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天文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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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如此想着，却又为这&1dquo;将来”二字震惊了。

  我与他，可有将来？

  心慌意乱，又带了几分期许。

  林琰必然不能知道我内心的想法，可他却体察了我那点可怜的小心思，否则，若他不能懂得，又怎么会将手从我的手腕那里向下移了一移，握住了我的手，轻笑了一声呢？

  那笑声，分明是在笑我的傻与痴啊！

  我绞着自己的汗巾子说不出话，只能任由他拉着我，带我往前走。

  好容易走出那条小路。

  石屹正在路的尽头等我们，看见我和他出来，藏不住他那暴躁性子，便抱怨道：&1dquo;你们在后面说了什么？走得那么慢！”

  林琰温言笑道：&1dquo;哪里还能丢呢？偏你急躁，就是催。”

  石屹轻哼了一声，指着不远处一家小茶馆说道：&1dquo;先去那里吃两杯茶再往山上去也不迟。崔大姑娘肯定走累了吧？”

  我逗他：&1dquo;我不累，倒是石大公子累了吧？别拿我当借口，我不会嘲笑你的。”

  石屹对我瞪了瞪眼：&1dquo;行！就当我走累了！”

  林琰笑着摇了摇头，不知是在叹息石屹还是在叹息我。

  我们在外面的八仙桌旁坐了，林琰取出一块干净手帕，把他面前和我的面前都细细擦拭了一遍。石屹在一旁眼巴巴的瞧了，不甘心，问道：&1dquo;崇谨，我这里呢？”

  林琰笑道：&1dquo;你嫌弃，不会自己擦么？”

  虽是这么说，却还是给他也擦了一擦。

  我想笑，但到底要顾着一点石屹的面子，便使劲憋着，去给他俩一人倒了一杯茶。

  茶水并不十分的清澈，喝起来还有一点的酸涩味儿。林琰见我喝不惯，宽慰我：&1dquo;这茶在外头卖的当中，已经算是好的了。”又将我带的桂花糖糕拆开，分给我和石屹一块，尝了，都夸赞好吃。

  虽不是我亲手做的，心里仍是欢喜。

  还剩下两块，他将糖糕重包好，问茶家要了墨，想了一想，在油纸上写了一句诗，乃出自唐人白居易：

  风影清似水，霜枝冷如玉。

  第11章

  喝过茶，石屹的两个小厮也找了过来，打千问好不停。

  我一见有生人，急忙将手臂往桌上支了，试图用我的袖子遮住自己的面容。石屹追着我问：&1dquo;你怎么了？头疼么？”

  我恼他的无礼与毛躁，瞪了他一眼，不肯理他。

  还是林琰心细，凑到我身边笑道：&1dquo;你怕生人？不要紧的，出来玩就别想那么多了。这两个都是公坚的得力手下，得了他俩，万事不愁的。”

  虽心里仍有些难以接受，但为着是他说的，我想，我到底该听一听。于是，侧过脸去看了看二人。

  大约都有十七八岁了，比我和林琰，亦比石屹还要大，眼珠子骨碌骨碌转得滴溜滴溜，看上去精明极了。

  我侧了脸，以袖半遮着脸，向林琰微微点了点头，垂去玩身上的丝绦。

  林琰轻笑一声，起身说道：&1dquo;公坚，走吧！”

  石屹一壁走，一壁还要同那两个小厮说话：&1dquo;&he11ip;&he11ip;我让你们准备的东西可都带上了？还有我那两坛子酒和崇谨要的那&he11ip;&he11ip;”

  全是些鸡毛小事，我懒得细听，急忙去追林琰去了。

  在那小茶馆的北面便是东山，那山虽不高，但极壮阔，左右绵延不见尽头。遥遥望去，山上仍是遍翠丛生，漂亮极了。

  一时心旷神怡，如在仙境。

  &1dquo;好看么？”

  他的口气极为温柔，我的心都快像鸟儿一般飞走了，使劲点了点头，笑道：&1dquo;真巍峨壮丽！”

  林琰学我的口吻，笑：&1dquo;壮哉壮哉！”

  我噗嗤一笑，继而佯装瞪他：&1dquo;你干嘛学我？”

  林琰斜我一眼，也笑了：&1dquo;就许你感慨，不许我慨叹了？你也太霸道了！”

  说罢，不容我反驳，负手笑道：&1dquo;走了。”果然就往前走去，一点等我一等的意思也无。我磨了磨牙，到底对他无可奈何，只得飞快地跟了上去。

  只听得石屹在我们后面拼命地喊：&1dquo;哎！崇谨！等等我！等等我！走那么快作甚哟喂！嘿！”

  他那一声&1dquo;嘿”实在太好笑了些，我放声大笑了一笑，惹得林琰侧目来看我。我被他看得渐渐收了笑，心里也渐渐毛起来，不知是不是自己的失态，惹得他不快起来。

  谁知林琰却忽然笑了：&1dquo;原来你还会这样的笑，我只当你是冰雕木刻的呢！”

  我有些羞怯，也有些得意，为着我原来还有些不为他知的面貌，好给他一个惊喜。

  轻轻咬了咬唇，撇过脸去，笑：&1dquo;等一等石大公子罢。”

  林琰闻言看看我，又转身去望了望石屹，摇头笑叹道：&1dquo;公坚怕是要心碎了。”

  彼时我并不大懂他为何有突如其来的这么一句，然而如今我看了许多的烟和雨，慢慢地有些悟了——他这么说，大约是为我听了他二人的话，肯喊他一声&1dquo;崇谨”，却不肯喊石屹一声&1dquo;公坚”。现在想来，也许林琰早在那时，就已将我看得透透的了。

  然而当时我不过是天真烂漫的丢下一句&1dquo;又与我何干呢”，便甩开他，往山上走了两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