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天文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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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1dquo;你不知道？”赵长宁的语气已经是强压着怒气了，她气过头了，&1dquo;年末一查账就会现的事，你会不知道！你说是玉婉告诉你的，好，当初玉婉跟你说这些的时候，可有第二人在场？”

  赵玉婵就这么出去指别人，别人若是满口否认，反而说是她污蔑在先。她能怎么办！

  &1dquo;没有&he11ip;&he11ip;”赵玉婵咽了口气，干巴巴地说，&1dquo;我在她的屋子里，只有我们二人&he11ip;&he11ip;在看话本。我借你的名字也没有办法，我是女孩子，不能与这样的事牵扯，且人家也不会听我的&he11ip;&he11ip;哥哥，不过是千多两银子，我还上就是了。不严重的吧？”

  赵长宁看着她冷冷一笑，随后她后退了几步，转身走出了窦氏的院子。

  她是女孩子&he11ip;&he11ip;不能与这些事情牵扯。那么她就无所谓了吧，不论什么事情，不论外界有什么风雨。长宁走在路上，天边的下弦月投下了淡淡的影子，如水的白光。她听到背后渐渐喧嚷起来，黑夜里的风声不断地在耳边打转。

  直到她的面前变得一片模糊，赵长宁才现自己竟然哭了。

  怎么会哭的呢？有什么好哭的。

  但是眼泪就是不停地流，说不出哪里委屈，赵长宁渐渐地蹲下身，哭得喘不过气来。

  有个人影站到了她背后不远的地方，静静地看着她。一丛竹影轻轻地晃动，他的衣角也被微微吹动。他的神情带着一丝丝的怜惜，但他没有站出去安慰她，他只是看着。

  长宁哭够了终于撑着从地上站起来，擦了擦眼泪，继续冷静地朝正房走去。她还在哽咽，但她告诉自己，以后再也不能这么哭了。

  再也不会了。

  她还有最后的事情要去处理。

  窦氏的房中，赵玉婵将络子都拧成了一团，她心乱如麻。她知道母亲和姐姐都看着她，目光冰冷而审视。她抬起头问顾嬷嬷：&1dquo;嬷嬷，祖父很生气么？是不是要请家法了&he11ip;&he11ip;怎么哥哥就这么走了，他去哪里，他不帮我么？”

  顾嬷嬷淡淡道：&1dquo;这是违逆祖训的大错，老太爷自然生气了。大少爷去正房，便是要为您顶罚的。”

  &1dquo;他为我顶罚！”赵玉婵突然从炕床上站起来，她能感觉到母亲和两个姐姐的目光更谴责了，&1dquo;我&he11ip;&he11ip;我又不要他给我顶罚的！我跟祖父说清楚，我自己去领罚。”

  顾嬷嬷甚至没有告退就要走了，听到这句话才她回头，看着她，顾嬷嬷轻蔑地、慢慢地笑了：&1dquo;七小姐，这三尺长两寸厚的棍子。您觉得，您禁得起一棍吗？”

  她的声音又轻又柔，却仿佛有千钧的重量，让赵玉婵说不出话来，让屋内如死一般的寂静。

  &1dquo;老奴告退。”顾嬷嬷福身出了房门。

  第24章

  正房已经归于平静，赵老太爷威逼利诱，将那几个来闹事的给处理好了。否则此事传出去，可能还会对赵家的声誉有影响。眼看就是要会试的关头，这时候不能出岔子。

  赵长宁请赵老太爷随她去书房，她站在赵老太爷的面前说：&1dquo;方才孙儿回房，已经将此事查清楚了，是孙儿看管不力，叫府中的下人钻空偷用了对牌，酿成了今日的祸事。孙儿愿意领罚，日后也必定严加看管房中下人。那下人孙儿也已经叫人扣住了，准备卖出府去。”

  说罢就撩袍跪了下去。

  赵老太爷长长地叹了口气：&1dquo;当真如此？”

  赵老太爷自然相信此事不是赵长宁所为，但区区仆人怎么可能狗胆包天，赵长宁那里又怎么会连仆人都防不住。

  &1dquo;祖父心如明镜，自然知道再问下去，不会只牵涉长房。先这些人突然找上门就是蹊跷，分明不是来拿银子，而是来闹事的。没有有心人在后面指使说来您也不会信的。再者偏生还是在这个关节口，其心可诛。”

  赵长宁淡淡道：&1dquo;只需顺着他们往下查，就能揪出背后指使的人。但这事再查下去，对家族的声誉无益，对其中牵涉的人名誉无益。不论怎么说，本该是我掌管的东西被别人借用了，都是孙儿的错处。”

  &1dquo;深明大义，我倒没看错你！”赵老太爷突然说了一声，便伸手扶他起来，&1dquo;既然你能说出这等话来，那这事我不再深入追究了。”

  &1dquo;不过该罚的确要罚，你自己也要把长房的事理清楚，莫要被别人抓着错处，我现在能袒护你。等你入了官场再被人抓住着了错处，可就没有人能袒护你了。”赵老太爷这话说得很严厉，他费心培养来的嫡长孙，要求就得更加严格。

  倘若这孩子有一天能中进士，他希望他在踏上仕途之后，能够少走一些弯路。

  赵长宁知道赵老太爷喜欢看到家庭和睦。他对赵家如今情况很无奈，人心向背就是祸根。&1dquo;孙儿知道。”她轻轻答应下来。

  赵老太爷带着她走了出去，坐在位慢慢对对众人说：&1dquo;方才已经查明，此事是长房一下人，冒了长宁的名所为。这下人我已经带人去领，乱棍打死了得。至于长宁&he11ip;&he11ip;”他顿了顿，&1dquo;此事的确非他所为，但他看管不力，罚他十棍。”

  赵长松立刻站了起来：&1dquo;祖父，您这轻飘飘地几句话，就把这事绕过去了？我们怎知你有没有偏袒长兄。怕这仆人也要喊出来，叫大家问话吧！不问出个子丑寅卯，怕是不能服众的！”

  &1dquo;你住嘴！”赵老太爷原本阴沉的脸色更加难看，突然怒喝，一拍桌子指着他说，&1dquo;上次你闹出大事，你长兄可曾对你穷追不舍？你当真想要继续查下去吗？好，我问你，那几个人口口声声说不认识你，家里怎么会有你的名帖？”

  赵承廉喝茶的动作一顿，而赵长松惊讶地看着赵老太爷。

  长宁低垂眼睛，一言不。方才她就暗中派人去访了那几人的家，虽然放印子钱的肯定不是赵长松，但让玉婉背后撺掇赵玉婵，还有这几个人找上门，绝对跟他有脱不了的干系。赵长松敢动手，那就别怪她不客气。干脆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暗中让人放了赵长松的名帖在那几人家中。

  赵老太爷肯定会想到这层，然后派人去查，他自然能看到这些名帖。

  &1dquo;三弟真的想继续的话，我是不怕的。毕竟我身正不怕影子斜。”赵长宁直直地看向赵长松，&1dquo;但是三弟确认，你想继续查吗？我先不论那三个人，谁在背后铺路，谁暗中让回事处对此大行方便，其实真的不难问的。”

  赵长松一愣，随即冷笑：&1dquo;好哥哥！装得一副被人迫害的样子，内里竟有这份心计呢！”

  长宁嘴角微微一勾：&1dquo;不敢当，三弟心计过人，我身为哥哥，自然要压得住你才是。”

  &1dquo;行了，长松你坐下。”赵承廉突然沉声道，&1dquo;老太爷说得有道理，这事再论下去对谁都不好。不过是个胆大包天的下人，打死算了。”

  &1dquo;既然有长松的牵涉在里头，请父亲也罚他。”赵承廉站起来，拱手道，&1dquo;这孩子教他母亲宠坏，的确应该教训。”

  二叔今日大义灭亲了？

  赵长宁明白，这位二叔其实心里门儿清。平日他们小打小闹无所谓，但影响到赵家声誉的事，关系到他的仕途，赵承廉是不会坐视不理的。就算是亲儿子他也不会手软。难怪他能做到少詹事的位置，比父亲的优柔寡断、舐犊情深是果决多了的。

  赵长松有些愕然，刚喊了声父亲。虽然的确&he11ip;&he11ip;有他在里面煽风点火！但他怎么可能留下名帖这样的证据！

  &1dquo;你闭嘴！你长兄说不必追查，你为何还想穷追不舍！”赵承廉打断了儿子的话，甚至冷冷地瞪了他一眼。然后拱手，&1dquo;家族为重，此事不能再查。请父亲请家法来，教训这孽子！”

  赵长宁静静地不说话。长松被人抓了物证，自然只能闭嘴了，两人跪到外面去领罚，齐管事捧着家里的立威棍来了，这棍是祖上传下来的的，一头嵌了铜箍子，另一头略细扁，打人是非常疼的。

  几个叔叔在内室喝茶。冰冷的黑夜里，过年的大红灯笼投下淡淡红光，长宁看着便深吸了一口气，她趴到了凳儿上去，月白的衣衫滑下来一些，体格威猛的小厮挥出的棍儿带着凛冽威风朝他臀上喝去。&1dquo;啪！”地一声剧烈闷响，长宁的脸色立刻变了，疼得声音都出不来。

  跟立威棍一比，抽鞭子简直就不算什么了！这才是真正严厉的家法！接下来又是一棍，她的手都在抖，甚至不能抬头看周围人的眼神。她知道自己这样一定很狼狈很惨，但是这个时候她根本控制不住。痛吟出声。就算如赵长松身子骨硬，也被打得直喊疼。但他只有五棍，比赵长宁还是轻一些的。很快就打完被人扶了起来。

  屋内几个叔叔纷纷别过头说话了，只有赵老太爷看着外面，赵长宁受罚的情景。这顿棍子有多厉害，没有人比他清楚。但是这顿他该受，赵老太爷其实也恨长宁被人抓着把柄，给了别人害他的机会。还要打给那个真正使对牌的人看看，这究竟会落得一个什么下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