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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一世徐应白也总是这样,吹不得冷风,也受不了热,一点儿不仔细就要生病,病起来又十足折磨人。然而徐应白最会强撑,就算是疼得要命,也能一声不吭地把血全部咽下去,再云淡风轻地和人谈阴谋阳谋。
总是要等到真的受不了,才会显现出不堪一折的脆弱来。
让人又生气,又心疼。
付凌疑小心地握着徐应白的手,眸子黑得不见底,他的脊骨颤抖着,身体弯折下来,低下头像要去朝圣的信徒。他将额头轻轻贴在徐应白的手背,声音艰涩,语气温柔得有点扭曲:“要是能把命分给你就好了。”
自己这条烂命没什么好要的,如果能分给徐应白就好了,付凌疑的眸色很深,他紧紧地盯着徐应白的面容,表情又像是平静又像是癫狂。
波涛汹涌的情感被他压抑在并不结实的伪装下。
“这样你就能好好的活着了。”
付凌疑说完扯了扯嘴角。
活着,去完成他想完成的事,去看他想去看的地方。
苍茫大漠,烟雨江南,还有一望无际的海和层层叠叠的山峦。
前世最后一夜,徐应白温和的面容在他的记忆里面挥之不去,那语气温和的话语如附骨之疽一般响在他的耳边。
“我这辈子,没有机会再去一次了。”
烛火微颤,在营帐的墙面投下一片颤颤巍巍的灰影。
付凌疑小心翼翼地一下又一下轻轻亲吻着徐应白的指尖,干燥的唇擦过冰凉的指节。
他尽量很轻,怕把徐应白弄醒了。
这是漫漫长夜里面,他唯一能寻求的慰藉。
而床上,徐应白睡了一会儿又被疼醒了,他模糊的意识还没有清晰,兜兜转转悬浮在头顶。
但徐应白仍然很明显地感受到了指尖传来的那干燥柔软的触感。
很轻的触碰,温柔,但带着说不清又道不明的痴与狂。
徐应白混沌的脑子断了好一会儿片,没搞清楚现在的状况是怎么回事。而后他猛然意识到了什么,挣扎着睁开了眼睛,模糊的视线看见床头跪着一个黑衣裳的人,低着头细细密密地吻着自己的手指。
这感觉有点痒,又有点麻。
一种十分诡异的触感。
徐应白:“…………”
不用看清楚,徐应白也知道这人是谁。
除了付凌疑,还有谁这么胆大包天。
但说付凌疑胆大包天,似乎也有点不对,毕竟这人也就敢在徐应白睡着后胆大包天,徐应白若是醒着,他就能乖得跟个鹌鹑似的。
徐应白积蓄了一下力气,抬起手敲了一下付凌疑的脑门,嗓音沙哑:“……乱亲什么……”
付凌疑在徐应白抬起手敲他脑门时猛地站起来了,也不知道是急的还是怕的,胸膛起伏得厉害。
“我不是……被你吵醒的。”徐应白奇异地看懂了付凌疑仓惶神色中隐含的意思,轻声解释道。
“过来,”徐应白对着付凌疑说,“扶我起来。”
深夜烛火摇晃,温暖的狐裘裹在徐应白身上,衣领处那一圈雪白的绒毛将徐应白苍白的脸围起来,显得他整个人都陷了进去。
干净又温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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