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天文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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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一章（第2页）

“你走吧，不用再管我了，我们明明才认识了一天而已，真的我不值得，我……”

耳边响起了冰冷的提示音，

“您已触她的绝望，囚笼，原来我从未逃脱。”

“警报，警报，世界异化程度提升百分之二十，当前异化程度百分之五十五，请参加者注意，当世界异化程度过百分之五十，异常将会逐渐泄露，场景难度将大大提升。”

吻忽然落在了她的额头，脸颊，擦去了滚轮而下的泪痕，轻薄没有温度，但能感受到唇瓣的柔软愕然地抬起眼眸，她看到的是慕辰那双漂亮的不像话的双眸，以及那瞳孔深处燃起的温暖火光。

“都说了，别那么自卑也别害怕，你其实很厉害的，相信我你值得。”

从我作为人偶诞生的那一刻看到你时便值得，如果你已经失去了抓住希望的手，那么就由我来给你希望。

话语有些不知所谓，也许只有慕辰明白她自己究竟在说什么，明明这一切都和白芷没有关系，明明她也只是个受害者，明明所有绝望的根源还在那里肆意地散着那令人作呕的爱与恶意。

吻再次落下，打断了白芷还想说什么的动作，就用着这样粗暴的方式堵住了她的嘴，因为没有时间再去多说，女房东因为刚才的分神已经彻底落入下风，怨念汹涌化为了剔骨钻心的尖刀却无法撕碎那铺天盖地袭来的绝望之海。

慕辰的身躯被人间的灶火彻底包裹，回应着无数人在岁月长河中的祈祷，那行走人间的神明再次踏入了这绝望扭曲的世界，无数人的祈祷与念诵声从岁月长河中涌出，

命承北斗，位镇东厨。为五祀之尊，得九灵之道。司掌万民之乡，岁月安康之火，人间燃起的第一缕炊烟，唤名，灶。

回应着撕碎绝望的意志，温暖与愿望化为了骨骼，火焰塑造成了全新的血肉，那一夜撕碎黑房子的人偶带着岁月长河中无数人祭奠的最纯真的美好，睁开了燃烧着火焰的双眸，看向了这支离破碎的人间。

“人间。”悠长的吐息从喉咙深处传出，裹挟着人世间最温暖的火，她仿佛一位驱散绝望的神明，从漆黑的天空中坠落，火焰凝聚成了劈柴的刀，带着无匹的气势砍向了那肆意散着绝望的怪物。

刀被举了起来，平平无奇但一刀即出，万山无阻。

瞳孔中映照着火光，白芷呆呆地看着那个女孩，那么耀眼那么美丽，仿佛一颗坠入深渊的烈阳，某一刻她真的很想双手合十向着无论是哪位神明也好魔鬼也罢，做出最虔诚的祈祷，她希望她们能安全的回家，哪怕支离破碎却也还藏着温暖的家。

锁链轰鸣中被刀光斩碎，那铺天盖地的绝望中忽然落入了刺目的火，那么突兀那么不应该出现，那么……令人讨厌。

刺耳的尖叫声仿佛要震破耳膜，拖拽着锁链的女人撕去了伪装的白西装，露出的是隐藏在完好外表下那被扭曲爱意囚禁的人偶，白芷模样的人偶。

“就是因为她吗？就是因为她你才会变成妈妈讨厌的样子！”

“为什么，为什么，我明明那么爱你，明明只有我那么爱你！”

锁链在尖啸，铺天盖地的绝望宛如海潮般袭来，人偶的身躯就仿佛伫立其中的礁石，温柔而炽烈的火被冲的高高扬起，被斩碎的锁链又一次凝聚就仿佛好不容易逃出的生活却总归会再次追上自己。

无穷无尽，仿佛要将人抬手面对的勇气也尽数吞噬，人间的灶火与铺天盖地的怨恨交相辉映，她们没有任何一点点停顿，正面迎接着那想要碾碎一切的肆意散着绝望的怪物。

“你那可不是爱，那明明只是你的欲望。”扯着唇角，慕辰长长吐出一口带着火星的呼吸，燃烧着火焰的人偶吐出了让那怪物根本无法忍受的话语，无数锁链在呼啸，撕碎了空气，撕碎了火焰，甚至撕碎了地面但终究没能击中那灵活的人偶。

厮杀越惨烈，拖拽着锁链的女人有着整个世界的绝望为后盾，只要白芷无法走出她就用远无法被打败，一时之间女房东和慕辰竟然无法奈何对方，甚至连近身都极为困难，绝望越深沉，越拖下去情况对于慕辰两人便越不利。

咬着牙，人间的灶火越明亮，人偶身躯的某些部分甚至化为了火光的燃料，炽烈，温暖，愿意为身后的家照亮无尽的黑暗。

“人……间。”声音有些沙哑似乎声带也在那火焰中受损，瀑布般的黑在火光的燃烧中化为焦炭，人偶的身躯猛然绷紧，越常人的力量轰然爆，脚下的地面被踩踏着破碎，身躯宛如流星般裹挟着刺目却又带着无比温暖的火再次轰然撞上了那铺天盖地的绝望。

火被绝望吞没，却又将绝望焚烧，两者依旧僵持不下，如同烈阳与阴云，阳光无论多么炽烈都无法彻底撕碎阴云。

哭声越来越大，整个世界都在扭曲，那无法直视的绝望即便是慕辰都感受到了压抑，这里就仿佛牢笼无法逃脱。

“真是，糟糕。”火焰熊熊，怨念汹涌，这个世界仿佛被劈成了两半，一半荒诞怪异绝望横行，另一半其实也没好多少，但在白芷的眼中，这里就是她最后一点点的容身之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