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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是身体受伤太重,以后怕是不能握刀骑马上战场了。
她思及此,眼睛一红,又开始哭,“他还能活着,于我们而言已经是莫大的幸事。只是他如今这番情形,往后可怎么过,他那么小就开始练刀,日夜不歇——”
她哽咽难言,说到这里已经说不下去,悲痛欲绝。英国公及在场众人听见,也都抹泪悲戚。
英国公:“母亲,他文韬武略皆有,即便做不了武将,也能做文官,即便不能做官,逍遥一世也是好的。”
婆子掏出帕子来给老夫人,“您擦擦眼泪吧。”
老夫人接过帕子擦泪,擦完了跟英国公道:“腊月初九本是我的六十大寿,原是要大办的,如今就不办了吧,寿宴吵闹,鹤临须得安静些养病才好。”
英国公却有些犹豫。
陛下是腊月十八的生辰,今年招了藩王世子进京,便是要大办的。那日进宫,他听闻自家母亲也是腊月的生辰,还问过几句,说要派人来吃酒。
派谁来……太子?还是其他皇子?
英国公便觉得还是要办宴的,且正好借着当日宣布鹤临回来的事情,他说,“死去的人再回来,必然要有个机会说。鹤临如今身子弱,不好见访客,也不好见来人,不如就寿宴那日让他出来见见叔伯和以往的好友。”
老夫人便皱起眉头,她刚要开口拒绝,结果伺候她的婆子却道:“老夫人……”
老夫人看过去,婆子脸上布满了担忧,“老奴突然想起,前日在明觉寺时,您说了一句话。”
“您说——若是能让鹤临少爷回来,您宁愿以命换命。”
英国公便大惊,“母亲,这话可不能说啊!”
他眼睛一湿,道:“您和鹤临都是儿子的至亲,失去任何一个,都如同剜肉。”
老夫人却摇头:“若是如此,我就是此刻死去又有何妨。”
婆子便劝:“老夫人,老奴曾听说冲喜,这寿宴也是能冲的,咱们还是大办吧,欢声笑语遏小鬼。”
英国公点头:“儿子马上去明觉寺问问主持此事何解,母亲,您就听儿子的吧,宴席要办,还要办得热热闹闹。”
老夫人见众人担忧,叹气一声,“如此,便依你所言吧。”
英国公便转身而去。二老爷上前扶住母亲,笑着道:“应当不要紧,这是老天见母亲心诚,所以才让鹤临回来,是母亲感动了上苍。”
英国公府如今住着三房人。除去英国公外,其他两个都是庶子。
但庶子也有区别,二老爷是自小就养在老夫人膝下的,三老爷却是姨娘养的。
所以英国公不在,有事便是老二来,老三带着媳妇儿女退后。
老夫人却没了说话的兴致,她疲惫的很,道:“老二,你最近累,歇息去吧,让你媳妇扶我回房里去睡会。”
二老爷点头,“是。”
等媳妇扶着老夫人走了之后,他跟老三道别过,然后领着儿女们离开。
等他们走远,三房的人才开始窃窃私语。
三老爷长得白白胖胖,狐疑道:“怎么就突然活了?”
三夫人白他一眼,“没听见鹤临说吗?他断了手脚,掉下了悬崖,先靠着河里的水草度日,后来伤渐渐的好了,又走不出大山,这才不能归家。”
“他一直都是活的。”
三老爷道:“——也不对啊,他出悬崖之后,写封信回来咱们去接不就得了,怎么还要自己回来呢?回来之后跟大哥一个人说半天,还不让咱们听——”
他抖抖袖子,肩膀下沉,眼睛眯起,“这事有鬼!”
三夫人就不耐烦的甩甩帕子,“这些不归我们管!快些回去吧,还有不少事情要做呢。”
倒是三老爷瞪她一眼,“这婆娘,越发对我不耐烦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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