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天文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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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啪——」一聲清脆的巴掌聲。

謝燕珏的臉偏向一邊，俞良氣得渾身顫抖，掰開他攥著衣領的手指，一字一句說：「謝燕珏，你太過分了。」

「我過分了？」謝燕珏用舌尖抵著後槽牙，笑了，「我過分？」

他再次攥著俞良的衣領將他壓倒在沙發上，眼雙眼通紅，「我過分？俞良你才是真的狠心，明明是我把你從趙剛手裡救出來的，轉頭你就去找林秋，明明是我一直勸你去學校，徐妙妙一句話你就點頭同意了，周恬才認識你幾天，你就要和她談婚論嫁，那我呢？」

「你受傷的時候是我抱著你去醫院，你失明的時候是我守著你照顧你，別人欺負你的時候是我幫你擋著幫你打回去，她們都做了什麼？」謝燕珏逼問道：「你說林秋人挺好的叫我不要為難她，我沒有為難，你說劉婆婆人不壞叫我別和她鬥氣，我也不鬥氣，你說我脾氣不好我改，但憑什麼你只能看見他們的好，我對你的付出卻一點看不見！」

俞良被吼得腦袋宕機，他不明白謝燕珏為什麼會這麼生氣，為什麼不願他和周恬接觸。

「我算什麼？小苦、小黑，甚至劉志順，他們在你心裡都比我重要。」謝燕珏突然笑了兩聲，笑得無比蒼涼，「我就不該救你，就不該對你好。」

他鬆開俞良的衣領站起來，居高臨下看著他，咬著牙，最後掃過俞良一眼，「我就不該來這。」然後大步流星推開門出去。

俞良一下慌了，「謝燕珏！」

謝燕珏拉著黑車的門坐上去，狠狠甩上車門，「開車。」

彪哥看了他一眼，將墨鏡壓低，饒有興地說：「喲要哭了？誰欺負的啊？」

「哭個屁，開車。」

彪哥將打折方向盤上的腳放下來，打方向盤準備往山村的方向去，謝燕珏說：「回京城。」

彪哥猛踩剎車，「你確定？」

「謝燕珏！」後面傳來叫喊聲。

彪哥透過後視鏡看見俞良慌慌張張在車流中穿梭往這邊跑，謝燕珏也盯著後視鏡里的人，加重語氣說：「回京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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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敢吱聲）（偷偷溜走）

第3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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俞良撲了個空，眼睜睜看著黑車拐過彎徹底消失在視野中，他呆愣地站在原地，直到後車按喇叭催他，他才魂不守舍走到馬路邊。

明明之前狠下心趕他走，但現在他真走了，心又開始一陣陣抽疼，心口好像缺了一塊，呼呼地往裡面灌風。

他有些恍惚，一切發生的太突然，謝燕珏真走了？

他眨了兩下眼睛，眼睛瞬間紅了，有溫熱的東西順著臉頰滑下來，他一摸，居然哭了。起初還能忍著，後來回想到這四個月的點點滴滴，心口越來越疼，他死死咬著手臂才能避免哭出聲。

這一刻無需在分辨這是友情還是愛情了。

其實一直不用，俞良一直清楚，清楚地知道他喜歡謝燕珏，只是喜歡謝燕珏太痛苦了，他懷著那麼一點點僥倖祈求他只是錯把友情當愛情了，所以他才想來和周恬聊天試試，萬一呢，萬一他真是認錯了該多好，至少他們還能體面收場，多年後他還能說有一個城裡小伙過來和他一起住，一開始兩個人關係尷尬，但最後成為了很好的朋友。

可現在卻鬧成這樣。俞良扶著旁邊的樹慢慢蹲下去，腦海里浮現出謝燕珏紅著眼眶的樣子，心口一陣絞疼，當初謝燕珏被彪哥打到下不來床都沒紅過眼，現在卻紅著眼問他他算什麼。

俞良想告訴他他在他心裡很重要，比任何人都重要。

可謝燕珏走了，大概他們這輩子都不會在遇見了，他沒辦法告訴他了。

酒店。

彪哥回頭看了眼床上打遊戲的人，「我去趟便利店，要吃什麼？」

「不吃。」

遊戲裡的小人倒地，屏幕變成灰色，紅色的字顯示「oVeR」，謝燕珏煩躁地將手機舉起，胸膛劇烈起伏，最後還是將手放下來，整個人也耷拉下來，眼神暗淡無光，「我不餓，你讓我一個人待會兒。」

彪哥出去了，順便將門合上。

他在樓下便利店拿了瓶冰啤酒，付了錢拉開易拉罐的拉環喝了幾口，推開門正好看見俞良在對面街晃悠。

他拖著身子走在路上，也不看路，不小心撞到人驚慌道歉，又繼續晃晃蕩盪不知道往哪走。

彪哥看了眼時間，天已經黑了，這個點車站早就沒有回金烏村的班車。

他仰頭將最後一口啤酒喝完，丟了易拉罐卻沒有馬上上去，點了支煙抽著。

這兩個人也真夠折騰的，彪哥呼出一口煙。

謝燕珏這次是真狠下心要回去，機票都訂好了，偏偏今天的機票售罄，只能等到明天，又偏偏剛剛車子突然爆胎，兩個人只能在找了個酒店過一晚。

也不知道是天公作美，還是天公作惡。

彪哥盯著俞良的背影，見俞良左顧右盼突然看向自己，將菸頭丟地上碾滅，抬腳走進酒店。

俞良看見彪哥要走，顧不得什麼危險不危險，沖馬路那邊跑過來，剛跑進大廳就被保安攔下來，「先生訂房間麻煩去前台。」

彪哥敲了敲謝燕珏的門，過了幾秒見沒人開，直接刷卡打開了，拍亮房間的燈。

「說了別煩我！」

一個枕頭飛過來，彪哥伸手接住，「別躲被窩裡哭了，俞良來了，在下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