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天文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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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9章 枯木鸟二（第1页）

“原来所有的卑微都没有必要，万山等我。”秋欣安听见千水奔跑的脚步声和急切的心声，同时，飘来的执念由深重变成了飘逸，她听见，万山的生命境，虽然失去生命种子，因着飘逸的执念竟于枯木中窸窣地生长出新的小花来，她看见一段关于两个生灵的过往。

那个时间，万山还不是现在的万山，他化为人形的状态还不是很稳定，时时小手臂上会长出刺。“怪物！”他常常被这么叫喊着驱赶。事实上，他有时候用手上的刺，帮一些生灵驱走了具有攻击性的彩色云团，可还是没法获得多少他人的认可，直到千水的出现。

“这里长着刺是吗？”千水对彩色云团的攻击性质比常人更敏锐一些，一次她在躲防一团黑色云团的吞噬攻击时，被万山撞见，黑色云团碰到万山臂上的刺，便消散了，万山告诉她手臂上的刺时，千水知晓了却看不清，便问“这里长着刺？我看不清，能让我被扎一扎吗？”

“很锋利的。”万山道，第一次没有因此被当做怪物。

“裹上层薄薄的枯木皮就好了。”千水经过同意后便小心翼翼地触碰到刺尖“真的很锋利，这真的是长在你的小臂上的啊？”

“嗯，”万山的声音有些低沉“有时候会长出来，可能以后化形的状态稳定些了会好些吧。”

“是有些可怕，”千水道“不过这个能吓跑具有攻击性的云团耶，也挺好。”

“这样的我就像个怪物。”

“我也常常会被这么嘲笑一会，我的眼睛，就是感知到一些事物的存在，却时而会看不清。”千水道“不过，在清醒状态下，我很远就能感知到彩色云团了，这人世间的欲念团块，对它的敏锐性比大多生灵强好多呢，因此除非攻击性太强的，一般的都能早做准备，躲开被攻击之处呢。你的这个更棒，可以直接吓跑它们。而且，”千水继续说“刚刚你还救了我，那个听说的会帮一些生灵吓跑彩色云团的怪物就是你吧？”

万山点点头。

“其实还是有些人想与你交朋友的，可是他们都很害怕这个，”千水指指万山的手臂“不过现在看起来，也没那么可怕嘛，还很有用。哈哈，我也看不清啊。”

万山用左手在千水面前掠了掠，掌间飘过一丝火花“你的眼睛，一眨不眨，真的看不清吗？第一次手心冒出火花时，我都被自己吓了一跳。”

千水噗嗤一声笑出来“我能看清你的脸，也能看清这掌间的纹路，也能感知到那个火花的温度，不过，这着实吓不到我，你说的火花在我视线里就是一模糊的粉红，而且你很善良，也不会伤害我啊。”

“你的眼睛，对不住了。”万山抬起头，望向千水的眼眸，那里，他并没看到什么异样，非说有什么不同的话，那眼眸里有种久违的温暖，一时竟出了神。

“看出什么不同了吗？”

万山被问得，一下别过眼去，感觉脸颊有些微微烫“未曾看出。”

“是吧，就是这样的。医者说我这是因着人世间的那个人，将本性的欲念使劲压抑与隐藏而不直面，但隐匿的终会喷，那时一下爆我是眼睛又可能因为猛烈的阳光刺激而受伤，最好是希望那人可以慢慢接受并释放被压抑已久的情愫呢。可是对此，我目前还做不了什么。”千水说到这里有点淡淡的忧伤，转而变化语调道“你呢？你也是枯木鸟吗？看你的生命境是，可长刺还能赶跑彩色云团的枯木鸟我第一次见。”

“应该是吧，”万山道“我也记不清哪里来的，记忆之初便在枯木鸟界，但又有些不同，一直过着游荡的日子，不被认可。”

“这样啊，我明白这种感受。我们成为朋友吧，在这片我弄了个树屋，平时常常收集些花瓣什么的，医者说或许能有一天为我眼睛派上用场。你要是没有地方去可以常住树屋里，这片比较寂静，离大众居所有一定距离，也不易受到打扰。”

“好。”

一片片，一幕幕，秋欣安的手心漂浮着若即若离的执念，她拖着脚步行至巨大的枯木边，千水在山6那得知原委后顾不上太多便向万山飞奔而去，为之欣喜的秋欣安不知怎的竟又有种莫名的愤恨，这激起的愤懑在千水与万山的片段浮现中越涌动，这涌动牵引她移步至万山的生命种子滋养着的巨大枯木边。

“她来了。”万山身旁，何归远已经听见千水的脚步声。

当柔软与柔软相遇，一种别样的温暖在枯木间绽开，同时，也产生着另外一种可能性，能绽放温暖的，执念深处，亦隐含着暗黑的呼吸，张牙舞爪，毁灭的刚硬在伺机报复，报复那些不知所以的伤害。

万山的生命境注入了千水的枯木滋养，他的脸色没几分钟便恢复如常。

“有什么味道?”千水闻了闻“彩色云团，好像受着什么吸引，在向某处汇聚。”

“哦?向哪里?”万山问，挽起袖子。

“手臂上的刺不见了。”千水惊奇，之前万山离开前她看清过一次，这一次，她能清晰地感知到也能看清，那里没有刺的存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