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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6章 河运十八港(第1页)

云雎何等聪明,在秦栩说出“腿疾”两个字的时候,就明白她这方子就是给元祚的。但东家要做什么,他这个做事的人需得好好配合啊!

“多谢!秦姑娘辛苦了。”云雎说着,仔细审视药方,“这几味药虽然不常见,但幸好益云堂都有。只是这针灸手法有些奇特,需要反复试验才行。”

秦栩抿了一口茶,轻笑道:“这个我就不懂了。还得云先生自己费心。”

“认识秦姑娘后,我的医术精进了不少。果然,三人行,必有我师。圣人诚不欺我!”云雎起身,朝着秦栩鞠了一躬。

秦栩忙起身笑道:“云先生太谦逊了,我也就是因为家里藏书多而已。”

元祚托着茶盏,轻笑道:“本王这双腿,也要劳烦云先生费心呢。”

云雎忙躬身道:“王爷抬爱,云某必当竭尽全力。”

秦栩又说:“我跟琅月郡主约好一起去登高,再顺便说看看善堂义庄修得如何了,若再不走,天黑怕是回不了城。云先生有空跟我们走一趟吗?”

云雎拱手道:“善堂的事儿是在下承办的。姑娘要去看看,在下哪能不随侍呢。”

于是几人一同出了益云堂,秦栩拉了元莘坐了自己的车,元莘的车让给元祚,云雎要跟元祚说治疗腿疾的事情,便跟元祚一起。穆旭东骑马,跟燕宾左右相随,另有随从十数人浩浩荡荡往南城门去。

秦栩要修善堂义庄当然不仅仅是为了做慈善,也不仅仅是为了遮掩自己是益云堂东家的事情。她真正的目的收养那些无家可归孤儿,从中挑选并培养自己的人手。

云雎先生做事靠谱,他选的庄子原本是他自己名下的农庄,在穆旭东把钱送到益云堂的第二天,庄子就过到了秦栩的名下。

进了庄子之后,众人下车,云雎引路在各处查看,沿着缓坡往上走,至半山腰的茅草亭。

云雎指着亭子说:“王爷,小侯爷,郡主,秦姑娘,燕先生,几位累了吧。那边山泉清冽,咱们可在这草亭之中煮茶,休息一下。也可以让他们把午饭送到这里来。”

元祚笑道:“你们一定累了,但我并没有。”

秦栩看着他自我调侃的清俊笑容;看着他散在肩头的长被秋风吹起,还有他交叠在膝头的瓷白色双手,以及绣着精致纹样的大袖和衣袂在风中划过优美的弧线。最后看着他却僵硬的双腿……

她的胸口像是被一把牛毛针刺着,疼痛细密而绵长。

“秦姑娘。”云雎见秦栩看着元祚呆,总觉得不是个事儿,关键是旁边好几个人呢。于是找了个话题引起秦栩的关注,“这山坡上有一些草药,您要不要去看看?”

“好。”秦栩也感觉到了自己的失态,起身说,“那就有劳先生了。”

“几位先坐,我带秦姑娘采些有药用价值的野蔌。”云雎起身,带着秦栩往旁边的灌木丛中去。

画眉跟弄墨对了一眼,转身跟上,留下弄墨在亭中等待。

“秦姑娘好像对医药有很深的研究?”元祚看向燕宾。

燕宾欠了欠身,笑道:“回王爷的话,西南气候湿热,家主夫人刚去的时候水土不服,小病小灾总是不断。姑娘为了照顾母亲,便寻了不少医药方子收藏研究。闲暇时还去乡野采摘一些可食用的药草回来,给东翁和夫人煮点药茶,药膳等调养身子。”

“栩栩可真是个孝顺的好姑娘!”元莘感叹道。

“我家姑娘性情内敛,不擅交际。郡主能跟她合得来,是我家东翁的福气。”燕宾身为秦家的幕僚,当然要说几句场面话。

“不擅交际?”穆旭东想起余敏嘉葬礼那日,她牙尖嘴利的样子,忍不住勾起唇角。

燕宾被穆旭东这一笑弄得有些尴尬,忙拿起茶壶给穆旭东添茶:“呃,穆小侯跟我家姑娘……嗨!那都是过去的事儿了,小侯爷大人大量,就别放在心上了吧。”

“嗯,无妨。过去的事情我都忘了。”穆旭东修长的手指在茶盏旁边轻轻地敲了敲。

元莘闻言忍不住挑眉看过来——谁都知道穆小侯爷是个睚眦必报的人,中秋那晚他救了秦栩却被打了一记耳光的事情,到现在都是个迷。包括之前他给秦栩送生辰礼,元莘都觉得他没安好心,没想到他竟然这样大度,这就忘了?

穆旭东被元莘盯得心里别扭,起身说:“我这人坐久了浑身难受。你们慢慢聊,我去走走。”

“小侯爷请便。”燕宾欠身说。

穆旭东起身离座,往秦栩采药草的方向走去。

秦栩嘴上说是采摘草药,实际上是要跟云雎询问宋窈窕的事情。大恒河运十八港关系到天下商运命脉,但凡有点心思的人,都想把这十八港攥到手里。

“宋娘子昨天夜里让人送了信儿来,最早她今晚回元都,姑娘若方便,今晚宿在这里,明天一早我让她来这里见面,反而比别处更便宜。”云雎站在一丛灌木中,低头对蹲在地上的秦栩说话。

“行,一会儿用了饭,他们就该回了。我找个借口留下就是了。”秦栩跟画眉二人都蹲在地上,一个拿着布兜子等,一个拿着铁铲挖,两个人配合默契。

云雎又低声说:“听姑娘的吩咐,我让一些商行的人侧面打听了一下,大恒河运十八港现在四分五裂,凭着宋娘子的本事,怕是连一半的人也难以说服。”

“这在我意料之中。这个我要——”秦栩站起身来,活动了一下腿脚,又指着一株鲜绿的刺蓟让画眉去挖。

“燕夫人已经去世三年多了,原本余敏嘉衣食无忧就没把她母亲的产业放在心上,如今连她也没了。燕宁号群龙无,各自为政,这是在所难免的。现在我想接手,就要用一点手段——对了,益云堂分号的事情,办得怎么样了?”

云雎回到:“按照姑娘的意思,已经收回二十一家。用不了多久,都会回到姑娘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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