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天文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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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的声音有些沉。说完，从台阶上那枚香袋旁跨过，大步离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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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魏劭送走最后一个来客，与同送客刚回来的魏俨碰了个头，将余下尾事交给家中管事，二人叙了几句话，道别后各自分开。

  魏俨出魏府大门，从跟了自己多年的亲随张岚手中接过马鞭，翻身上马，回到居所，已是半夜。

  白日忙碌，没吃什么填腹饱物，魏俨入浴房，换了身宽松衣裳出来，于窗下自斟自饮，半壶酒下去，眼前不觉又晃出了乔女的模样。

  白日在寿堂里，她明丽无双，没想到不但貌美，竟还聪慧过人，令他有些诧异。晚间送徐夫人回北屋时，她也随伺在徐夫人身畔，当时廊下灯火不明，她亦远远立于一群妇人当中，他却仍旧一眼便看到了她，借着夜色迷离，目光始终难以挪开，只是乔女姿若神女般不可亵渎，从头到尾，始终并未朝他多看半眼。

  魏俨渐渐腹热，身内仿佛被点起了一股无名之火，酒虽在前，却口干燥热，扭脸见边上侍奉的宠姬望着自己，目光绵绵多情，笑了一笑，推开酒樽，随手将她扯了过来坐于大腿之上，闭目低头下去，深深嗅了一口宠姬衣领后颈内散出的一股幽幽兰香，脑海里再次浮现初次在裱红铺遇她时背身对着自己时露出的一截玉颈，肌肤嫩，甚至能看出耳上根根宛若生儿般的细茸，浑身突然炽燥难当，再不可忍耐，从后一把扯开宠姬的前襟，重重揉捏着内里的丰满。

  宠姬不知他今晚为何刚上来就这么凶悍，被他捏的生疼，又不敢反抗，只能装出呻吟之声，好讨他欢心。

  魏俨神色紧绷，将衣衫已褪的宠姬一把放倒在桌边，撩起衣摆，忽然停了下来，慢慢抬起头。

  窗前多了一个黑影，身材高大，魏俨一眼就认出了来人的轮廓。

  他的目光立刻变得阴沉，刚才的欲，念瞬间消退，若有杀意涌了出来。

  宠姬原本闭目等他宠幸，忽然见他停了下来，有些疑惑，睁开眼睛，见他似乎盯着窗外，好奇回头看了一眼，冷不防看到一个黑影立着，大吃一惊，尖叫了一声。

  &1dquo;出去。”

  魏俨慢慢站直身体，淡淡道。

  宠姬知道他是在和自己说话，手忙脚乱地拉回衣衫掩住前襟，低头匆匆小跑着出了屋。

  窗外那个黑影翻窗而入，穿的是汉人衣裳，脱帽露出一张中年男子虬髯面孔，朝着魏俨当头敬拜下去，口中说道：&1dquo;千骑长呼衍列前来敬问少主人，可无恙？”

  魏俨冷冷道：&1dquo;你来干什么？这里是渔阳，真当城中无人，我亦不会杀你？”

  男子道：&1dquo;日逐王想念少主人，仆奉命冒死前来回请少主人，侥幸避过哨岗，少主人若要杀仆，仆甘心受死。”

  魏俨一字字地道：&1dquo;这可是你自己找死。”话音未落，伴随着一声锵音，白光闪掠间，魏俨拔剑，剑尖直地刺入了男子的左胸。

  剑一寸寸地进入血肉，很快，乌红的血从男子胸前的衣襟上涌了出来，慢慢渗开，滴溅到了地上。

  男子脸色渐渐白，单膝跪在地上，一双眼睛却直地望着魏俨，肩膀也不曾晃动一下。

  &1dquo;我再入一寸，你料你还能活？”魏俨目光森严。

  &1dquo;人迟早一死。死于少主人剑下，呼衍列无憾。”男子沉声说道。

  呼衍姓氏是匈奴望族之一，以勇猛凶悍而著称，家族中人，多在王庭占据高位。

  魏俨微微眯了眯眼睛，片刻后，慢慢拔出了剑，取了块帕，擦拭着剑尖污血，头也没抬，只冷冷道：&1dquo;趁我没改主意前，立刻滚。往后不要再让我看到你。”

  男子撕下自己一片衣襟，潦糙捆住还在不断往外涌血的伤口，最后以手掌按住，从地上慢慢站了起来，望着魏俨道：&1dquo;多谢少主人不杀之恩。仆今日冒死前来，并无别意，王爷知道今日是先王妃之母的大寿，特命仆前来代王爷贺寿，若少主人肯代为转达，黄金胥纰二十锭，赤绨、绿缯各二十匹，健马二十匹，都已备好，就在代郡城外。”

  魏俨冷笑。

  &1dquo;他的意思，是想叫魏家人知我已知身世，从此疑心不容于我？”

  &1dquo;王爷并无此意。”呼衍列朝他躬身，&1dquo;少主人若不肯转达，王爷也只能作罢。仆带来了一封王爷亲所书的手信，请少主人过目。”

  呼衍列从衣襟里取出一卷羊皮，放在了桌角，后退几步。

  &1dquo;仆不敢再扰少主人清静，先行告退。”

  呼衍列朝魏俨再次跪拜。

  &1dquo;少主人的体腔里，流着我们引弓之族的热血，王爷对少主人日思夜想，如今单于年迈，左贤王处处忌备王爷，王爷亟待少主人回去助力，且以少主人雄才，也当鹰击长空，真就甘心一辈子就这样屈事于人，不得展志？”

  呼衍列忽然说道，起身如法从窗口翻身而出，身影迅消失在了庭院深处的昏暗之中。

  魏俨手中剑尖点地，盯着搁在桌角的那卷羊皮纸，站着出神了半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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