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天文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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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問：「多少錢？你把收款碼給我，我掃給你！」

這話，讓顧招里不高興了，他放筷子的聲音格外響，語氣也很燥：「你就這麼想跟我劃清界限？」

知道他生氣了，沈朝也不知道自己哪裡說錯了，卻也不敢繼續說什麼。

見他不說話，顧招里更惱了，拿起桌上的碗，就往他砸去，差那麼一點，就砸到了他人。

「我問你話，耳聾了嗎？」顧招里徹底怒了，說話聲音很大，可以說是，在吼沈朝。

他突然發瘋的模樣，嚇得沈朝渾身一顫，被嚇得，說話都說不清楚：「你……你你聽我解釋，我不是，我，我沒有，沒有要跟你劃清界限的意思！」

他該怎麼告訴顧招里，即使是任何人，他依舊會如此呢？想告訴他，並不只是針對他一個人。

換做其他人，給自己花了錢，也會照樣把錢給對方。

顧招里垂下眼，細細看著坐在對面，全身顫抖的沈朝，突然嗤笑了一聲，笑他，也笑自己。

他緩緩開口：「為什麼你花別人的錢，就覺得是理所應當，花我一點，就要分這麼清？」

「你就不能，也……理所應當的，花我的錢嗎？哪怕你當我是傻逼也好！」他的聲音很輕，很飄渺，帶有哭腔，像費了很大的力氣，才說出來。

顧招里沒心情繼續用餐，渾身帶著怒氣，出了門，見他走了，沈朝心裡一顫，莫名的委屈，瞬間襲來。

他想跟上顧招里的腳步，想要去拉他的手，想跟他解釋，好不容易牽到了，卻被他甩開了。

此時，顧招里心裡很煩躁，他怕等會兒，又控制不住，傷害到沈朝，於是，他連看，都不看他一眼，甩開他大步離開了。

留下沈朝一個人，複雜的地形，頓時讓他變得迷茫，不知道該從哪出去，四周的一切，嘈雜極了。

顧爺爺看到，他倆出來，連招呼都沒打，他進去看了眼，菜幾乎沒動。

見到沈朝蹲在外邊，埋進膝蓋里，不知他是不是在哭，一點聲音也沒有。

顧爺爺拍拍他的背安慰，他並不知道，兩個孩子之間發生了什麼，看樣子，大概猜到了和顧招里有關係。

「招里心眼不壞，他就是脾氣不太好，隨他媽，我們家，也就他叔叔管的下來他，你別往心裡去！」

沈朝的臉上掛著眼淚，他看了一眼，這個和藹的老人，心裡堵得更慌了，他點點頭，並沒有搭話。

顧爺爺拍拍他的肩膀，笑眯眯的說：「咱不搭理他，吃飯去！」說著，他將沈朝拉起來，往裡屋走。

顧招里在半路碰到邵舟去蹭飯，這才折回來。

邵舟去洗手間，無意看到沈朝，他還以為自己看花眼了，揉了揉眼睛，再次看去，才確定，坐在裡面吃飯，哭得淚流滿面的那人，是沈朝。

他像發現了大6一樣，回去就跟顧招里分享這件事，還傻樂；「哎，招招我跟你講，我剛看到你們班那個，校霸也在這兒！」

顧招里在打吃雞，打得挺火熱的，狙掉了八個人，頭也沒抬：「然後呢？」

邵舟坐在他旁邊，以看熱鬧的心情，跟他說：「他一個人坐在那哭，哭得可慘了，就像，像被玷污的少女，哭的泣不成聲！」

顧招里聽後，愣了一會，冷眼看向他，嘴裡自言自語了一句；「他？又哭了？」

「又哭了？」邵舟有些疑惑，他還想說什麼，卻被顧招里打斷了，他的口吻，有些不容拒絕：「去拿些奶糖給他！」

「我不去，我跟他又不熟，要去你自己去！」邵舟往椅子上一癱，這種吃力不討好的事，他才不干。

「趕緊去，這個月伙的食費，我給你包了！」顧招里從椅子上起來，把邵舟拉起來，往房間外推。

縱使有千萬個不願意，在聽到那句「這個月伙食費，我給你包了！」他就跟打了雞血似的，拿著奶糖就跑過去了。

顧招里有些不放心，跟在後邊，邵舟走到沈朝那間，敲了敲沒等裡面的人應，就推門進去了。

他往邊上一坐，從兜里拿出幾顆奶糖給他，跟他套近乎：「誰欺負你了？哭的跟花貓似的！」

沈朝不記得先前見過邵舟，接過糖就全剝了往嘴裡噻，還發出嗚嗚嗚的哭聲。

抬起頭，眼淚流了滿臉，他口齒不清地說：「我被扔在這裡了，我找不到回去的路！」

邵舟有些好笑的看著他：「你可以讓顧爺爺送你出去，然後打車啊！」說話時，順帶拿了紙巾，替他擦眼淚。

沈朝吸了下鼻子，哭的太厲害的原因，讓他說話一抽一抽的：「我，我手機沒電了，也沒帶現金！」

「啊這？」這回答，讓邵舟一陣無語，手機沒電，還沒錢，可還行。

對於愛吃甜品的沈朝來說，奶糖的力量是有效的，他吃了幾顆後，止住了哭。

邵舟心想，他以前怎麼沒發現校霸這麼可愛，真想挼死，跟小貓一樣。

他在心裡罵「哪個挨千刀的，忍心欺負這隻小貓！」他有些好奇，問他：「這地方這麼偏，誰帶你來的？」

沈朝抹了一把眼淚，吸吸鼻子，顯然越發覺得委屈了，連說話的哭腔都更濃了些：「顧招裡帶我來的！」

邵舟一聽，直呼「好傢夥！」難怪顧招里聽他說校霸在哭，自己不來哄，非要他來哄，合著就這麼一回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