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天文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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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六章 下马威（第1页）

塞西莉娅控制着蝴蝶飞起来，让其绕着自己转了两圈，好借此机会好好打量下现在的自己。但没看两眼，她就控制着两只蝴蝶飞离自己。

原因无他，只是单纯的看不下去了。现在的自己简直惨不忍睹，蓬头垢面，衣衫褴褛，单薄的连衣裙上还粘着不少泥土和草屑，这放外面去不用化妆就可以捡个碗要饭。

一边用手简单梳理着自己的头，一边让两只蝴蝶从车厢的缝隙里钻出去看看外面的情况。但蝴蝶出去的刹那，她手上的动作就顿住了。

只见月亮高悬与天空，云彩不紧不慢地飘着。地面上，一望无际的青草随风摆动，在月光的照『射』下好像海浪一样，真是美。如果不是目前这个状况，她一定会多看会儿。她心里如是想着，就让蝴蝶小心翼翼地飞向马车后。

一直蝴蝶从车子侧面过去，一只蝴蝶则从马车顶绕过去。这个过程里她也大概看了下马车的样子，的确有些卖相，只是旧了些，难怪会招惹来盗贼的觊觎。

马车后面，火堆早已熄灭，也没看到有帐篷，就见两个人各包着个『毛』毯，身下铺了个干草编制的席子睡着。见此她不禁想给他们一掌心雷，倒不是因为他们睡着了，而是因为他们自己睡都知道要『毛』毯盖，要干草席子垫着，可却让她一个弱女子就穿着这么点衣服！

冷哼一声，解除魔法，她当即进入冥想，她现有只要这两个家伙在，她就不愁没有动力。

嗷——呜——

又不知过了多久，一声悠扬沧桑的狼嚎声响起，塞西莉娅吓得猛地坐起来，紧张地四顾，却尴尬地现四周一片漆黑，只有几条小缝隙有微弱的月光钻了进来落在地上。

她叹了口气，这才后知后觉地现嘴角还挂着口水，忙把口水擦掉，心里还在腹诽，瞧吧，狼来了，要你们在这荒郊野外的过夜，她倒是要看等下如果狼群来了，他们两个该怎么办。

拍了拍额头和脸颊，自己刚刚居然睡着了？不过她也不知道个具体时间，白天还好些，可以大概分辨下早中晚，夜里就无能为力了。

又等了会，现车后完全没有动静，她有些纳闷，可这是之前的狼嚎声也没有了，她也就不想再搭理他们。被狼给吓醒了，这回也睡不着，于是她干脆决定再度进入冥想，没了马车的颠婆，小小瞌睡后精神也变得充足，于是她再度尝试魔力运行的度的极限。度越快，魔法施展的越快。

这次冥想她倒是没有再打瞌睡，直到马车再一次启动，她才从冥想中退出，清晨的日光偷偷钻进了车厢，借此可以看到一小块有些焦黑的面包，小心翼翼用手去碰了下，这才现是凉的，估计是昨晚剩下的。

捡起来擦掉上面的灰尘，塞西莉娅泄愤似的狠狠咬了一口，只觉得像是咬在石头上，嘴里一阵酸疼，眼泪都快要掉下来了，艰难地一小点一小点地啃了一半，要不是有水，这一半估计都吃不下。把另一半面包抓在手里，感觉有些疲惫的她就靠在铁栏杆上睡着了。

之后像是重复着昨天的情形，中午在昏昏沉沉中醒来，那两人并没有给午饭，咬牙把剩下一半又黑又硬的面包吃了，她不敢喝太多水，怕要上厕所。

算上事故生的一天，已经是第三天了，不知道自己要去哪里，本以为是去临近的小镇，最起码叫上几个小镇里的士兵来打下手，但是并没有。马车的度似乎并不慢，拉车的马一直在小跑着，她本以为是去波尔坦，可是路上遇到盗贼，她就不确定了，因为离波尔坦越近，盗贼就越少。

吃了面包后依旧是冥想，这回一直冥想到深夜。直到马车停下时，她才从冥想中退出，这回她算是对动掌心雷有些信心了。

马车才停下，就听到外面有声音喝问“来者何人？”

原来这时他们已经来到了一个高而且宽的城墙下，高大的城门就在几十米外，而在马车和城门之间，是一条长达三十多米的桥，马车停在桥头，一队大约百多人全副武装的士兵在桥中央巡逻，见到马车，立刻集结成两排整齐的整列，刚才那声喝问，正是一个士兵跑到马车前五米处问的。

只见少年仆人什么也没说，像是见惯了这样的场景，从口袋里掏出一块令牌丢给士兵，士兵接过一看，原本严肃的表情立刻变得恭敬。快步上前将令牌双手递还给少年，又行了一礼，这才朝远处的同伴招手，示意他们放行。

将头用兜帽罩住的车夫自然不用说，少年在整个过程也是面无表情，一副例行公事的样子，脸上丝毫让人看不出什么情绪。

马车就这么缓缓从宽阔的桥面上驶过，桥下是急促的水声，远处是高达百米厚达三十多米的城墙，人在这样的环境里会不自觉地产生一种自卑的情绪，感慨自己是多么的渺小。

听着外面隐隐有些熟悉的水声，车厢里的塞西莉娅心中生起一阵不妙，事情似乎正往她最担心的方向展着。

少年仆人的令牌并没收起，因为城门口还有一队三百人的士兵挡着，哪怕是走矮小的偏门，也要接受盘查。进了偏门，入眼是一条不见天日的甬道，甬道内也有士兵把守，但不盘查，甬道尽头也是两扇大门，出去后，还有最后一次盘查和千人士兵队伍镇守。

直到少年仆人最后一次用令牌跳过了盘查，塞西莉娅的心彻底沉了下去。

在整个波尔坦，进出需要经过三道盘查关卡的地方只有一个，那就是帝国东北第一大门户——万夫莫开的波尔坦城。一开始她听那水声，还只是有些怀疑，因为她很少来波尔坦的主城。但经过所有的盘查，她就知道自己这回再想逃走难了，这点光是看看城门处的盘查就可以知道了。

过了城门，就渐渐听到了熙熙攘攘的人声，但此刻的塞西莉娅却没心思去留心外面了，她感觉心头就向压了块大石，让她呼吸都有些困难。前面还不知道是什么人在等着她，后面则是高耸的城墙和大量的士兵，她隐隐觉得头疼，手环住膝盖，将头埋在里面，她有些一筹莫展。

车外的一直传来熙熙攘攘的声音，她感觉自己很孤独，泪水不受控制地在脸颊滑落，咸湿的味道溜进嘴里，单薄的裙子也被打湿了。她就这么无声地哭着，就像从前一样，不同之处在于这次连大流士也不在她的身边。

不知什么时候起，耳边的熙熙攘攘的声音渐渐淡去，马车再次停了下来，过了会儿又启动，车厢里开始有些倾斜，但却不怎么颠簸，可以感觉到是在上坡，还能听到风声。再停下时，就听到咔咔作响的齿轮转动声和铁索滑动声。

她哭够了，擦掉眼泪，听着外面的声音却有些不明所以，这样的声音她从来没听过。

又走了一段路，马车再度停下。塞西莉娅听到车厢前面的两人纷纷起身下了车，她也让自己提高警惕，但仍然还是抱膝缩在车厢的角落里。

忽然，车厢前侧的木板整块被卸了下来，突如其来的光亮有些刺眼，她下意识地拿手挡在前面，根本看不清外面的情况，紧接着就听到开锁的声音和金属摩擦出地嘎吱声。

眼前的光线又暗淡了些，靴子踩踏车厢地板的声音快接近，一双沾着尘土的靴子出现在视野内，紧跟着就有一双有力的手猛地抓着塞西莉娅的手腕，她刚想挣扎就被扇了一耳光。

虽然早有心理准备，但还是被扇得有些蒙，被扇的地方火辣辣的疼，牙齿磕破了嘴皮，嘴里顿时充斥着腥甜的味道，血从嘴角滑落，这时那人已经抓住了她的双手，用粗大的麻绳把手腕捆上，粗暴地将她往外拖去。

她险些被拽倒，却因为形势强忍着想要推开对方的怒气，突然她后背一股大力袭来，将她猛往前推，而她的脚下也在这时踩空，下一秒就砸在平坦坚硬的地面上，还好下意识地护住了头和脸，但浑身上下还是传来剧痛，让她忍不住闷哼出声，身体想要蜷缩起来。

她眯着眼睛，隐隐约约能看到周围站了不少人，有几个在呵斥着她，显然不想给她哪怕一刻的缓冲。

只觉得头皮一阵剧痛，一股大力在拽着头，『逼』得她不由得努力爬起来，这时候她的眼睛才有些适应了外界的光线，但疼痛却让她的眼里都是泪水，看不清周围，只能隐约看到身边一个模糊的人影。

塞西莉娅银牙一咬，强忍着充斥四肢百骸的疼痛，几乎是用尽全力地往那人的裆部踢去。

“啊！！！”一声凄厉的惨叫吵得她耳朵生疼，接着她就被那人甩到旁边的地上，猝不及防之下头重重磕在地上，接着就感觉到额头一阵湿热。

那个人还在哀嚎着，塞西莉娅一时间有些头晕眼花，身上的疼痛更甚，耳边响起怒骂声，她能想象下一秒会遭来的拳打脚踢，心中一边是泄愤后的痛快，一边是隐隐有些害怕，尽量把头给护住，身子蜷缩起来。

“够了！”这时，她的耳边响起一声怒喝，听声音是那个少年的，她有些意外，因为之前少年的声音一直波澜不惊，这一刻突然展现的威势即使不是对她出，她也有些惊愕。

只见少年仆人紧皱着眉头，瞥了眼在摊在地上哀嚎声越来越小的黑衣士兵，对着其余几个只想要来打塞西莉娅的黑衣士兵『露』出厌恶的神『色』“还不快把人抬走？不嫌丢人现眼吗？”

当先的士兵稍一犹豫，就见少年的眼神变得冷厉，赶紧连声称是，带着其他几个士兵把出气多进气少的同伴抬往医务室，一边小跑他一边暗叫倒霉，明明是被派来接两个杀神的，结果因为没忍住平时的习惯而被伤了同伴，还被那个家伙训斥了一顿。

他心里恨恨地问候了少年的女『性』长辈，却不敢骂出声来。

塞西莉娅微微缓过来，就见视野内是一双沾满泥土的靴子。耳边传来少年的一如往常没有情感的声音“你打算在地上躺到什么时候？”如果不是浑身上下的疼痛和已经离开的士兵，她一定会认为自己刚才听到的少年的怒喝是幻觉。

咬着牙，强忍着身体的疼痛，她努力将自己的身体撑起，却感觉还是有些头晕。忽然一只不怎么粗的胳膊从她的腋下钻过，一把把她提了起来，然后又马上松开，耳边还是少年的声音“跟着我。”

她闻言努力眨了眨眼睛，让影响视物的泪水流掉，转头寻找少年的身影，不着痕迹地瞥了眼从头到尾什么也没做的车夫打扮的大人，然后默不作声地跟上少年的脚步。她的心情有些复杂，但也明白对方只是看不惯这些士兵的做法，又或者这完全就是对方的下马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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