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天文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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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们去了沈安若推荐的川菜馆，程少臣吃得少，大多数时候在看沈安若吃。

  &1dquo;这里的迷踪鱼味道很好，平时都不允许打包的。你不尝一下吗？&he11ip;&he11ip;你不吃辣么？”

  &1dquo;我午餐吃得晚，现在不饿。”程少臣终于又拿起筷子，夹起一块鱼rou，一边看着它的油滴滴落下一边说，&1dquo;我甚少见女士们这样大方地吃这种油辣的东西。我的女同事们，一口辣都不肯吃，怕长疙瘩，有油的东西更不沾。”

  &1dquo;那是jīng致女xing。马斯洛说，人总要先满足了基本需求才能去追求更高层次的享受，我目前与祖国一样处于社会主义初级阶段，胃的满足比外表美丽更重要。”

  程少臣笑出声来：&1dquo;你是学经济的？”

  &1dquo;管理。”

  后来两人零星地聊一些话。社jiao礼仪书上说过，不相熟的人，聊天气之类的话题最是安全得体，于是两人真的一直聊天气，北方的三九天南方的梅雨季直到伦敦大雾与美国西部龙卷风。安若中学时地理成绩十分好，她猜程少臣的大概也不差。

  那天沈安若吃了很多，迷踪鱼、水煮鱼，夫妻肺片与小龙虾，几乎都是她在吃，程少臣动得很少，弄得安若几乎不好意思。

  &1dquo;你看起来这样瘦，胃口倒还不错。”程少臣的表qíng，似乎看她吃比自己吃要有意思得多。

  &1dquo;你是夸我还是损我？”

  &1dquo;当然是夸你，你怎会听不出来？胃口好的女孩子令人心qíng愉快。”程少臣微微抿唇，露出酒窝。他看起来并没笑，但眼睛里似有笑意。这男人的表qíng总是暖昧不明。

  其实他更有意思，吃米饭时根本没有挟一口菜，竟然就那样不动声色地吃了半碗。沈安若在心里佩服得五体投地。

  或许他根本不吃川菜，却肯陪自己来，安若觉得有感激也有歉意。后来他们俩真的再没单独去过川菜馆，但沈安若始终不知道程少臣是否真的不吃川菜，因为与其他人一起聚会时，他明明也肯吃几口。

  其实沈安若才不能吃川菜，她吃过的第二天总会肠胃炎作。

  第二天贺秋雁去她那里混饭吃，结果最后不得不帮她炒菜煮粥。她毫不同qíng地看一眼躺在netg上全身无力的沈安若：&1dquo;怎么？你又去吃四川菜自nüè啦？活该，让你再不长记xing。”

  &1dquo;不吃辣的你永远都不会明白，那一刻的快乐，足以抵得过此时的痛苦。”

  &1dquo;我呸，沈安若，你好像在写色qíng小说。”

  &1dquo;是&1squo;qíng色’，ok？字形虽像，意境大不同。”沈安若气息奄奄地说。

  &1dquo;沈安若，你此刻虽然看起来像只苍白鬼，jīng神倒不错。”贺秋雁松口气。她几次yù言又止，但终究只字未提江浩洋，安若也暗暗地松口气。

  没想到一周后程少臣又约她。当时已经下班，但安若公司正在搞体育活动，她在一片嘈杂里接了陌生号码来电：&1dquo;您好。请问您哪位？对不起，我这里听不清，请您大声一点。”

  &1dquo;你好，我是程少臣。”

  沈安若有些小小的尴尬。她对数字十分迟顿，很难记住电话号码，过百万位就犯晕。

  她走到安静处，听清程少臣质感清冷但语调温和的声音：&1dquo;如果沈小姐明日有空，可否帮我一个忙。”

  他语气诚恳，理由听起来如此充分，第二天又是周末，沈安若觉得很难拒绝。

  程少臣的一对前辈夫妇明日要来y市，程少臣请安若作陪。沈安若说：&1dquo;你的女同事们呢？”

  &1dquo;她们不合适。而且，那位阿姨与你是老乡，你不想来认识一下？”

  沈安若跟程少臣一起去车站接了那对老夫妻，便明白程少臣为何要找她。那位老先生，头花白，jīng神矍铄，表qíng严肃，穿一身洗得白的挺中山装。而那位老阿姨，虽然慈眉善目，笑容可亲，但一身打扮分明像八十年代政工女gan部。想来程少臣口中那些jīng致的女同事，入不了这二位的眼，还是端庄朴素的她更能胜任。这天她穿了耐磨的平底鞋与素色的短羽绒衣，扎起头，没化妆，打扮得跟学生一般。

  果然老先生跟程少臣打完招呼后，看见安若便眼睛一亮：&1dquo;少臣，这丫头好，端庄秀丽，温婉大方，可比你前两回带来的那些qiang十倍。你看女人的眼光总算长进了。”他声音十分洪亮，几米外都听得见。立即有人回头打量沈安若，她找不到地fèng钻，只好作出"端庄温婉"的表qíng微笑。

  这二老是程少臣父辈的好友，又从小看着他长大。每年这时候都要来y市一趟，通常只要程少臣有空，便会陪同他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