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天文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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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袁术叹了口气，唏嘘道：&1dquo;难得你有此心，不负你父亲生前之名，然眼下纷争渐多，纵是我袁家，亦有力不能及之处，罢了！今日且不说这些。你来了，我心里很高兴，看着你，就像你爹依旧在一般，这些日子，暂且住在世伯府上，来！摆酒！”

  周瑜放下心头大石，知道袁术这算是接纳自己了。毕竟袁术虽在诸侯间评价褒贬不一，但是个士人便会以爱才之名网罗人才，何况袁家这等大家族。

  当夜袁术吩咐人排开酒宴，与许贡、乔玄饮酒作乐，周瑜不敢乱说话，便笑着陪席。直到宴席散时，乔玄才拉着周瑜的手，叮嘱了几句，言道来日会前来找周瑜再详谈，袁术还端着酒杯，摇摇晃晃地出来，要数人陪他再喝几杯。

  周瑜忙上前去扶，然而许贡与乔玄一走，袁术便恢复了平素脸色，显然是未曾喝醉。

  &1dquo;周瑜，你跟我来。”袁术吩咐道。

  周瑜知道袁术此举是将他当作自己人了，便跟随其身后，进了书房。袁术先是详细询问周瑜家中qíng况，周瑜便解开包袱，将鲁肃jiao给他，进寿net后打点的礼物取出，恭恭敬敬，放到袁术面前，说：&1dquo;这是母亲让小侄带来给世伯的一点心意。”

  &1dquo;唔。”袁术看了一眼那匣子，里面装着一颗夜明珠，便吩咐人收了起来。

  周瑜便沉默地站在袁术身边，不再多说，袁术又问：&1dquo;经学读得如何？”

  周瑜答道：&1dquo;先父遗训，不可荒废，便时时温习。”

  袁术自顾自道：&1dquo;法令可都熟稔了？”

  &1dquo;是。”周瑜恭敬道。

  袁术说：&1dquo;世伯这就出一道题考考你。”

  周瑜为袁术磨墨，袁术大一挥，出了考题，果不其然，是察举中的&1dquo;明经”与&1dquo;明法”二者结合。周瑜得了试题，知道袁术要考校他，以便给他安排职位，便拿到一旁，挥书写，落时起初甚是生涩，到得后来却越写越快，一气呵成。察举制中，分&1dquo;明经”与&1dquo;明法”两科，儒法并用，然而袁术出的题却是包含二者在内，周瑜不得不认真对待。

  袁术眯着眼，手旁摆着一杯茶，大部分时间，袁术都在观察周瑜思考的神qíng。

  &1dquo;你坐得直，个子高，腰杆也挺得好看。”袁术突然说道，然后哈哈大笑。

  周瑜十分尴尬，忙道：&1dquo;世伯过誉了。”

  &1dquo;小时候是不是常挨你爹板子啊！”袁术笑道。

  周瑜笑道：&1dquo;是，小时学写字做文章，背后常挨他板子敲打。”

  &1dquo;唔。”袁术道，&1dquo;不错，青年才俊，既有才，又长得俊。”

  周瑜谦虚地笑笑，书房内又静了下来。不多时，周瑜jiao卷，双手呈予袁术，做文章是难不倒他的，袁术只是看了个开头，便叫进来一个人，吩咐道：&1dquo;将这篇文章拿去给杨弘看看。”

  杨弘是袁术麾下长史，周瑜知道多半是等杨弘为他安排职位，袁术又道：&1dquo;陪我在花园里走走吧。”

  周瑜欣然起身。

  深夜里灯光闪烁，袁术背着手在前面走，周瑜毕恭毕敬，跟在袁术身后。袁术想了想，说：&1dquo;郿侯西逃长安，你对洛阳局势如何看？”

  周瑜沉吟片刻，说：&1dquo;洛阳虽是王都，然而被一把火烧掉后，实际上已不再重要。反而是南阳，南阳自古是兵家必争之地&he11ip;&he11ip;”

  &1dquo;说得是。”袁术道，&1dquo;我派孙文台前往南阳，如今令他按兵不动。洛阳已成废墟，一时半会是缓不过来了。”

  &1dquo;世伯若有意取洛阳，可令孙将军进取阳人县，再分兵扼守函谷关。”周瑜说，&1dquo;如此一来，除凉州马腾外，所有诸侯要兵讨董，都得途经函谷关一带。”

  袁术哎了一声，说：&1dquo;孙文台那人不听指挥，不如你说的这么容易。”

  &1dquo;孙家正驻兵洛阳吗？”周瑜问。

  &1dquo;唔。”袁术若有所思。

  周瑜又道：&1dquo;董卓掳天子西逃后，实际上，洛阳已再无多少价值，徐州、荆州这几处是战略要地，依小侄所见，不如令孙将军暂且退守南阳郡。”

  &1dquo;刘表不会拱手出让荆州。”袁术道，&1dquo;那老狐狸，联军讨董，拒绝出战，你觉得我招抚令，能让他投诚不？”

  周瑜摇摇头，说：&1dquo;荆州迟早需要一战，但宜迟不宜早，刘表乃是皇亲，又执意固守，说穿了，谁的队也不站。这个时候下手，反而不得人心。”

  袁术笑了笑，捻了下胡须，周瑜知道在战况这一考核中，自己明显没有迎合到袁术的心意，不由得暗自叹气。

  &1dquo;罢了。”袁术竟是口风不漏，朝周瑜亲切说，&1dquo;你先去歇着，明日我会遣人来传你。”

  周瑜便与袁术鞠躬道别。

  第11章软禁

  回到房后，周瑜简直是筋疲力尽，这是他抵达寿net后过的第一天。仆役将他的行李送到房中，周瑜提给孙策写信，撕了写，写了撕，最后把一张纸扔在火盆里烧了，最终只写了简短的几个字：已抵寿net，来见面。

  飞羽扑棱棱飞出了袁术府，周瑜倚在窗边，他住的地方是僻院二楼，从这里推开窗，可见寿net满城雪景，静谧典雅。

  翌日清晨，后将军府长史杨弘遣人来传，周瑜用过早饭便去见杨弘。杨弘为人jīng明，眼中透出狡黠的光，一边与席下高参论事，一面给周瑜派了官职，了令牌。

  周瑜被分到功曹吏，主考核寿net城内官吏擢升、调遣之事。至此他大概对袁术对自己的态度有了初步认识。昨夜过后，根据他的文章与谈论，袁术多半将他划为与父亲周异一样，刚直不阿的士人类型。于是，将这个最容易得罪人，也最不宜偏颇的工作派给了自己。

  也罢，既是如此，便在此地等候孙策，顺带着熟悉官员制度。周瑜当天便走马上任，功曹部有三人，俱到日上三竿才起，平日里也无所事事。周瑜整理了堆灰的察举功曹簿，得知袁术任人基本全凭个人印象。功曹一职，形同虚设，大多由杨弘、袁胤等人揣测袁术心意，令功曹部撰写弹劾文章上报。

  周瑜也乐得清闲，便在此处安顿下来，府上机构臃肿累赘，俸禄却一个赛一个地多，花钱养着闲人，给他开三百二十石的粮食又无事可做，不禁令周瑜担忧。整个扬州的税米，究竟养不养得起这么多人。

  数日后，飞羽带回来一封信。

  洛阳局势有变，须多留时日，天寒照顾好自己，一旦能抽身马上前来寿net。伯符。

  周瑜眉头微拧，看来孙策一时半会儿是过不来了，只得将此事暂时搁置，又把俸禄写了条子，托人带回家去。毕竟自己在袁府上包吃包住，无有亏待，暂时动不着粮米。

  家信也回来了，是鲁肃代写的，家中一切安好，让他在寿net注意为人处世，其中提到洛阳之事有变，联军只剩下孙坚一路，恐功高震主。

  这些日子里，周瑜偶有根据人事往来与任命变动现端倪，更听见府上提及，孙坚按兵不动，始终屯兵洛阳城外，袁术几次下令召回，孙坚俱迟迟不动身。这日周瑜经过后花园，见袁术与另一名中年人在花园内争执不休，马上知道这话不是自己该听的，便本能地退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