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天文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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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1dquo;你又不是我老板。”他不提倒还好，一提沈安若便有气。

  &1dquo;你就当帮我个忙吧？要不我付你报酬好不好，你权当加一回班。”

  &1dquo;你的美丽女同事呢？你把加班费付给她好了。”

  &1dquo;她没空。”

  回座位后，沈安若暗自磨牙，不知道自己明明不想去，怎么最后还是中了招。她只好自我安慰，程少臣坐在一个公认的难搞大公司里最难搞的职位之一上，必然是谈判专家，纯真良善的她又怎么会是对手呢。况且，她现，程少臣缺席的日子里，她虽然生活照旧，却也乏味了不少，她并不想与程少臣就此绝jiao，偶尔顺应一下他的要求，也算维持友谊的外jiao手段。还好贺秋雁并没有多问，只是神色诡异地观察了她好一阵子。

  程少臣准时来接她。被告知不必提前准备，她也乐得轻松，穿了细肩带浅灰色小衫与同色七分裤，外面罩了浅米色的薄外套就跑出来。程少臣打量了她一眼说：&1dquo;你怎么总弄得全身都是yīn天的颜色。”

  &1dquo;我喜欢啊。你不觉得这色彩很有气质？”其实她的丝质圈与凉鞋也是珍珠灰。

  &1dquo;暮气沉沉。”

  沈安若觉得再说下去自己肯定也占不到什么便宜，于是不再理他。

  车子七拐八转地进了很窄的小巷，很久都没转出去。那是老城区，朱红色剥落的大门，像旧时的四合院落。沈安若忍不住开口：&1dquo;这是哪里？我从没来过。”

  程少臣瞥她一眼，神秘兮兮地说：&1dquo;你真不知道？这是本城红灯区的高级地段。”

  沈安若细细打量几眼：&1dquo;嗯，这位置，这房子，收费应该蛮高的吧。”她觉得诡异，&1dquo;你带我来这里做什么？莫非想把我卖了？”

  &1dquo;你看起来身上没几两rou吧，大概卖不了几块钱。”

  &1dquo;谁说的。拆了卖也能让你小赚一。现在器官黑市货源很紧缺。”

  程少臣露出极深的笑涡：&1dquo;还是你聪明，我怎么没想到这个呢？”

  &1dquo;你参观过里面吗？小姐们是否琴棋书画样样jīng通？收费标准如何？”

  &1dquo;哎，我开车呢，别扯我衣服。”程少臣的酒窝抿得更深了，&1dquo;我说什么你都信啊？你怎么这么天真啊。”

  他终于将车停在宽敞的院落门前，走进去是旧式庭院，他带着她穿过层层石阶弄堂直转得她晕，突然见到一个男扮女装的家伙立在她的半米外，险些吓一跳。那人明明长得五官分明几乎算英俊，偏偏涂了一脸的烟熏装，还穿了波西米亚风的长裙，见着程少臣就扑上去：&1dquo;亲爱的！你总算来看人家了。”

  沈安若冷出一身的jī皮疙瘩，结果程少臣躲得更快，迅把她推到前面，&1dquo;把这位沈小姐打扮一下，我们要去李老鸨那个妖婆那里。”

  &1dquo;哼，有了欢就忘记我这个旧爱，好无qíng哟，今天全部东西算你1。2折。”那男子嗲声嗲气地说。沈安若突然觉得他相当可爱，努力憋着笑。细细打量一下周围，屋里是旧时厅堂的模样，层层幔幔，古朴典雅，但到处摆得琳琅满目，竟像卖各类稀奇杂货的休闲小店。开在这种院子里，大概只有限量顾客，简直是腐败。

  程少臣到角落里的一排排衣架间去随意翻了翻，便抽出一件衣服来：&1dquo;这件。”

  &1dquo;这位小姐跟我来。”不知从哪冒出来年轻女孩子，拿了衣服，在一边等沈安若。沈安若诧异地回头看一眼，却见程少臣已斜倚在一把木椅上，看也不看她，那个怪人正帮他点烟，自己嘴里也含了一枝。

  化妆间里算是极正常的，还有两名女孩子，这下沈安若终于真正松口气，细看一眼被程少臣挑出的那件衣服，觉得有股气直冲头顶。原来那是一件旗袍，白底的暗光软缎，却洇着大片水墨画般的霓虹颜色。他的记忆力竟然这么好，并且随时不忘奚落别人一下，沈安若咬牙切齿。&1dquo;我可以换一件衣服吗？我穿不惯旗袍。”

  &1dquo;沈小姐的气质古典优雅，最适合旗袍，而且，我已经把标签剪掉了。”服务小姐轻声说。

  那男扮女装的怪人已经踱进来，捏着她的下巴瞅了半天：&1dquo;底子还可以，有可塑xing。”他恢复成正常的声线，竟然十分清朗好听。又扯散她的头，随便梳几把，上下下下将她打量一番，&1dquo;挺镇定，见到我没叫也没笑，内修也不错。嗯，基本及格。”

  他们没费大多功夫就把沈安若弄成古典淑女的样子，髻优雅，身段窈窕。出出时程少臣看她几眼：&1dquo;这样才像你。”他的酒窝忽闪了一下，看起来倒没笑，又回头看那造型诡异的造型师：&1dquo;阿巧，是不是少点东西。”

  &1dquo;那边。”

  程少臣拉了她过去，一长排钢化玻璃柜被打开，黑色的丝绒上躺着一件件古雅的饰，钻石、翡翠、红蓝宝石&he11ip;&he11ip;在隐藏式she灯投映下闪着奇幻光彩。

  沈安若觉得神思恍惚，他们仿佛在翻拍一部剧qíng老掉牙的电影，每一帧画面都似曾相识，而如今她从银幕外被丢进了场景中，旁边镁光灯闪亮，观众也多，于是她只好硬着头头一起演下去，导演未喊&1dquo;cuT”前不能擅自退场。

  &1dquo;你喜欢哪一样？”程少臣的声音恍恍惚惚地传过来。

  &1dquo;都不喜欢。”沈安若觉得自己有点像挑衅，但是底气并不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