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天文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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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们边吃边玩儿，这个家庭派对一直到持续到了十点。赵荣天和夫人准备回去休息了，赵锦辛却道：&ldo;妈，我刚才回去给我你取披肩，发现你没关窗户，现在屋里面全是蚊子了。&rdo;&ldo;哎呀，我忘了关吗？&rdo;&ldo;是啊，这里有树有水的，特别招蚊子，现在屋里没法待人了。&rdo;赵锦辛对黎朔笑道，&ldo;黎大哥，这里正好四间房，我们先在这儿休息吧，不然今晚恐怕都没法睡觉了。&rdo;黎朔张了张嘴，没说出话来，赵锦辛这一下子来的太突然，他一时竟然找不出拒绝的理由。黎先生道：&ldo;好啊，你们就睡这儿吧，要我说你们把你们租的那套退了算了，一晚上四五千呢，何必浪费钱。&rdo;&ldo;也是啊，这里房间刚好够，再租一个太浪费了。&rdo;赵荣天点头道，&ldo;锦辛，你明天就把那边退了。&rdo;&ldo;好。&rdo;黎朔敢怒不敢言。晚上睡觉的时候，黎朔直接把门给反锁了。他洗漱了一番，准备上床睡觉，手机却响了起来。他拿起来一看，是个陌生号码，这段时间因为项目的关系，接触了不少人，所以他也没多想，就接了电话：&ldo;喂，你好。&rdo;&ldo;……黎朔？&rdo;黎朔一怔，电话那头的声音，好耳熟……&ldo;黎老弟，是你吗？&rdo;黎朔感到头皮阵阵发麻，他暗暗吁出一口气，平静地说：&ldo;是我。&rdo;&ldo;我是你徐哥，徐大锐，你还记得吗？&rdo;&ldo;记得。&rdo;黎朔靠在了落地窗前，面色沉重地看着外面漆黑的海景。徐大锐沉默了一下：&ldo;我今天去你事务所了，才知道你不干了，我知道是因为我侄子……&rdo;&ldo;徐哥，过去的事就算了吧。&rdo;黎朔的声音无波无澜。&ldo;……黎朔，是我对不起你。&rdo;&ldo;我说了，过去就过去了，徐哥，恭喜你现在恢复了自由身，以后好好生活吧。&rdo;&ldo;哎，怎么好好生活，我现在什么都没有了。&rdo;徐大锐的声音里充满了悲凉。这个声音确实是当初的故人，可早已经没了当年的壮志酬筹，时隔多年，黎朔对这个人的印象，不是法庭上垂头丧气的模样，而是那个嗓门大、调子高、讲义气的大老板。如今这个声音的主人，只是一个刚刚出狱，两手空空的中年男人。黎朔心里格外地难受，但他真的不想在和这个人有任何瓜葛了，他轻声道：&ldo;徐哥，什么时候开始都不晚，你还有家人，为了他们，你也要振作一些。&rdo;徐大锐颤声说：&ldo;家人？呵呵，死的死，离的离，女儿也不肯见我。&rdo;黎朔如鲠在喉。&ldo;老弟，我给你打电话……&rdo;徐大锐快速说道，&ldo;我也不墨迹了，就直说了吧，你能不能借我些钱。&rdo;黎朔早就猜到了，他沉默了一下：&ldo;徐哥，我可以借你钱，并且不需要你还，从前咱们有过情义，虽然后来什么都错了……我……&ldo;他咬了咬牙，&ldo;我希望你能保证，以后不会再联系我。&rdo;徐大锐再次沉默了，半晌，他苦笑了两声，笑得又萧瑟又冰冷：&ldo;好，我以后不敢打扰你了。&rdo;黎朔轻轻用手捂住了眼睛，心里阵阵地难受，他哑声道：&ldo;你需要多少。&rdo;&ldo;……二十万。&rdo;黎朔辗转到半夜才睡着，第二天早上，是被敲门声叫醒的。&ldo;黎大哥，吃早餐了。&rdo;黎朔听到赵锦辛的声音，就拿被子蒙住了头，可这样并不能把赵锦辛的声音隔绝在大脑之外，他至今都无法把这个人彻底隔绝在心外。赵锦辛含笑道：&ldo;黎大哥，别赖床了，大家都起来了。&rdo;黎朔掀开被子坐了起来：&ldo;知道了。&rdo;他洗漱一番，换好衣服，下了楼。所有人都已经坐在餐厅了，桌上摆着丰盛的早餐，有十多个种类，好像把酒店的早餐都搬过来了。&ldo;爸，妈，早，叔叔阿姨早。&rdo;黎朔颔首微笑，坐在了唯一还空着的位置‐‐赵锦辛旁边。赵锦辛笑道：&ldo;黎大哥睡得很好吧。&rdo;&ldo;挺好的，你们呢？适应这里的气候吗？&rdo;赵荣天笑道：&ldo;刚下飞机不适应，完全是从冬天跨到夏天嘛，现在没问题了。&rdo;&ldo;儿子，吃完饭咱们是去哪儿？&rdo;黎朔刚要回答，赵锦辛抢道：&ldo;你们去逛景点，黎大哥带我去看地。&rdo;他微笑看了黎朔一眼，&ldo;对吧？&rdo;黎先生看了黎朔一眼，黎朔回了他一个眼色，然后点点头：&ldo;对。&rdo;在长辈面前跟赵锦辛虚以委蛇更累，不去也好。把两家长辈送上了车，赵锦辛扭身看着黎朔，眼神带点期待和雀跃，就像个迎来假期的孩子。黎朔转身走回屋里，边走边说：&ldo;地址你知道，想看就自己去看吧。&rdo;赵锦辛追了上来：&ldo;我早就看过了，我知道你对人多的地方不感兴趣，我们就待在这里吧。&rdo;黎朔不置可否，进了屋，就想回自己卧室。赵锦辛挡在了他面前，笑着说：&ldo;你不想听听我对那块地的规划吗？&rdo;&ldo;我们规划已经做好了。&rdo;&ldo;规划这东西，就是在实施的过程中不停地在改的。我打算预留出一块地，用植物跟酒店区域隔离开，然后建一栋临海的别墅，给咱们家人度假用。&rdo;黎朔皱眉看着他，赵锦辛脸上那温情洋溢的笑容，让他讥讽的话到了嘴边，却没能说出口。而且，他骂也骂过，道理也讲过，赵锦辛依旧我行我素，他已经懒得浪费口舌了。&ldo;我会预留出网球场。&rdo;赵锦辛含笑看着黎朔，&ldo;我最近还在上网球课程，要是实力跟你差太多，就没法陪你玩儿了。&rdo;黎朔没什么反应，绕开赵锦辛，往楼上走去。&ldo;我的未来里一定有你。&rdo;赵锦辛仰头看着他，笃定地说，&ldo;所有的规划里都有你，就算在过程中会有修改，但只有你不会变。&rdo;黎朔的喉结轻轻滚了滚，加快脚步，回了房间。关门后，黎朔再次反锁了门，然后给助理打电话，让他准备一份金额为20万的借款合同。小陈同时也回复了他对徐大锐的调查结果，确实如徐大锐所说，坐牢期间，父亲去世，妻子带着孩子改嫁了。黎朔重重叹息了一声。黎朔一直在房间里待到了中午，外面阳光正好，海风舒爽，他却要把自己关在屋里，想想就一肚子火。恰巧这时，他的门又被敲响了。&ldo;黎叔叔，吃午饭了。&rdo;黎朔放下手里根本就没翻几页的书，心里一阵烦躁。&ldo;我做了海鲜大餐，快出来尝尝。&rdo;黎朔犹豫再三，还是打开了门。他总不能一整天憋在屋里吧，凭什么。赵锦辛换了一身正装，领口处带着黑色的领结，手里还拿着一个一模一样的，他笑着晃了晃，不由分说地就要给黎朔戴上。黎朔打开他的手：&ldo;拿开。&rdo;&ldo;今天就当是我们的约会吧。&rdo;赵锦辛双手绕在黎朔的脖子上，温柔又强势地把领结戴上了，&ldo;你说约会要带领结。&rdo;黎朔一把推开赵锦辛，而后粗暴地扯下了领结，直接扔在了他脸上：&ldo;你别再做这些莫名其妙的事了！&rdo;赵锦辛的目光瞬间失去了神采，变得灰扑扑的，他蹲下身，捡起了领结，低着头小声说：&ldo;吃饭吧，怎么都要吃饭的吧。&rdo;黎朔的胸膛用力起伏了两下，他埋着头越过了赵锦辛身边。赵锦辛把领结揣进了兜里，然后轻轻拍了拍自己的脸，扯出一个僵硬的笑容。黎朔走到大厅，赵锦辛也跟了上来：&ldo;我们在外面吃。&rdo;他领着黎朔走到了花园。花园里放着一张餐桌，桌上摆满了各色海鲜和香槟，环绕在热带植物之中，脚下是细软的沙子，远处是碧蓝的海和纯净的天空，洁白的桌布被海风掠起，和轻摆的树叶一起招摇在这浪漫的景致之中。赵锦辛绅士地躬身，做了个&ldo;请&rdo;的姿势：&ldo;来尝尝我的手艺。&rdo;黎朔看看那一桌美食，何其无辜，不吃也太浪费了，于是走了过去。俩人面对而坐，赵锦辛给黎朔倒了杯酒，边轻声说：&ldo;能跟你一起吃饭真好，好想永远呆在这儿不走了。&rdo;黎朔没有说话，自顾自地吃了起来。&ldo;好吃吗？&rdo;赵锦辛一会儿剥虾，一会儿用工具弄出螃蟹的肉，统统放到黎朔碗里。黎朔轻轻用手挡了一下：&ldo;你吃你的。&rdo;赵锦辛那对美极的桃花眼里饱含深情：&ldo;我喜欢看你吃。&rdo;在那样的目光逼视下，黎朔感觉头都无法抬起来。&ldo;这里的海鲜太新鲜了，大部分都是白灼的，能保留肉质的原味，但是这个鱿鱼就是炸了蘸一点椒盐比较好吃，还有这个海鲜烩蛋，是当地人的吃法，我现学的，这个则是用椰子水煮过……&rdo;赵锦辛耐心地介绍他做的每一道菜，哪怕黎朔一声都没有回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