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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盯着那边的人送信回来说,原本一帮人还指望东山再起,到疏勒后发现复起比想的难,人先走了一半,还剩炙影门的人在坚持。这等江湖门派,只得动用江湖势力打压,必须让它不再支持赵承逸。先铲除了炙影门,才能执行下一步计划。”成芙宁说,她现在手底下有人,不过应付一个颇有根基的江湖势力还有些难。
成靖宁接管了部分萧家家业,对萧家江湖上的势力也有所了解,当即道:“我会恳求祖父帮忙。”
两人商议一阵后,开始动用自己手上的人和势力布局,这回无论如何也不给赵承逸翻身的机会。她们要一步一步动摇赵承逸那帮幕僚手下和炙影门的军心,再将西疆战乱的真相传过去,先撒网布局,等过上三五月甚至一两年再收尾,左右赵承逸和罗安宁现在成不了大事。
成靖宁思来想去,总算找到劝说萧祖父的法子。“自从侯爷走后,孙媳总是做恶梦,梦到赵承逸在炙影门的扶持之下东山再起,登基为帝。他和我们中的大多数人又仇,上位后便开始清算,云旌,您和祖母,我还有父亲母亲等人,没有一个逃过报复。赵承逸狼子野心,祖父您心里也清楚。他人虽已去疏勒,但也不得不防。”
因她的直觉向来准确,因有过先例,说出来时萧祖父不知不觉的信了几分,况且这等翻身为王的例子,历史上有好几例,万一赵承逸真成事,照他睚眦必报的性子,凡与之作对的,无人能逃过清算。“你想要除掉恒王永绝后患?”
“孙媳的确有这个打算,毕竟云旌曾经得罪过他,而他过去到现在,都没放弃杀我的打算,忆起过去和那个梦,现在想来都觉后怕。他虽被削爵贬谪,但到底是皇子,过去又深得陛下宠信,若直接派人杀了他,怕是会招来祸患。孙媳想,先慢慢铲除他剩下的羽翼,再借他人之手,将其杀之。”成靖宁说道,过去她没力量与之抗衡,现在回过神来,必须铲除掉这最大的隐患。最近两年过得太?安逸,倒让她忘记居安思危这个道理。
萧祖父想了想,也觉是这个道理,赵承逸若被刺杀在疏勒,必会让今上追查到底,谋害皇子,可是杀头之罪。“你是怎么打算的?”
“现在他身边有幕僚和炙影门相帮,还有一些见不得光的产业,孙媳想,先让他和他手下那帮人离心离德。我们先瓦解他的势力,再断了他的财路,绝了他复起的希望,最后再借与他有仇之人之手,一举将其杀之。”成靖宁说道,这是她想到的最安全有效的法子,不疾不徐,小火慢炖,“无论是除掉炙影门还是拔除他剩下的产业,都需要祖父手下的江湖势力帮忙。为了我们将来的所有人,孙媳恳请祖父帮忙。”
萧祖父让成靖宁起来说话:“这件事干系太大,事关许多人的命和将来,祖父会慎重处置。你胎位还未稳固,不用太劳心劳力,祖父会无声无息的剪除他的左膀右臂,让他永无翻身之日。几个月后,祖父会告诉你结果。”炙影门是江湖上最近三十年崛起的帮派,其门主野心甚大,得罪过不少人,只要他稍加运作,将其除掉不是难事。
“靖宁替云旌,替父亲母亲他们谢过祖父。”成靖宁跪拜叩谢道。离开密室后松了口气,准备下回请成芙宁国府一叙时,把第一步计划完成的事告诉她。现在男人们在另一方战场打拼,那么远在西疆可能咬溃堤坝的蚁穴,就由她们来铲除!
成靖宁惦记着千里之外的赵承逸的同时,京城里也有好几拨人在算计着她。自被成靖宁摆了一道后,舒太妃母子一直在寻报复的机会,怎奈她在镇北侯府内做起缩头乌龟,侯府上下又被萧家那老不死的两口子看得跟铁桶似的,无处下手,只觉浑身手段无处使。
郡王府正堂的寝房中,舒太妃拿着二十四木头小人,拿着刻刀一个一个的刻上成靖宁的名字和生辰八字。她出身木匠之家,虽为女子,但一手雕刻的功夫远超其父,二十四个木头人,个个雕刻得栩栩如生,再涂上漆,看上去格外的诡异。
舒太妃并不知晓成靖宁具体的出身时辰,便做了二十四个木偶小人,每一个刻上不同的时刻,总有一个能中。“以为不出门,我就治不了你了吗?”她拿着小铁锤,往木偶人的七窍和小腹钉钉子,钉好后埋在向西朝镇北侯府的位置。想生孩子,做梦!
承平侯府中,成宜珍的贴身丫鬟将成宜珠引到内室。“到外面守着,不许任何人靠近。”成宜珍吩咐道。
“打听清楚了吗?”关上房门后,内室只有姐妹两个,成宜珍急着问道。
成宜珠走了一段路,坐在花梨木圆桌前悠闲的喝了口茶,并不着急。用绢子拭了嘴边的茶水才慢声道:“打听到了,现在为那死丫头养胎的是京城里最有名的安大夫,要往他的药箱里动一动手脚很容易。福全说过了,安老头最近在给她配什么安胎药,他认识几个身手敏捷的梁上君子,偷偷在药里加点东西不会有人知道。”
“一定要下最毒的药!最好大小都去死!”成宜珍现在恨成靖宁得很,尤其她间接把成芸宁那搅家精弄到侯府来,弄得上下鸡犬不鸣,连曾和兴都不认她这个娘了。上元节后得知成靖宁怀孕的消息后,更是恨得牙痒痒,凭什么她可以富贵锦绣,她就要在曾家受委屈?
“姐姐别着急,一下子就要她的命太便宜她了,得慢慢折磨。”成宜珠被景川侯折磨了十多年,最是明白那种慢火细熬的痛苦。
白妈妈从跟随安大夫来的童子手里接过药,到厨房检查一番确认无误后才交给雁容几个去熬。“得把火炉看好了,片刻不许离开。”
“奴婢明白。”王老夫人治家有方,御下甚严,赏罚分明,是以侯府上下的下人个个都认真做事,不敢怠慢,尤其现在的重要时期,哪敢疏忽,嘉祉院上下都等着侯夫人平安生产好领赏钱,哪会被猪油蒙了心去害人?
成靖宁有孕后,噜噜就被王老夫人抱去宣德堂养着,不过胖猫喜欢成靖宁,每日总要到嘉祉院来呆上片刻。养了数年,只会吃喝的傻猫终于开窍,知道主人不能像以前那样陪它玩儿,就端着小脚坐她身边,睁大一双乌溜溜的眼睛看她,偶尔撒娇露肚皮求抚摸。每回药端上来后,它总要凑上去瞧上一瞧,每每如此,总会被甄妈妈教训。
过了年后,成靖宁每日依旧会腾出半个时辰来抄佛经,每逢初一或十五,就交给王老夫人送到大觉寺,供到佛前。
“先放着吧,我把这一卷抄完。”明天是二月十五,又到去大觉寺的日子,成靖宁还有几页没抄完。
“老奴先放桌上了,夫人抄写完后记得喝了。”甄妈妈叮嘱着道。
无事时成靖宁喜欢一个人待着,甄妈妈将药送到后就退到外间守着。噜噜起先还在成靖宁的桌案上,此刻又例行公事般的跳到圆桌上检查汤药。因成靖宁还未过来,药还放食盒里捂着。噜噜坐旁边扒着扒着,就把整个食盒推地上,黑乎乎的药汁撒了一地。
屋内安安静静的,成靖宁被这突如其来的一声吓了一跳,笔尖上的墨团滴落在白色宣纸上,只好重写了。还未过去训猫,甄妈妈等人已闻声进来,急着问出了什么事。
看到散落在地上的食盒和摔碎的碗,甄妈妈很是恼火,这只猫真是太淘气了,叫来沁雪和沁青两个把地上的碎瓷和药汁收拾了。“妈妈不必怪它,再去熬一碗就是了。”成靖宁放下毛笔,重新摆好宣纸用镇纸压好了上前说道,“你们两个再辛苦一阵。妈妈,今天这药闻着味道不对。”怀孕之后,她耳聪目明了许多,连鼻子也比以前敏锐。
“怎地不对劲?”甄妈妈问道,拿起半片碎碗,闻了闻里面的药汁,左右她没闻出来。
“就是觉得不太对。”成靖宁不懂医理,也说不上什么地方不对劲,接过甄妈妈手里的残汁,沾了一滴尝试,“好苦!”比昨天喝的苦,当即就吐到痰盂里。
“前几日的药夫人喝完了,这些是今天送来的,安大夫许是新开的吧?”甄妈妈解释道。
安大夫今日来诊脉送药,成靖宁一直认真听着他说的话,“可安大夫没说换药的事,但若是相同的药材,用一样的熬法,不可能会苦这么多。”闻礼走后,府上没有精通医术之人,白妈妈倒是懂一些,但终究不是大夫。
“雁容沁雪,药渣还在吗?在的话送到另一位大夫那里去看看。”安大夫在京城是有名的妇科圣手,比起宫里的太医来还稳妥许多,因此京中许多高门孕妇多是他在调理,他不可能范这等错误。
“奴婢这就去。”沁雪说道,拿了药渣并一包未熬的要去另一家医馆。
白妈妈闻讯赶来,听过成靖宁的一番话,想着刚才她检查过,并无异常,但也觉着奇怪。能瞒过她的眼睛,并且避开试毒的银针,必是有备而来,想到层出不穷的害人手法,便亲自跟沁雪走了一趟。
作品简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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