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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在怕我自己,怕我会忍不住陷进去。
见她目光闪躲,嘴角紧抿,并不愿意正面回答这个问题,白笙安心知,这种事情不可操之过急,张弛有度,才最为稳妥,他千方百计的把她留在身边,还没等她向自己靠近一步,就这么被吓跑了,那就太可惜了。
白笙安答应了她的要求,不过只允许她在律所的办公室画,因为只有这样,他才能确保可以在想见她的时候第一时间见到她,不过她既然没问缘由,他就无须多做解释。
送走了苏瑶,白笙安顿时觉得百无聊赖,在书房里写了会稿子,又看了会儿心理学的书,总觉得身边空荡荡的,连日光也被拉扯的冗长,时间变得分外难捱。
既然白律师已经发话,那苏瑶自然是不敢有所异议,背着东西直接奔向律所,去了办公室,倒是挺热闹,柳瑞文在,贝希文在,最让她瞠目结舌的是她的好友米露露居然也在,自然,不可能是来找她这个临时起意来办公室的人,看样子,无疑是来找柳瑞文的。
两个人剑拔弩张的对峙,柳瑞文虽然待人谦和有礼,但是不知道怎么到了米露露这里,竟然就变成了针锋相对,毫不顾忌绅士风度的蛮横之人。
苏瑶是了解米露露的,她就是一个搁古代不当皇帝也得当太后的强势女人,寻常女人都愿意在男人面前展现自己娇弱轻柔的女性美,唯有她,最恨的就是别人说她不如男人,看这个架势,保不齐又是被戳了软肋。
之前米露露就因为柳瑞文的不绅士,两人当街针锋相对的吵过一次,互相吐过槽,从那个时候起,怕是就结下了梁子,如今这样,倒也算意料之外,情理之中。
苏瑶正要装作若无其事的样子远离是非之地,不曾想,米露露撩了撩那披肩的大波浪,含沙射影的冲她说道:“真难为了我们苏瑶,要和这样的人共事,不久之前在大街上不懂绅士礼仪和女生吵架这样的奇葩举动我就不计较了,但是今天又倒车撞歪了别人的倒车镜,还不允许人家来讨个公道了!你这三番五次不让别人痛快,有些过分了吧?”
“明明是你自己技术太差,倒个车都能顺着坡儿往下杵,你自己撞我车上合着还怪我了?”
“要不是你堵路中间,我能撞上吗?你是始作俑者,你还有理了!”
“我已经给保险公司打电话了,随后会处理的,你追到我律所来,怎么着,买一送一啊?撞了一车,车主人都赖上我了?”
“呸!你也配!”
“那可不是,你这样的泼妇一般人可驾驭不了!”
“你丫骂谁泼妇呢!”
“……”
两人继续开始互掐,苏瑶作为一个无辜被牵连的旁观者,愣了一会儿,赶紧以最快速度撤离了现场。
过了一道坎,前面还有一截坡,苏瑶看着拿着抹布擦拭白律师办公桌的贝希文,略显不自在的打了声招呼:“你好!”
贝希文带着惯常的莫名的敌意冷冷扫了她一眼,待看到她背着的画板后,才没好气的轻哼出声:“你带这个来干什么?”
苏瑶对她这种高高在上的姿态微微不喜,一来贝希文只是柳瑞文的助理,和自己并没有直接的业务联系,二来,她们两人按理说是平级的,她这样的高姿态多少显得刻意。
只不过,她也不是睚眦必报,斤斤计较的人,向来也不喜欢逞口舌之快,便不咸不淡的应了声:“带画板来自然是画画,不过这是白律师授意的,不算玩忽职守。”
贝希文没再说话,苏瑶也不想多谈,兀自转过身整理东西,也就没有注意到贝希文眼底再次升腾起的怨毒,以及深深地剜进抹布里的细长尖利的指甲。
苏瑶之前有很长一段时间没有动过画笔,如今这种久违的幸福感让她沉浸其中,忘乎所以。不知不觉,就画到了晚上,眼看着暮色降临,那对对峙的冤家也已经离开了,倒是贝希文还在,阴沉着脸躲在墙角,整个人蜷缩在阴影里,黑漆漆的辨不清轮廓,唯有那双眼睛瞪的极大,散发着诡异的光芒,苏瑶蓦地就想起之前那个横死的小女孩,后背瞬间汗毛直竖,出了一层的冷汗。
她不想久留,收拾了东西准备离开,临出门时,贝希文却突然握住她的手腕,她并不像寻常人一样用指腹和掌心去握,而是用尖利的指甲重重的抠着她的皮肉,之后声音幽怨的问她:“你在给白笙安作画?”
白笙安三个字说的格外的柔情婉转,苏瑶被那种阴森森的感觉弄得心底发毛,根本无暇顾及她话里的缱绻,匆匆的应了声:“是,没什么事的话我就先走了。”
贝希文手劲加大,苏瑶觉得她的指甲都刺进了自己的皮肉,终于怒不可遏的回头,只是还没说话,就听见贝希文咯咯的笑出声:“你连白笙安是谁都不知道,给谁画呢!你一天天的白律师,白律师叫的亲热,你不会真的以为这世上姓白的都这么优秀吧?”
苏瑶脸色一僵,心口像是挂了铅一样重重的往下坠,她不可抑制的轻轻颤抖,故作镇定道:“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
“苏瑶,你不聋不哑不痴不傻,怎么不知道我说什么,无非是自欺欺人。”贝希文靠近她,那指甲像是钉耙一样爬上她的胳膊,之后咧开嘴冲她笑,嘴角撑的太开,看着竟然像是要撕裂一般:“我告诉你,白律师就是白笙安,所有人都知道,就你像傻子一样被蒙在鼓里。”
再后来,苏瑶都不知道自己是怎么混混沌沌的回的家,苏妈和她说话,她也无暇顾及,径直把自己锁在屋里,脑袋里反反复复的想起贝希文的那句话。
所有人都知道,就你像傻子一样被蒙在鼓里。
她脑袋嗡嗡作响,心底还存在一丝侥幸,她试探着给孟凯文打了电话,故作镇定的说:“其实,白律师就是白笙安,对不对?”
孟凯文犹豫了一下,大约是听见她声音笃定,便不再挣扎:“嗯,可是他告诉我们不用让你知道的,我也是被授意的,并非自愿骗你,你可别怪我啊!”
也就是说,白律师……不,白笙安他从头到尾都是知情的,即便如此,依旧把她像猴子一样耍的团团转。
他知道自己对白笙安的挚爱,知道白笙安就是她灵魂的支柱,知道她可以为了她唯一的偶像受任何委屈,她把自己的信仰交付给他,他却拿她最虔诚的心意当成筹码,看她像个笑话一样硬着头皮穿梭在命案现场,看她强压着心底的恐惧,每晚噩梦连连,他把她的心意践踏的一文不值,如果不是贝希文刻意透露,他还准备瞒到什么时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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