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天文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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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罗奕不喜欢偷听，走在她后面，与她隔出一段距离。看见她小腿上沾了污泥，眉毛微微拧了拧。

  五分钟的路程，因为柳惜走得慢，两人足足走了一刻钟。进电梯前，柳惜挂了电话，问罗奕：&1dquo;还要继续帮你签名吗？”

  &1dquo;不用。”今晚酒喝的有点多，罗奕想独自醒醒酒。

  柳惜没再说话，握着手机一张张传晚上的照片给赵嫣和祝赟看。

  &1dquo;后天什么时候出？”罗奕问她。

  晚上吃饭的时候，柳惜说月初要和祝赟赵嫣一块儿去外地玩一周，而三天后，罗奕也将跟的电影项目去日本出差一个月。

  柳惜说：&1dquo;明天下午就出。”

  罗奕点了点头。

  两人又是无话。

  电梯到站，柳惜回头冲罗奕笑了一下，难得的真实甜美。她语气轻快：&1dquo;我明天就要走了，还剩6oo张签名，真的不需要我帮忙吗？”

  电梯门打开，罗奕示意她先出去，手掌按在电梯门上，也笑了一下，&1dquo;怕你累着。”

  &1dquo;那&he11ip;&he11ip;晚安。”柳惜往自己家门口走。

  &1dquo;惜惜&he11ip;&he11ip;”罗奕自然又刻意地叫了她一声。

  柳惜低了一下头，转过身靠在墙边看着罗奕，&1dquo;你每次这样叫我，我都一身鸡皮疙瘩。”

  罗奕也低着头，手里把玩着钥匙扣，&1dquo;出去玩，注意安全。”

  &1dquo;知道啦。”柳惜知道这人在尬聊，按下密码开了门。

  &1dquo;清单想好了告诉我。”罗奕又说。

  柳惜半掩着门，最后一次、认真地问他：&1dquo;真的不用我帮忙？”

  两人之间出现十秒钟的静默。罗奕先避开视线，他转身开了自家门，背对着柳惜招了招手：&1dquo;你歇着吧。”

  关上门，罗奕将钥匙扔在玄关上，出刺耳的声响。这是车钥匙，他一晚上没用，也不知道刚刚拿在手上做什么。

  木雕钥匙扣是柳惜在欧洲某个小镇的手工店里刻的。那天天气很好，她心情也很好，足足刻了六个小时。

  是一个粉色的桃核造型。

  -

  初夏的姿态被一场台风打散，狂风骤雨之后，城市迎来盛夏。

  柳惜清早起床整理行李，赵嫣和祝赟早早地来接她。她带着黑眼圈招待二人，说着话，自个儿在沙上睡着了。

  祝赟休了年假，赵嫣放弃了跟舞蹈团去巡演的机会，两人说到做到，誓要救柳惜的小命。

  趁着柳惜睡着，赵嫣溜到对门去找她的罗老师叙旧。罗奕同样眼圈青，精神涣散。

  &1dquo;大神你再这样熬下去，小心变成短命鬼。”赵嫣亲自为罗奕煮了咖啡送上，看见桌上有书签名和签绘，忍住想顺几张的心，表情在疯狂暗示。

  罗奕大方承诺到时候会送她几本特签。

  &1dquo;虽然我不沾染你们画圈了，但是这颗初心还是有的。我出门都说我是罗奕的学生。”赵嫣在罗奕家里转了一圈，眼尖现柳惜落下的东西——一根黑色皮筋。

  &1dquo;当初你联考能过线，柳惜才是功臣。”罗奕顺手将黑色皮筋放进置物格里，从里面拿了颗罗悄悄的糖扔给赵嫣。

  赵嫣吃了糖，嘴巴更甜了，&1dquo;罗老师，你上次转了我们舞蹈团的视频，我们涨了很多粉唉&he11ip;&he11ip;”

  &1dquo;你又想干嘛，说吧。”罗奕握着咖啡杯，手腕一阵酸。他将剩余的6oo张签名签完，又补了一些签绘，整夜没睡。

  &1dquo;那个&he11ip;&he11ip;八月中旬，我们团三周年&he11ip;&he11ip;想出一些周边&he11ip;&he11ip;”赵嫣见罗奕晃着手腕，又急忙说：&1dquo;你要是忙就算了&he11ip;&he11ip;”

  &1dquo;急吗？”罗奕问。

  &1dquo;不急不急，这才七月初嘛。”

  &1dquo;那等我出差回来吧。”罗奕打量她一眼，&1dquo;你能别总是这么怕我吗？我也没做你几天老师。”

  &1dquo;这不是你跟惜惜&he11ip;&he11ip;我的意思是，谁让你给我们留下那么深的阴影。以前画室那帮同学谁不害怕你啊。”

  &1dquo;去哪儿玩？”罗奕笑一下，岔开话题。

  &1dquo;就&he11ip;&he11ip;附近城市。也没什么好玩的，主要是惜惜想去散散心。”

  &1dquo;她玩儿了大半年了，还没玩儿够？”罗奕话落又觉得不妥，自己补一句，&1dquo;随她吧，她开心就好。”

  听到散心，罗奕更加认为昨天那一出是预谋已久。或许她在半年前就已经暗下了这场决心。

  罗奕酷爱苦涩的东西，眼下手里的咖啡却被他放下了。

  -

  对门三人离开时，罗奕在补觉。他一觉睡到下午四点，被一个电话吵醒。看到来电人的姓名，他努力地醒了醒神。

  是昨天那位老中医，他言简意赅地跟罗奕说了三分钟的话。握着手机，罗奕的思维在混沌和清醒中穿梭，终于在听到关键词时，他大脑的某个阀门一下子开启。

  祝赟的车里播放着柳惜喜欢的音乐，她和赵嫣疯狂自拍，很快将照片上传到朋友圈里。

  医生看见照片给她打来电话，他们没聊几句罗奕的电话就进来了。

  柳惜对罗奕的备注是——&1dquo;不可能给我打电话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