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天文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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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3节（第1页）

“……也许你也会成为死亡名单中的一员。”风景说，“死亡本身是一种规则，而死亡的时间也都是注定，死神只是履行这一职责的人，我并不建议你插手这些事情。”

“你说，死神是什么样的？”西索换了一个问题，他想要插手死神的死亡名单，最重要的原因，还是想要看一看死神，最好是可以跟死神交手。对于其他人的死活，西索这种早已经见惯了生死的人，是真的不在乎。

光是流星街里面的孩子，在面对极致的危险的时候，都知道要保持住极致的冷静，这些成年人崩溃的样子，真是让西索看不上眼。虽然没有看见，但西索已经发现，有的乘客竟然已经被吓尿了裤子，而那几个乘客就是之前叫喧最厉害的几个。

完全没有任何价值的烂苹果，西索连看一眼的功夫都懒得废。

风景对于西索的问题顿了顿，最后说，“死神……就是死亡的化身，真正的模样，大概就是死亡的样子吧。”有的时候，一些得道高人之类的存在，总是会说一些让人听了就云里雾里的话。这让人感到非常郁闷，就想着，不过是一个回答而已，你说的简单直白些不行吗？

然而普通人不知道的是，对于同一个问题，很多人认为理所当然的答案，在高人眼中却不一定是如此的，而他们真的说出来的那些，普通人又无法理解。比如风景在这里说出了这么一句听起来好像很有逼格的话，然而西索在跟儿童版风景对视了半晌后，直接伸手捏了捏风景的脸，然后说，“好吧，也许我们可以做一些其他的事情。”

其实这些乘客里，也不是全都那么的无趣，只是需要一双发现的眼睛而已。

不过，并没有等到西索找到新的乐趣，一个自从飞机上下来之后，就一直表现的非常沉默的老婆婆来到了西索身后，开口道：“请问……请问你可以帮帮我吗？”

西索转身，看见的是一个有着卷曲而又稀疏的白发，脸上布满了皱纹，跟其他那些崩溃的人相比，要安静平稳很多的老人。

老婆婆的背有些弓，仰着头看着西索，肩膀上披了一件又大又厚实的披肩，整个人看起来都跟现代社会的那些流行元素沾不上边，但是她眼中区别于其他人，面对死亡的坦然和平静，却让西索有些兴趣听听她想要说些什么。

老婆婆看看房间里那些情绪崩溃的人群，缓缓摇了摇头，叹了一声气，就拎着西索和风景，拄着拐杖走到了外面去。

候机室外面的走廊已经变的安静了很多，警察把这边的部分全都给封了起来，以防止闻讯赶来的疯狂记者冲进来，也阻止好事者们围过来。

老婆婆在走廊上找了个位子坐了下来，在西索抱着风景过去，也坐下来后，老婆婆用平静的带着一些祥和的目光，看着西索和风景，还对儿童版的风景露出了一个笑容，“这是你的孩子吗？他从一开始看起来就非常的镇定，而且还非常有爱心，将来一定会变成一个很好的男子汉吧。”

西索对于老婆婆的话仅仅挑眉，并没有接话。

老婆婆说：“你们可以叫我爱丽婆婆，还在飞机里的时候我就看到你们了，孩子非常可爱不是吗？如果我的孙子还在的话，一定也会是这么可爱的样子吧。”

爱丽婆婆提到这里，便没有继续说下去，他见西索和风景两个全都看着自己。这种注视并不会让人觉得尴尬，反而像是在被倾听，于是爱丽婆婆直接转入正题，“我希望可以得到你的帮助，小伙子，我看见你有帮助其他的人躲开死神的杀害，我想我应该没有看错。”

爱丽婆婆喜欢小孩子，所以在风景和西索还在飞机上的时候，他就注意到了他们两个，特别是看见风景和西索之间的互动，让爱丽婆婆也忍不住的露出笑容来。后来西索抱起风景逆着人流往外走，她也是看见了的，虽然那个时候他并不明白他们这是要做什么。

不过后来大家走在候机室之中，风景拉了警察黛丽丝一把，让她躲过被灯管爆头，还有后来接连死掉几人中，西索有故意绊倒一些人，让那些人也躲过了死亡的这些细节，爱丽婆婆却看见了。

如果爱丽婆婆也跟其他的人一样，全部都因为恐惧而失去了思考的能力，沉浸在自己的世界中，她是不会发现这些的，但是她从头到尾都表现的非常冷静。

这一点大概是因为，她早已经看透了死亡，觉得自己就算即刻死掉也没有关系。但是……心中有一个遗憾，如果可以实现的话，就好了。

在爱丽婆婆向风景和西索——主要是西索，豆丁风景被直接无视——提出请求的同时，风景和西索也在打量她。爱丽婆婆看起来跟其他人非常不同，这种不同不仅仅在于她过度的对于死亡的冷静，还有她周身那种清冷的感觉。就算是坐在一群人的中间，也感觉她是格格不入的、孤独的，而且在其他人的家人全都一个个的赶来的时候，爱丽婆婆的身边，却完全没有家人的痕迹。

风景：“爱丽婆婆，你的家人呢？”

原本看着西索的爱丽婆婆愣了一下，面上的皱纹挤在一起，变成一个带着单纯快乐的笑容，“他们啊……都在天堂等着婆婆哦～婆婆很快就能见到他们啦。”

她是真的这么想的……

风景很快就意识到了这一点，而同时，他也意识到，爱丽婆婆的家人竟然，全都不在了。这样差不多也可以解释爱丽婆婆对于死亡的态度了，准确的说，她不是对死亡可以保持冷静，而是，她在“渴望”死亡。

风景闭了嘴，西索自然也看出了这些，只是这样就更加让他感到好奇，已经对死亡都无所畏惧的人，还有什么是需要他人帮助的，所以西索问：“你想要我帮你什么？”

爱丽婆婆笑了起来说：“我希望，你可以让我在到达我想去的地方之前，不要死在了半路上。”

“我知道这种要求有些过分，不过想来想去，大概也只有你们可以帮我了吧？”爱丽婆婆的眼神看起来非常真诚，“以前想死的时候却要一直活着，现在好不容易知道自己快要死了，却发现自己还有心愿未了。”

“原本坐这一次的飞机，是想去我的丈夫当初像我求婚的地方，结果现在是不可能了，就想着死在他的身边也好。我的家人也全都在那里……我只是，不想一个人死在外面了而已。”爱丽婆婆的脸上有着刻板的线条，风景完全可以想象，平常的爱丽婆婆是一副什么样不会招人喜欢的表情。在孩子的眼中，她大概就跟奇怪的女巫一样，但今天的爱丽婆婆，面上却有许多的笑容。

竟然因为死亡的到来而高兴吗？

“我答应你。”西索说，“尽我所能。”

风景转头看向西索，而西索面上的表情依旧如同往日一般，似乎并没有什么不同。

既然已经答应了要把爱丽婆婆给送回家里去，自然就不用再跟着大家一起留在这里了。对于死神来说，他也是需要休息时间的，而且西索现在对这么多人到底会因为哪些意外而死亡，已经不是那么的感兴趣了。

然而这边的人才刚走，那边的抱着头，双目赤红，让在崩溃边缘的大脑疯狂思考的马洛斯突然瞪大了眼睛。他想起来了，虽然在预知死亡的梦中一切都是那么的混乱，但他因为座位比较靠后，还是看到了大部分人的死亡。但是有两个人跟其他人全都不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