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天文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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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7章 那个时空里异形的我们二（第2页）

“这个男子是风无痕吗？”顾念安在几页后的简短文字页停住，那上面只写着一句话“对不起，我们就此作别，别伤心，这并不是永别，只是各自远去。”

“那画像上的男子，是程辰辉。木晴要作别的，是风无痕。”

“啊？”

“就是这样，我猜的。”容若倾略带调皮地笑道。

顾念安合上时光本，抱在怀里“不知怎的，这样的时光本竟让我感受到铺天盖地的忧伤并非一丝一缕。”她仿佛听到那背后传来忧伤而朦胧的歌声，路过她，飘进日记本里。“我不懂爱情，亦不知这画里的两人有怎样的故事，可为什么，总觉得这让我动容。”

“化形者生生灭灭，植株的灵性却是延续的，那些特别的情愫便也随之常常能被不同的化形者用心感受到。”

“这样，我得跟风无痕说清楚。”顾念安脱口而出，心里在想，要跟他说清楚什么呢？这个世界，这个异眼的自己，这么真实存在，这是在梦境里吗？这里，小城里的主体世界，究竟，哪个是现实，哪个是梦境，哪个是自己？这会她分不清了。

“的确如此。”容若倾道，这些风无痕都是知晓的，不过由顾念安当面对他说一说总归也好些。

“念安。”风无痕随即出现在眼前“我回来取东西。”他指指桌上的手镯。

“正好，她有话跟你说，你们聊。”容若倾说着离开。

“不是，我……”顾念安没想到自己刚说完就这么一出，容若倾一副云淡风轻的样子，但总觉的她似乎急于自己跟风无痕说清楚这事。罢了，早说早轻松，便问留下的风无痕“我们出去说？”

“好。”风无痕回答。

行又至满天星花海，这一回，映入顾念安的眼帘的，已不再是漫天的紫色了，在她真正意识到木晴与她是两个不同个体的时候，这紫色便褪去了一大半，白色里夹杂着几许粉色、蓝色。

顾念安欲言，风无痕先开了口“紫色，烂漫的紫色，你眼里的满天星，依然紫色如莹吗？”

“满天星，它……”顾念安正想说眼里的紫色已经褪去，又看见粉色蓝色白色里紫色残存的底色影子，“它……”想说什么却不知究竟要说什么，停顿片刻，回答“我不知道。”

“我知道，”风无痕道“木晴她离开了，如烟火在我身边掠过，短暂而美好。而无论去到哪一个时空，遇见哪个平行世界的木晴，或者与她皆因同一朵感受花的灵性而化形的人，都不是她，那个与我有一段时光为彼此牵动的木晴早已离开了，这些我一直都知道啊。”

顾念安看见风无痕眼角未流下而沾湿的泪痕“那你？”

“或许，我也不清楚，或许我还贪恋那种彼此牵动的心绪吧？”风无痕望向顾念安的眼眸，他读到她感受到了自己的感受，他读到她有一份欲说还休的热烈同自己的这份何其相似，他读到一份遥远的熟悉而不同的牵动，道“也许，那就是一份不愿忘却的执念吧，我与她之间的执念还在世间逗留不愿离去。”

“又是执念。”

“当我们懵懂种下某些执念，不知它自生滋长不为我们所制反制于我们。第一次找你，确实是因着木晴的气息，但渐渐看见执念的存在，而上次你触的木晴手镯里有她留下的讯息，我想整理安放她的留影，好好与她，也是与自己的一份执念做告别，这段时间需要你的帮助，我们好好相处，像朋友一样，以风无痕与顾念安之名，好吗？”

“朋友？我的帮助？能做什么吗？”顾念安觉得自己好像是微细时空的一个外来者，也是现实世界的异形者，卑微不堪，这样的自己实在不敢轻易答应什么，害怕做不了会令人因充满失望过后的希望而更加伤心。

“做自己就可以。”

“做自己就可以。”顾念安重复这句话，这句话似乎在提醒她自己真正的性情在被压抑着，现在的自己并不是真正的自己，为了掩饰真正的缺陷而伪装示人，可这个伪装的面目也似乎丑陋不堪，只让人觉得漂浮在寒冷海面，即将沉陷而颤颤巍巍地站住脚，没有了生的光亮却也缺失坠入深海的勇气，而真正的缺陷，又真得被伪装隐藏了吗？

“喵”她看见黑猫更更从风无痕身边蹭过，不由自主地追去“更更。”在更更的带领下，她快掠过满天星花海，来到一片荒地的沟渠边，渠里却是浅浅的黑水，阴云下，她听见谁在抽泣，在渠的另一边一个女子正跪地低头抽泣。“你怎么了？”

那人听到有人询问抬起头，一袭灰黑的纱裙衬着面部的忧伤“顾念安。”

“你是紫藤？怎么了吗？”顾念安看这面容身形，认得是紫藤，但她身上的气息与所熟识的那个紫衣紫藤又很不同。

女子摇摇头“我来自那团被禁锢的烈火，那里太冷了。我想燃烧，燃烧啊，点亮黑夜。”

“喵。”顾念安看到跑回来的更更，蹲下想抱起它，它又往前跳过沟渠，走两步停留。“喵。”

“你是想让我跟着走吗？”

“喵。”

顾念安再看时，黑衣紫藤已经不见影了，也不多想，觉得有些疲惫，尽量把心思先放在更更上，跟着它来到荒原上的一堵石灰墙前，驻足，现一扇同样灰黑的小门虚掩着，刚好够一人穿过，更更变窄从细缝里钻走了。顾念安拉开门，是旋转门，一拉开往前一迈进入两个隔板间的狭小空间，转着走了半圈，走出时身后的门啪地一声关上，再转身已是初见市妇幼保健院的一堵灰黑色围墙。这是那座时光小城吗？

“妈妈，那个姐姐的眼睛好奇怪，她是怪物吧，好吓人啊。”刺耳的童声入了顾念安的耳。

“不要乱说，快走。”那个妈妈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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