿了之后，留下纸条的。”

  祁霖不知道转世镜是什么，猜不出狗妖的目的，只好把目光投向老板。

  这时，只见沙上的龙寂伸手在虚空中一抓，一个圆形雕花镜就出现在了他手中。

  镜子的模样有些古朴，周围雕刻的花纹看上去更像是古代的铜镜，但镜面却是现代的镜面，光可照人。

  龙寂把玩着手中的转世镜，亲自问道：“你想转世？”

  这下祁霖更加好奇这个转世镜的作用了，也许是他的目光太过明显，龙寂顿了顿解释道：“妖没有转世，修炼成妖之前可以是任何东西，修炼成妖之后，到了死的时候，也会烟消云散，从灵魂到肉身都不再存在于世上，更不会进入轮回转世。”

  祁霖根据这个转世镜的名字大概猜到了后面的作用。

  果然，龙寂接着说道：“但转世镜可以让妖转世，甚至可以用自己一身的妖力，来换取自己想要的转世投胎的结果，但唯独不能再成为妖。”

  祁霖昨日看到这狗妖时，他才刚刚脱离肉身，恢复妖身，按理说修炼长进了，应当好好在妖的道路上走下去的，怎么就突然想转世了？那之前附身的功夫不都白费了？

  狗妖回答了龙寂的问题，“对，我要转世。”

  祁霖忍不住问道：“即使你想利用镜子转世，为何又要去伤人？”

  狗妖沉默片刻，终于回应了这个事，“我不是故意的，我一开始以为带着妖力冲进人类的肚子中，就能投胎了，但我没想到会伤到她。后来我问了别的妖，才知道妖协和转世镜的事，我这才来借的。”

  祁霖想起夏老师怀孕的夫人，和他今天在医院说的话，忽然脑中灵光一闪，想到了什么。

  他试探地问了出来：“你之前附身的狗是不是那孕妇之前养的狗？”

  狗妖有些意外地看向祁霖，眼中带上了一些期盼，“对，我的肉身死了之后，我感知到她很难过，所以想再回到她身边，你能把转世镜借给我吗？”

  祁霖这下明白了，妖的附身只能在刚成妖的时候附身一次，脱离之后便只能依靠自己修炼，再也不能附身，所以对于这只狗妖来说，的确肉身死了之后，他就再也无法回到主人身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