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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艰难的挪了挪身子,道:“是太子和皇后。”
只这一句话,宴鹤临不用多说,盛长翼就明白了。他眸子暗了暗,评价道:“愚蠢。”
宴鹤临盯着他,“您今日不是只为随家来的吧?”
盛长翼整理了一下袖子,“将军,我敬重于你,你有什么话,尽管说就是。”
宴鹤临:“我想问……”
他笑了笑,“我想问的,世子想来也不会回答。”
盛长翼:“你说就是——你本就是武将,说话不用磨磨唧唧。”
宴鹤临一愣,而后点点头,“这话,随游隼也骂过我,说我跟朝堂上的酸儒们一般,要三进三出,反而失了武将们的单刀直入。”
他又咳嗽一声,问,“京都诡谲变化无常,世事无定论。而今,陛下年老,身子一日不如一日,我带领大军攻打大金,却也出了叛徒,陛下和我至今未曾找到叛乱之人,只能将当年参与之人全然推阻在兵权之外,可这并不是长久之计。”
“如今,太子和皇后不得随家力举,怕是不稳,但朝堂上的其他皇子却也算不得英主。”
“——我想问世子,倘若朝堂变换,云王府会掺杂其中么?世子如此英伟,又会选择谁为君主呢?”
他说到这里,索性直言道:“您想让随游隼死,一是他冒犯了您,二是想借着他的死做什么吧?”
盛长翼却皱眉道:“你第一问,是云王府,那是我父的事情,不是我的事情,我无从说起。”
“你第二问,即便你我现在暂时结盟,却也无法告知。”
“你第三问,我想,你心里也有答案。”
他说完,拱手道别,“将军养伤吧,冬猎那日再见。”
宴鹤临就瞪大了眼睛,等盛长翼都没有人影了,还没有反应过来。他砸吧了下嘴,而后突然笑起来,“未曾想到,世子竟然是这般人。”
他摇摇头,“说了跟???没说一般,又让我问什么呢。”
他躺在床上,心想,这般的性子,恰好也是姑娘喜欢的。可守可退,沉稳可靠。
这可真是个劲敌啊。
冬猎,他应当会见到姑娘了,到时候,也该再慢慢的靠近,跟她好好谈谈。他还是不甘心,意难平。
他想问问,她所担心的,他若是解决了,会不会就能让她放心些?
他这几日辗转反侧,一不敢去叨扰她,免得她担心,二不甘愿放弃,便只能维持原样。
但到底该如何做,才能更近一步呢?
他闭上眼睛,又开始咳嗽起来。英国公老夫人听见声音,赶紧进来,道:“我刚在各个神明面前都烧了香,怎么还咳呢?”
她埋怨起来,“你为国为民,神明竟然不佑。”
宴鹤临宽慰,“无事,无事,神明不佑,祖母佑我。”
英国公老夫人一直憋着,方才散了一点焦虑,此刻被劝,知道自己失言,便又压下去躁意,道:“是祖母不好,害你担心了。”
她叹气,“你好些了么?”
宴鹤临点头,“好多了,祖母,咱们回去吧?”
英国公老夫人:“也行,咱们下山的时候坐轿子吧?”
来时逞强,回时逞强也没用了,宴鹤临看看无力的双手和双腿,怔怔点头,“好啊。”
被抬进了轿子,被一路抬回了英国公府,被抬回了院子,屋子,榻上。
门被关上,屋子里面暗暗一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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