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天文学

手机浏览器扫描二维码访问

第44页（第1页）

  如今武伯年过古稀，数年前起，便不再过问国事，在玉玑侍奉之下，一直闲居于城北熊耳山的此处屋宅之中。

  庚敖继国君位后，每逢不决之事，常会来此请教武伯。是以玉玑见他此刻深更半夜竟纵马一个时辰赶到，以为有重大不决之事，忙请他入内，轻声道：&1dquo;你稍等，我去瞧瞧。叔父刚睡下也没多久&he11ip;&he11ip;”

  她正低声说着话，身后一扇牖窗之内亮起烛火，一个苍老的声音传了出来：&1dquo;可是敖到了？叫他入。”

  玉玑应了一声，关门，带了庚敖入室。

  &he11ip;&he11ip;

  室内地铺一张整洁凉席，侧旁摆一弈局，武伯已披一葛衣起身，坐于其上。

  庚敖至他对面，恭恭敬敬叩后，跪坐于旁：&1dquo;深夜至此，惊扰叔祖了。”

  &1dquo;可是遇到难解之题？”

  武伯须皆白，面容慈和，虽年过古稀，但精神依旧健硕，双目炯炯。

  庚敖先是摇头，后又点头，不待武伯询，自己先道：&1dquo;叔祖，敖于数日之前，拒了与晋国之婚。”

  他顿了一下。

  &1dquo;与晋联姻，扶公子颐上位，巩固穆晋两国之好，此原本为烈公之遗愿，公子颐又曾许诺，若助他上位国君，日后割定刑二邑为谢。”

  武伯目光微微一动：&1dquo;既如此，你为何拒婚？”

  庚敖道：&1dquo;公子颐心机颇为深沉，如今为登国君之位，自然可随意允诺，日后一旦上位，我料他必定不肯履诺。若真割让二邑，必激晋人反对，他倘以借口拖延，到时我将如何？弃，不甘。不弃，兵戎相见。此非我所愿，亦非我所喜。”

  &1dquo;且公子产若继位，日后为稳固君位，必定也会求好于穆国。既如此，我又何必定要以联姻来纽结穆晋之交？”

  武伯微笑道：&1dquo;你考虑甚是周详。叔祖前次也曾有言，此事由你自己做主，如今也是一样。”

  庚敖道：&1dquo;叔祖当也听说了，我亦搁置了立伊氏女为君夫人之事吧？”

  武伯微微颔：&1dquo;想必你亦有考虑。”

  庚敖抬起眼睛，对上武伯的目光：&1dquo;叔祖，敖若因自己之心，娶敖喜爱之女子为妻，叔祖是否应允？”

  武伯一怔：&1dquo;她是何人？”

  &1dquo;秭国之女。”

  武伯哦了一声：&1dquo;她如何就令你心生想要娶她之念？”

  &1dquo;想到和她朝朝暮暮，共此一生，我心中便甚是快乐。”

  武伯不再开口。

  庚敖注视着他，肩背微微绷紧。

  &1dquo;叔祖若是言否呢？”武伯终于开口。

  &1dquo;那么除她之外，敖必须要立的君夫人是哪家之女，请叔祖告我。”

  武伯半晌不语。

  &1dquo;若无，敖为何不能娶她？”

  武伯沉吟良久，终缓缓道：&1dquo;你的故去兄长，以他国君之位而言，魄力不足，故需借力一强有力的妻家。至于你&he11ip;&he11ip;”

  他注视着庚敖，微微一笑：&1dquo;此若为你慎重之虑，你可自行决断。叔祖虽觉意外，却也不会横加阻挠。”

  庚敖仿佛松了一口气，面露微微喜色，向武伯叩为谢。

  他出来后，玉玑相送，望着庚敖，吃吃地笑。

  庚敖知她必是偷听到了方才自己与武伯的谈话，笑道：&1dquo;小姑因何而笑？”

  玉玑道：&1dquo;我只听说国君如何年轻隽武，惜乎不解风情，却从不知，原来竟是情种！下回你带那秭女来见叔父，顺道让我也见识一番，到底是如何的瑶池神女，竟能令你舍那两个城邑！不愿娶晋国公女，直说便是，还在叔父面前绕来绕去地寻借口！”庚敖因纠结多日的心事卸去大半，心情愉悦：&1dquo;等时机到了，我便带她来拜望叔父和&he11ip;&he11ip;小姑。”

  玉玑一笑，为他开门：&1dquo;那我就等着了。”

  &he11ip;&he11ip;

  庚敖纵马回城，此时已是四更，整个王城，正笼罩在黎明之前最为深沉的黑夜之中。

  他并未直接回宫，而是来到王宫之前位左，与位右社稷相对的的太庙，入内。

  司常从睡梦中惊醒，见国君现身，惊诧不已，忙领胥人出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