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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一是不懂招揽之意,二是,虽然日子过得艰难些,但还算平缓,并没有什么大波澜。相反,若是他给我父亲办事,说不得就要做些违背良心的事情来,所以他不愿意。”
“他不愿意,我们也不强逼,毕竟,若是招揽他,必然是要他为云王府办事的。此后,父亲便没有再去见过他,只让手下的人多看顾。”
“有好几次,府州想要对你阿爹使坏,都被云王府的人拦了下来。”
“再后来,景耀九年,你阿姐和阿娘去世,你爹主动上门,寻求庇佑。”
盛长翼也有后悔之处。
“彼时,我们都没有想过,你阿娘和阿姐会遭遇不测,当时大旱已三月,众人精疲力尽,云王府的人跟在你阿爹身边,倒是没想过放个人在你家。”
折夕岚却知晓他的意思。
因为阿爹拒绝了云王,云王便没有多加关照。只是觉得阿爹这个人不错,不愿意他出事,便让人看顾。
谁知道,阿爹是没事,可阿娘和阿姐却死了。
干旱都要过去了,人人都放松了下来,但阿姐却感染了风寒。感染风寒的那么多,但阿姐却去世了。
“前一晚上,本是低烧。后来就高烧不止……”
她拿着盛长翼再次塞过来的橘子喃喃道:“多倒霉啊。”
盛长翼的手再次放在了她的背上,轻轻拍着。
“你阿爹说,他只有两个请求。”
“一是彻查府州,二是秦家。”
折松年知晓,府州针对他,背后有秦家。府州敢这么贪,背后有秦家。
府州儿子杀了他的妻女,却没有任何惩罚,还是背后有秦家。
那么个意气风发的踏实好官,干瘦如柴狼狈不堪的跪在父亲面前,哭着问,“若我做的一切善事都成为一桩孽,报应在我的妻女身上,那这个世道还清白吗?”
世道本就是不清白的。因为不清白,所以一个清白的人站在府衙里面,便显得可笑,可欺,可杀。
盛长翼回过神,掏出一块手帕擦了擦她的眼泪,“要除府州,必然要除秦家。除去府州,除去秦家,还剩下秦馈,你阿爹说,你正好要来京都,便可以看看,看看最后一个罪魁祸首是如何人头落地的。”
“但你阿爹并不???愿意你插手,昨日让你露面,是我的意思。”
他问,“你可怪罪?可害怕?”
折夕岚将橘子吞下肚子,摇了摇头,“不怪罪,不害怕。”
她深吸了一口气,总算情绪稳定了。然后抬头,见到跪坐在她身边的盛长翼,微微一怔。
他是什么时候坐过来的?
不过,现在她并不想管这种小事,而是迫切的看向长公主,“您——您能杀秦馈?”
长公主就笑起来,“多辱人的问题,若是不能做,我怎么敢答应云王。”
她道:“你放心,后面的事情用不着你,你便好好看着吧。”
“这些事情本不该跟你说,但是长翼说,你不该做瞎子,不该做聋子,所以要让你知,要让你看,要让你懂。”
折夕岚由衷的感激盛长翼。
她说,“世子爷,你是个——”
盛长翼便打断她,“切莫说好人了。”
折夕岚就笑了,“好。”
她就再看向长公主,“长公主若是能替我阿娘阿姐报仇,我必然会报答长公主的恩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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