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天文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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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章 滋滋的开导（第1页）

而此时，敏敏已经远远地离开女儿墙，和滋滋在屋顶水箱的旁边席地而坐，这场景，看呆了前来救援的消防队员。消防队员小乐心想：“滋滋这个小姑娘我早有耳闻，早知道她有种化腐朽为神奇的魔力，可真是百闻不如一见啊。那个李敏姑娘自杀的念头算是破除了，我倒想看看滋滋接下来会如何开导她。

滋滋思忖片刻，如此对敏敏姐姐说道，「敏敏姐，你最爱的颜色是白色吧！」

李敏愣了一下，她不知道为什么滋滋会转移到这个话题，她说：嗯。

滋滋接着问：白色，为什么喜欢白色呢？

李敏说：因为白色圣洁、纯粹！

滋滋说：好嘞。姐姐的文章风格是不是也和白色的连衣裙一般，飘逸，圣洁，纯粹？

李敏说：大抵如此。我喜欢圣洁的美，纯洁的美。我歌颂西藏的风光，我涉足美丽的天山，我感觉在那里写作，灵魂得到了洗练，我会更加纯粹，更加圣洁。纵然世间泥沙俱下，我只愿我是天山雪莲，再不济也是一朵荷花，出淤泥而不染。不染纤尘，不染世间的污浊和卑劣。

滋滋说：明白。能在这浊世中保持自我，也是一件难能可贵的事情。姐姐知道我最喜爱的颜色是什么吗？

李敏说：我不知道，我猜是绿色，或紫色！

滋滋说：不，我爱的是灰。在电脑的十六进制中，这种颜色叫3f3f3f。

李敏说：3f3f3f是什么意思？

滋滋说：是一种很高贵的灰色的代码啦。我所有的诗歌，文章，用的字色都不是纯黑色，而是这个3f3f3f。它是一种美妙的灰。我心目中灰，并不是传统意义上的“和泥沙俱下的环境妥协的产物”，而是一种高贵。我最爱的小鸟，是小麻雀，它有着灰白相间的羽毛，它在人间匆匆忙忙走一遭，也自由地翱翔在蓝天之中。

李敏说：你能再详细说说你的高贵的灰吗？

滋滋说：「灰。并不是黑和白相融合，妥协之下的产物，灰就是灰，灰自己自成一派。所以，灰也有灰的纯粹，而不是不纯粹。灰的纯粹在于，黑也敬畏，白也敬畏。舒服，是灰（也就是色号3f3f3f）的美妙之处。它不若黑色污浊和过于醒目，它也不若白色过于冷艳高贵。灰色有着哀而不伤的美。」

李敏似乎被“哀而不伤”这个词汇击中了。“对！哀而不伤，这是至高境界。”

滋滋接着说：「如同一件新鲜出土的编钟，它的外表是什么呀？是古朴而高贵的灰。编钟发出清冽的乐音，那是我听过的最美的音色。你听过编钟的声音吗？我推荐你听听苍之涛的音乐集，那里还原了很多的国乐的金石之音。而没有二胡、琵琶、唢呐这样的外来乐器。」

李敏疑惑地问：二胡、琵琶、唢呐也是外来乐器吗？

滋滋说：「是滴，但不重要。它们已然和中华文化融合了，成为我们民乐体系的一部分了。那就接受之，我的意思就是，只有编钟，笛子，古琴等乐器才是传统的国乐。我觉得就像李太白的古风说的一样：大雅久不作，吾衰竟谁陈？王风委蔓草，战国多荆榛。其实，编钟雅乐这样的大雅之乐已然被喧闹鼓噪的二胡唢呐所取代，这或许是先贤所发出的“礼崩乐坏”之感慨的源头吧。

至于二胡唢呐，它们自然有它们的美。然，不美的地方，在于不够节制。老子云：大音希声，大象无形……苍之涛的大雅之作，淡淡哀婉，钟磬齐鸣，给人以巨大精神抚慰和心灵休憩。使得我的生活不被聒噪的流行歌填满，可以有一个心势流泻的低谷可以停歇。所以我说，编钟的颜色和声音，是一种高贵的灰！它代表哀而不伤，代表有所节制，代表包容和接受。编钟的腹腔，有着空洞的善良。」

李敏笑了，她听闻滋滋的开导，如沐春风，她很着迷，对滋滋说：滋滋妹妹，你接着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