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天文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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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3章 这有地痞流氓（第1页）

看病，还能讲价？这么没有原则的吗？

江知暖想了想，还是答应下来，又说道：“你给我方子，还得带我去抓药，抓药的钱我可以自己付。”

谢长河爽快地答应：“行，待会让阿福领你去，京城他比较熟。”

江知暖答应后，谢长河就带着她进了神庙里，在一旁的解签桌上毛笔和粗劣的纸张写下一张药方，江知暖打量了这座狭小的庙宇，这里头供奉的是土地神，后边还有一间小屋子，门是紧闭着的，

看江知暖好奇，谢长河主动说起：“这庙宇原先是阿福的爷爷守着的，平日里他和阿福就靠在这里帮人解签，收拾香火过日子，后来我和我挚友两人流落到京城无处可去，是阿福爷爷收留我们在这庙宇内的。”

江知暖回头看阿福，他蹲在角落里红着眼眶，认真擦洗着他手上的签筒，一滴晶莹剔透的泪珠，滴落在油光亮的签筒上，泛开成一个圆圈，被他手中的抹布轻轻擦拭而去，

从他对签筒的爱护，就能知道那个与他相依为命的爷爷，在阿福的心里，有多重要。江知暖有些心酸，上前一步摸了摸阿福的头，正想安慰他，阿福却抬头朝她安慰一笑：“姐姐，我没事。”

江知暖听完，怜惜地拍了拍他的肩膀，柔声劝道：“先吃个包子吧，吃饱了，才有力气。”

阿福红着眼睛点点头，江知暖从纸包袋里拿出一个包子递给他，阿福低声说了句谢谢后，才小心翼翼吃起来，他吃得很讲究，小口慢咽，还懂得用另一手接在下面，

避免碎屑掉下来，弄脏衣裳，谢长河在一旁嗤笑一声，语气温和：“这孩子就跟小女娃般娇气。”

见阿福小脸一顿难堪，江知暖瞥了谢长河一眼：“先生胡说，他这明明叫气质，气质是与生俱来的，别人想学还不一定学得来呢！”

谢长河低笑不语，将写好的药方拿给江知暖，她看了一眼，依稀认得一些字，分辨出几味宣肺止咳药材后，看来是有两把刷子的，心里的担忧这才放下一些

她将药方收好，按着原先谈好的价格，给了谢长河十五两，谢长河满脸堆笑，道了一声爽快，就将银子放入他身上的布兜里，朝着阿福道：“你带这位姐姐药店抓药。”

阿福连忙放下他手里的包子，江知暖却道：“不急这一时，你吃完吧。”

她转头问起谢长河服药后的饮食禁忌，掐着时间等阿福吃完，才跟谢长河告辞离开庙宇。

一路上，她有一搭没一搭地跟阿福聊着，得知他识得一些字后，江知暖也毫不吝啬地夸赞他聪明，直至将人夸的脸都红了，她才罢休。

阿福带着她来到一家叫春至药堂的店铺，江知暖进去将方子放在柜台前，朝着配药小二道：“按这个方子，帮我抓五副药。”

药堂小二动作麻利地接过药方，看了几眼就用镇纸石将方子压在柜台上，转身过去配药，江知暖目不转睛地看着他将药材配好，辨别出药材的名字后，

这才放下心来，几副药下来，才二两银子，可见谢长河一张药方，要了自己二十两，是多么是狮子大开口了，江知暖冷笑一声，心里暗想，若是这药方没用，她定要扒他一层皮不可，

回去时，江知暖特地绕到贩卖冰糖葫芦的摊位前，买了一串糖葫芦给阿福：“呐，为了谢谢阿福给我带路，这是奖励你的。”

阿福看着冰糖葫芦下意识地舔了下嘴唇，又知失礼，红着脸退后一步，小声道：“这是小孩子才吃的东西，我不吃。”

江知暖却将糖葫芦强塞到他手中：“可你就是孩子啊。”

她怜惜地摸了摸他的头：“在关爱你的人面前，就不需要装成大人模样了。”

她将糖葫芦递到他嘴边，阿福犹豫一会，才小心翼翼地舔了一口糖霜，是他从未吃过的甜，

从前他和爷爷相依为命时，日子很艰苦，庙里香客少，吃一顿饿两顿是常有的事，哪里敢奢望这样吃食，有一年饥荒，庙里香客少，他因为饿得不行，背着爷爷偷吃过庙里的香灰，味如嚼土，他才吃了一口，肚子就难受了好几天，

从那以后他才知道，香灰并不是爷爷偷偷藏起来独自享用的好东西，也不是神明赐给人类延年益寿的仙粉，不过是爷爷将所有吃食给了他，自己才只能靠着香灰充饥罢了。

阿福想着想着，就红了眼眶，原以为爷爷走了，世间不会再有人待他好了。

江知暖摸了摸他的头，陪着他将手上的糖葫芦吃完，心里权衡再三，到底是看不得这个孩子过得如此囧迫，又从怀里拿了一锭碎银子给他：“姐姐该回去了，这个你留着，想吃什么让你叔叔带你去买。”

阿福没有收下，只是愣愣地看着她，眼里的不舍难以言表，可他知道，自己没理由留人家，他努力控制自己，不让眼泪落下来。

看着阿福可怜巴巴的小眼神，江知暖突然想起以前在路上遇见的那些渴望被带回家的流浪小猫，

这人吃软不吃硬，最见不得的就是这些了，可她自己还是寄人篱下的奴仆呢，怎么能照顾得了他？

江知暖狠下心来，将银两塞入他手中：“好了，姐姐该回去了，不然会挨主子的罚。”

阿福瘪了瘪嘴，过一会才小声道：“我送姐姐回去吧，这里有些地痞流氓，我不放心。”

江知暖一愣，低声笑笑，心想就是有地痞流氓，他还救得了自己不成？但她还是没有抺了他的好意，告诉他自己要回哪条街道，

阿福沉稳地点头，先一步走在前面领路，回头让江知暖跟上自己。

等到刚出来的南街时，她才催促阿福回去，阿福红着眼睛看了她几眼，才依依不舍转身离开，江知暖轻声一笑：“还真是可爱。”

她抱着手里的药，急步走回刚刚的院子，在角门处敲了几下低声道：“周息，是我！”

这时门才迅打开，江知暖环顾四周，确认无人后迅钻了进去，周息连忙把门关上，领着她回了屋子，嘴里嘟喃着：“你怎么那么久？我都快担心死了。”

江知暖抱着药低声说：“京城里有些名望的大夫都进宫了，这才耽误了。”

周息一愣：“那怎么办，主子他…”

话说一半又看了看江知暖手里抱着的药，江知暖简单地说了几句：“遇到个孩子，他带我去找了一位游医，你放心，我看过他的方子，是有两下子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