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成康宁很是大方的坐在位置上,毫不在意地道:“没找到,丢了就丢了,谁喜欢谁拿去好了!一对镯子而已,又不是什么了不起的东西。昨晚打扰各位妹妹了,真是对不起。”
“好可惜,那对镯子是你外祖母送你的。真是便宜那小偷了,若日后查出来,绝不能轻易放过。”成馨宁可惜道。
“三妹妹不要再提,事情已经过去了,就当这事没有发生过。”成康宁已经看开,不欲再说。正好开始上课,聚在一起的姑娘散开。成康宁则若有所思的看了成靖宁一眼,明明镯子放她篮子里了,也明明有人看到花月半夜偷偷摸摸的拿了镯子准备放回闺学,怎就翻遍琼华院也没找到?
不过她也决定不再继续做文章,昨晚狠狠的欺负了成靖宁,这已足够。另外让她欣慰的是,老侯爷始终偏向二房和三房,无论成振清如何有能耐,也不敢违逆老侯爷的意思胡来,有老侯爷和太夫人两块免死招牌在,她们依旧能逍遥度日,想着便更加肆无忌惮。
成靖宁昨夜没睡好,这会儿也没多少精神,以手支颐的假寐着,听着成康宁的一席话,突然觉得世界很奇妙,自己还得好生修炼。
侯府风平浪静过了三日,宫里终于传来好消息,皇后的病情稳住了,新生的小皇子也很平安健康。能出现好的转机,还多亏萧云旌举荐的一位江湖神医。沈老夫人和成振清夫妻回府之后,立即备了一份厚礼送到萧府,表示感谢。
不过这就让人看不懂了,萧云旌明明已和方家女定亲,不日即将成婚,怎会这时候去帮方淑妃的死敌成皇后?很多人都在猜萧云旌此举的意图,包括他未来岳父方尚书。而当事人萧云旌却云淡风轻多了,接下来的日子该如何就如何。
皇后平安,无疑给大房吃了一剂定心丸,让原本打算看大房笑话的二房三房的计谋落了空。原本躁动不安的各房各院,都开始安静下来。听到消息后的福乐郡主只是冷笑:“算她们运气好!”
大房对永宁侯成启铭缺乏敬畏心,无论是主子还是下人,成启铭当初的一通威胁,当然拦不住沈管事和白妈妈。沈老夫人和成振清夫妻回来之后,二人就将三日前发生的事原原本本的说了。沈老夫人并未露出怒不可遏的神色来,有的只是苦笑和失望。而成振清夫妻,则静静的等待沈老夫人的指示。
“从今以后,靖宁不必去闺学了。对外就说她于画技上有些许天赋,以后跟着顾大师专心学画,其他的子衿你来教。”沈老夫人沉思了半盏茶的时间,对儿子儿媳说道。但这件事,绝对不能这么算了!
第二日早晨到景斓堂请安,沈老夫人把话说白了,理由让在场的诸位无法拒绝,除了陆氏说了几句不阴不阳的话之外,再无其他。散了之后,沈老夫人脸色凝重的回到琼华院,站在院内打量了整座院落。
在这里过了三十多年,这种事情不是早就习惯了吗?哪怕府内闹得再沸反盈天,也必须冷静处理,过去只能打落牙齿活血吞,现在却被迫于毫无存在的亲情、夫妻情义和孝道忍耐;为了宫里皇后的名声,为了儿孙的名声和前程,她必须忍下府里的不公,让憎恨的人依附着自家逍遥度日,想起来真是恶心啊,沈老夫人想着。但就这么认输,不是她的作风,兵来将挡水来土掩,她永远都是以高昂的姿态活着的,眼下算什么?
“祖母,镯子可能在成康宁的房内。”成靖宁也觉着,自己受的这气不能这么算了。
沈老夫人眼里射出精光:“真的?”
“可可放过去的,除了我和它,无人知晓。”成靖宁回头,问可可说:“是吧?”她现在,是把可可当人看的。
可可正被噜噜纠缠着一起玩儿,听到成靖宁的叫唤,无情的离开噜噜,到沈老夫人身边坐下,喵了一声算答应。
“哼!”沈老夫人冷笑,“走,跟祖母去看戏!你也学学怎么应付大场面,以后再遇到别这么傻被欺负。”老人嚯的起身,带了顾子衿、沈管事、张白两位妈妈和一干婆子丫鬟及二十来个前日从庄子调来的高大健壮的健妇,浩浩荡荡的去三房的轩廷院。敲开门后,二话不说直奔成康宁的闺房。
成康宁被一身杀气的沈老夫人吓了一跳,“你们……你们做什么!”
“白妈妈,把这个院子给我仔仔细细的搜一遍!旮旯角落也别放过!各处大门也看好了,不许人进出!把那日到琼华院的丫鬟婆子的住处也细细的搜一遍。沈时,去把成启铭和李馥盈还有成振功兄弟请过来。”沈老夫人显然是大干一场的架势。
陆氏也带着人进来,瞧着沈老夫人这排场,有些心虚的问道:“母亲这是做什么?”
沈老夫人手里拿着宝剑,端坐在八仙桌旁的圆木凳上,身后站着的是她的心腹妈妈、管事以及二十来个体健高大的健妇。众所周知,琼华院的健妇武艺高超,侯府其他各院的护院家丁皆不是其对手,此刻她们犹如带刀侍卫般的守护在老夫人和成靖宁身边,颇有几分仗势欺人的意味。不过沈老夫人不以为然,冷道:“三夫人别乱叫,你母亲等会儿才来。”
陆氏知道琼华院健妇们的厉害,不敢贸然上前,只讪讪的笑了两声,便不再言语,对女儿投过来的目光视而不见。
一如当初陆氏和成康宁气势汹汹的搜成靖宁的院子一样,白妈妈和沈时把成康宁的住处上上下下仔仔细细的搜了一遍,连旮旯缝儿都不放过,最后在她的床底下搜出一对昆山玉镯子。
白妈妈奉上镯子,沈老夫人拿在手里很是认真的瞧了一阵,问成靖宁说:“这可是成康宁闹翻天要找的镯子?”她叫的是成康宁而非二丫头,让陆氏直叫糟糕。
“是。”成靖宁不多说话,抱着可可围观学习。
沈老夫人把镯子仍在圆桌上,睥睨着看向陆氏母女,凉凉地问道:“陆氏,成康宁,这怎么解释!”
昆山玉镯子被搜出来的刹那,陆氏无可辩驳,她着实不知,这对镯子怎会在女儿的床底下,支支吾吾半晌,最终焉了气。
成康宁瞪大眼睛,棕色的眼珠快要跳出眼眶,大声道:“不可能!”镯子明明被素荷放进成靖宁的针线篮子了,菡萏也看见花月鬼鬼祟祟的想把镯子还回去,未遂之后又将镯子带回琼华院,怎会出现在自己的地方?“是你害我!”成康宁指着成靖宁大叫一声,不要命的扑上来找成靖宁拼命。
成靖宁不是心怀天下怜悯众生的菩萨,会原谅害过她的人,看着成康宁这幅疯魔的样子,颇觉解气,“证据呢?谁看到我或者我的人进出你的院子了?”
“你!”大房和二房三房不和,主子不怎么往来,下人更是老死不相往来,这三日的确没有一个琼华院的人,靠近过老侯爷极其儿孙占据的地方,她无可辩驳。“成靖宁,你好狠的心,好厉害的手段!”
这时成启铭带着福乐郡主还有两个儿子到了,进门便听到成康宁撕心裂肺的呐喊声,再看成康宁涕泗横流的狼狈模样,不由皱眉。“这是怎么回事?”看见成靖宁面无表情的站在沈老夫人身边,已然知晓是怎么回事。霎时间半眯着眼,酝酿着的怒气很快要迸发出来。
救兵到了,陆氏拿着帕子捂脸哭,靠在成振声怀中,叫着“我可怜的康儿”。成康宁已扑到福乐郡主怀里,大叫祖母救我。
沈老夫人冰冷的眸子巡视一圈,很好,都到齐了。“侯爷,先别急着发火,先看完戏再说。”
成启铭深吸一口气,暂时压下翻涌的怒气:“你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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