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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啸林又蹲下身擦了擦三徒弟脸上的血,说道:“来人,送阿宽去医院,用最好的进口药,不惜一切代价也要救活阿宽。”
“师父。”阿宽彻底被感动到。
目送几个徒孙将阿宽抬走,张啸林的脸色一点点冷下来。
这波真大意了,居然一脚踢到了铁板上,不过,只要你梁茂元还在上海,一切就仍未结束,总要让你这条强龙蟠起来。
……
杨从文被一个电话召到萧公馆,没别的,就是陪着萧默庵打麻将。
说实话,杨从文是真的不想来,因为别人的上司很少赢属下的钱,但是萧默庵却经常组局赢他们这些属下的钱,乐此不疲。
杨从文虽然也有搞外快的渠道,但是架不住萧默庵三天两头找他打麻将。
跟杨从文一起被叫到萧公馆的,还有市政厅的两个秘书,这两个小秘书更惨,没地捞外快,只能拿自己的工资补贴萧默庵。
“从文,快过来坐,咱们今天早点开始,争取多打几圈。”
萧默庵拿胖手一招,杨从文就乖乖走过去坐到萧默庵上家。
坐萧默庵上家最讨厌了,因为需要经常拆牌喂给萧默庵吃牌。
牌局很快就支起来,萧默庵一边理牌一边说道:“今天发生了一件有趣的事,我必须得跟你们讲讲。”
一个小秘书便问道:“市长,什么事情啊?”
“张啸林吃大亏了!”萧默庵幸灾乐祸的笑着说,“这不是华北绥靖军总司令梁茂元刚刚到上海了么?”
“也不知怎么搞的,就跟青帮起冲突。”
“据说,梁茂元的副官把忠义堂一个觉字辈的徒孙给抹了喉。”
“张啸林现在多横?自从黄金荣退隐,杜月笙出走香港之后,整个上海的青帮弟子就唯他马首是瞻,你们说他能咽得下这口气吗?”
“副官?”杨从文心头一动,又说道,“那肯定咽不下这口气。”
“对喽,张啸林就没打算忍。”萧默庵道,“他派了一百多个杀手去闸北火车站,想要杀了那个副官,顺便再杀几个卫士吓唬下梁茂元。”
“结果,这一百多个青帮杀手却反过来被梁茂元的卫队给灭了!”
“是吗?”杨从文咋舌道,“这么说,梁茂元的卫队还挺能打啊?”
“这怎么说呢,人家到底是一支军队,青帮的流氓小混混没法比。”萧默庵道,“当年黄金荣的牌面比张啸林还要更大,最后不也被卢小嘉带着一个连给灭了?”
杨从文又问道:“市长,死的人多吗?”
“多。”萧默庵道,“据就就逃回去不到十个,其他的全被打死了。”
“啊?死了这么多人?”一个小秘书瞠目结舌的道,“日军宪兵难道就不管吗?”
“幼稚,宪兵队才不会管这些破事呢。”萧默庵说道,“只要不涉及日本籍侨民,只要不是抗日分子,宪兵队根本不会管这些破事,青帮就是跟梁茂元的卫队打出了狗脑子,他们也不会多管的,除非最后闹大了没办法收场。”
杨从文道:“市长,那这回青帮跟梁茂元的仇可结大了。”
“那可不。”萧默庵幸灾乐祸的道,“不过这对我们来说却是好事,最好双方能够彻底翻脸、大打出手,然后梁茂元带着兵把华格臬路的张公馆端了。”
();() “那估计是不可能。”杨从文说道,“那毕竟是在法租界。”
“我也就这么一说。”萧默庵说完就将手中刚摸的牌重重拍桌上,笑着说道,“胡了,清一色门清自摸,十六番!结钱,快结钱!”
两个小秘书见状连声哀叹,一脸肉疼。
看着要钱的萧默庵,杨从文便心头一动。
于是接下来的几圈,萧默庵做哪门杨从文就跟着做哪门,萧默庵做碰碰胡杨从文就只打熟张,萧默庵别说大牌,连屁胡都没胡一把。
反倒是那两个小秘书连着胡了几把大牌。
四圈下来,萧默庵就已经输出去一千多块。
“歇一会,抽根烟。”萧默庵便再也坐不住。
萧默庵觉得有必要将杨从文单独叫到阳台上,教育一番。
年轻人不懂得在牌桌上迎合上司是没前途的,年轻人得尊重上司。
然而两人刚到阳台,萧默庵还在酝酿的时候,杨从文就小声说道:“市长,或者真的可以让青帮跟梁茂元斗个你死我活,甚至同归于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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