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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说——你终将自食恶果。
这句话的意思,随游隼没怎么懂。他微微蹙起眉头,有些不高兴。宴鹤临就是这般,明明是个武将,却做事说话跟朝堂上不说人话的老匹夫一般。
想不通便不想,他轻蔑的啧了一句,睁开眼睛,将一方月白帕子从怀里拿出来,细细的嗅了嗅。而后目光定在帕子边角,那上面有一点血迹。
当初姑娘把这帕子给他的时候,他们正从刑场回去,手上还有鲜血。她洗干净了手,却明显不是个细心的人,指甲缝里的鲜血滴在了帕子上。
这滴血还在,帕子也随他回了京都,可姑娘却不愿意跟他回来。
她就像……就像一匹乘风奔在战场上的野马。
她是需要驯服的。但他实在是欢喜她,放了她自由。
如今,他后悔了。
他半撑着手臂,手腕微微弯曲,脸靠在手背之上,眼睛半睁半闭。突然舆内一阵摇晃,马车骤然停住,帘子一动,光透进来,刺得他眼睛生疼。
他沉下脸,“怎么回事?”
马夫驾着马往后退了几步,惊恐道:“少爷,前头有马车拦住了我们的路。”
随游隼撩开帘子,看见挡在他们前方的马车上面写了一个云字。
——是云王世子啊。
陛下最近尤为宠爱于他。
他于外人面前一向是个清贵有???礼的公子,便摆了摆手,“王孙出行,咱们避开。”
而此时,盛槊也在骂金蛋。
“就赶个马车罢了!竟还出乱子,傻蛋一个!”
金蛋委屈,“这边太多人了。而且以前在云州,咱们走哪里还需要让路么?”
但京都权贵众多,牵着骨头连着筋,这也要束缚,那也要退让,真是不爽。
盛槊见他还不服气,又要大骂,盛长翼却抬了抬手,“先下去看看是跟谁家的马车撞上了。”
盛槊:“是。”
金蛋便委屈的退到一边,看着前方槊哥跟人说话,没一会回来,站在窗户边跟世子爷道:“是随家的马车,里面坐着随游隼。”
随游隼,太子的表弟,少年探花,如今成了太子的左膀右臂。去年他去云州办差时两人还见过。
盛长翼便嗯了一句,思及太子,眼神闪了闪,道:“给他让路吧。”
但他还没让路之前,随家的马车却已经让开,退至一边,一个清冷的声音传来,“世子爷,还请先行。”
盛长翼却没有再往前去。旁边的酒楼写着醉仙居三字,他瞧了一眼,便下了马车,让金蛋去安置马车,道:“我今日是来醉仙居见友人,已经到了,随大人可先行。”
随游隼的声音沉默一瞬后才传出来:“如此,恭敬不如从命,游隼便先走了。”
等随家的马车走远了,银蛋这才好奇,低声问:“咱们不是约在了什么劳什子平乐居么?怎么突然改成醉仙居了。”
盛槊不耐烦,“你别问,你别想,你就做。”
行吧!他去伺候马去!
结果一转头,便见他家世子爷眉头又皱起了。
他嘟囔一句,“自从来京都,就没见舒展过。”
金蛋是个实诚人,“还是舒展过的,见折姑娘的时候就舒展过。”
两人嘀嘀咕咕,盛槊听见了,便又是一巴掌一个蛋,但打完了自己也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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