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天文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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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4頁（第1页）

溫眠一直扶著鬼面的肩膀觀察那邊的情況。

靈火法術的始祖本身就是來自刑家，灌湘嶺不過是借著地勢投靠刑雲宮，才習得部分靈火。因此，只要是以靈火傳遞信息，不怕那刑雲宮的女冠不明其意。

她便又聽紫衣女子優哉游哉道：&1dquo;動作這麼狠的，心狠手辣啊小月亮。”

&1dquo;別這麼叫我。”玄衣女冠終於冷聲開口，隨即在人群中艱難轉身，想要朝著靈火飄來的方向望。

溫眠瞧她動作便知對方已經看清楚靈火中蘊藏的情報——&1dquo;不要前往赫蘭寺，切記”。

可就在兩人於人群中即將視線交匯時，更多的人群從兩側竟湧入進來，剎那撞得鬼面身形搖晃，只能護著溫眠將她放至地面。

溫眠急急回頭去瞧女冠的方向，可哪裡還能看見兩位女子的嬌小身影。

[這樣也好。]鬼面朝她道，[若是你們因靈火匯合，你要如何解釋你的身份？]

溫眠一怔，這才後知後覺。她如今不屬於灌湘嶺，自然不能告知對方自己的身份，以免對方回東6後朝秋涵雅詢問。

她好不容易才逃出來，不能再被秋家人尋到了。

只是&he11ip;&he11ip;現在他們的處境也並未好到哪裡去。

[城門關了。]鬼面亦是心情沉重，朝她解釋道。

&1dquo;怎麼會這樣？太陽都未下山，為何城門會關閉？”

溫眠努力看向城門的方向，果真看見沉沉的黑銅大門緊閉，神火城的入口像是被封死在同樣漆黑的銅築城牆之中一般，將此處變成密不透風的圍城。

溫眠被擠在人群之中太久，這裡四處都是令人作嘔的汗味和體味，旁邊欣喜若狂的商賈幾乎要將唾沫星子噴到她臉上，就算鬼面幾乎將她整個人護在懷中，她也難免會觸碰到周圍人汗涔涔黏膩膩的溫熱身軀。

好難受。感覺快要呼吸不過來。

她如今狀態已是強弩之末，心情越發焦躁起來。

為了防止被人偷聽，她乾脆也使用啞語：[難不成這本身就是針對東6人的陷阱？]

鬼面畢竟是妖族，在趨利避害的第六感上比人族敏銳許多，直截了當回道：[我們不去城門那邊，若這真是陷阱，定會有赫蘭寺的人在城門處守著。]

不出城，那又能去哪兒？

溫眠心念電轉，忽然憶起在赫蘭寺中自己尋的藉口——

[我們去神火城西面。]

鬼面與她對視一眼，兩人同時在半空比劃出一個字符：

[酒肆。]

第16章赫蘭詭事（三）

[之前已經告知赤者，我們今晚會留宿酒肆，那就最好是按我們的說辭照辦，以免對方生疑。]溫眠繼續以啞語解釋。

她上輩子從秋涵雅和君凜那處得到的最大教訓，便是識時務者為俊傑，苟才能比命長。

既然如今他們根本逃不出神火城，那就只能埋頭苟住，萬萬不能打草驚蛇。

至少&he11ip;&he11ip;赫蘭寺對他們的態度明面上還和緩，若是貿然與他們撕破臉，估計這幾萬人沉沉壓下來，也得把兩人給壓死。

&1dquo;只是&he11ip;&he11ip;”溫眠艱難地扭動脖子，除了油膩黏濕的一張張人臉，旁的什麼都看不見。

她無奈道：&1dquo;我現在連哪邊是西都分不清楚。”

鬼面安撫似的摸摸她的頭，忽然迎著風拂來的方向仰起臉，露出一截凌厲的下頜來。

溫眠微微仰頭便能瞧見對方明顯的喉結，還有丁點暗青色的胡茬痕跡。她暗想，這可和她的脖頸輪廓一點都不一樣。

鬼面對她的注視毫無察覺，短促細碎的吸氣聲不斷從面具底下傳來，有點像警惕地在陌生環境四處嗅嗅的小動物。

而等到他再度垂看向溫眠，面具底下發出聲輕笑，朝她臉側指出個方向來。

[西。]鬼面簡短解釋。

溫眠奇道：&1dquo;你是如何分辨的？”

鬼面施施然解釋：[人族可以利用雷、木、水、火，而妖族可以利用風。]

不知怎的，明明看不見鬼面的表情，溫眠就是從這句話中品出一絲沾沾自喜來。

在察覺到對方偶然流露的幼稚心緒後，溫眠亦是不自覺放鬆心情，難得露出個笑：&1dquo;好了好了，知道你們妖族厲害。”

鬼面又低低笑了兩聲，護著她轉向朝著西面而去。

說來也奇怪，等到兩人放棄前往城門後，越是向西邊行進，溫眠就越是清晰感覺到，壓在心頭的煩躁焦慮輕鬆很多。

她最先以為這是自己心境變化導致，可後續又發現，他們越是接近酒肆，周圍擁擠的人群就越少。

那些商賈不再若大廈將頹般朝著狹仄街道湧來，就像是忽然恢復神志和知覺，每個人都開始鮮活地對炎熱天氣叫苦不迭，四散分開尋找避涼處去。

大街瞬間變得寬敞，路邊小販吆喝熱烈，妙齡少女們嬌笑而過，還有商賈瞧見溫眠和鬼面的打扮，熱情地想要來給他們引路。

這一切顯得太過正常，反而襯托得方才的擁擠越發詭異。仔細想想，方才擁擠過來的人群，明明皆處於酷暑難耐的惡劣環境，可他們臉上興奮過度的笑容如出一轍。

溫眠有些埋怨自己，她早該想到的，在沒有盛事活動的前提下，正常人怎麼可能會從偌大城中的四面八方，齊齊擁擠進同一條狹仄的街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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