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天文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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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章(第3页)

陈岁惋惜道:“殿下,您乳母的病已经深入骨髓,现在医治已经太晚了。微臣医术不精,实在没有办法。”

“……”魏珩的眼眶红了又红,“那有没有什么办法能让她好过一些?”

陈岁点点头:“这微臣倒是可以做到,微臣回去就给殿下抓药。现下微臣还要去给贵妃娘娘号脉,得先行告退,望殿下恕罪。”

魏珩轻轻点了点头:“多谢陈太医。”

待陈岁退下,徐应白看着双眼通红的魏珩,温和道:“殿下,生老病死乃人间常事,若是无力回天,殿下也不要自责。”

魏珩心不在焉地点了点头,付凌疑闻言却缓缓抬起眼,目光落在徐应白苍白而平静的面容上。

“外臣无旨不能留宿宫中,臣也要告退了。”

魏珩点了点头说:“好,今日多谢徐大人。”末了又看了看自己的腿,歉意道:“恕我不能相送。”

“徐大人……”魏珩忽然又鼓起勇气叫了一声徐应白,“我……我能……”

“……”徐应白盯着魏珩惨白冒冷汗的脸看了一会儿,忽然叹了口气。

“唉……”

还是个孩子啊。

如果没记错,魏珩现在也就十四岁,没比谢静微大多少。

“殿下若是不嫌弃微臣才疏学浅,”徐应白解下自己的玉佩递出去,“可以凭这块玉去找微臣。”

玉佩触手生温,魏珩惊喜地看了一眼,正欲道谢,徐应白已经转身出门,衣摆飘过洒下一地月光。他身后跟着的那位带刀侍从转着手里面的匕,目光在他手里面的玉佩停留一会儿,也转身走了。

结果第二日清晨,魏珩现放在床边的玉佩换成了一块漆黑的令牌,上书“徐府”两个大字,牌子下面压着张纸条€€€€“此物同样能出入太尉府,我同你换。”

“还有,不许告诉徐应白!”

字写得凶神恶煞,上面沾着几滴鲜红的血,仿佛是一种威胁,魏珩眼角狠狠地抽了一下,把那块令牌握在了手里。

第7章道经

十月廿二,肃州。

狂风大作,黄沙与飞雪混合在一起,卷走枯枝荒草,噼里啪啦打在肃州牢固的城墙上。

城墙底下是冻死的百姓,一个四五月大的孩子哭声细碎,细瘦的手臂拍打在面容青灰,已经死僵仍死死抱着他的母亲脸上。

小孩哭声渐渐微弱,很快就被风沙掩埋。

墙内的州牧府里面烧着炭,暖融融的,几名泼辣奔放的胡姬轻纱裹身,手指在胡琴上翻飞,边弹边跳,还时不时向周围的人投去狡媚的目光。

杨世清酣畅淋漓地喝酒吃肉,他的下坐着一个穿着乌厥服饰,腰间配着弯刀和狼牙的男人。

这男人约摸二十来岁,生得极其俊美,高鼻深目,眉长唇薄,皮肤是被阳光晒出来的古铜色,两边耳垂都挂着金玉制成的耳环,可见其身份尊贵。

“阿古达木王子,”杨世清笑眯眯的,脸上的肥肉一层挤着一层,“咱们中原有句俗话,叫“各扫自家门前雪,莫管他人瓦上霜”。”

阿古达木鹰一般的目光冷冷扫过杨世清。

杨世清耸耸肩,对想要把他生吞活剥的眼神视而不见:“今年收成不好,我们肃州也是泥菩萨过河自身难保……哪有余粮卖给你们呢?”

阿古达木眼中有痛色一闪而过,冷冷道道:“中原人,你承诺过会给我们供粮。”

“那也得我们有粮啊,”杨世清摊手,嬉笑道,“给了你们乌厥人,我们吃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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