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天文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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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黑衣女子脱口道：&1dquo;老所说的背后那个人指的就是徐阶吧？”自严嵩倒台，现在的内辅就是徐阶，素来政见与严嵩多有不和，又和裕王关系非凡，邹应龙敢弹劾严党，理所当然背后主使就应该是徐阶不可。

  严嵩点点头忽又摇摇头，黯然说道：&1dquo;徐阶深不可测，让老夫也琢磨不透，虽说从不肯依附与我，平时表面还是敬重老夫的，在我蒙难时候他没有落井下石，说起来也算厚道人。”在严嵩遭到皇帝斥责直到赶出京城，以徐阶的能量，始终没有号召手下用铺天盖地的奏折进一步弹劾严家父子，严嵩从内心感激敬佩这位政治对手。

  黑衣女子又道：&1dquo;自古大奸似忠，徐阶貌似忠厚，实则狡诈无比，邹应龙敢弹劾老，谁人不知是徐阶幕后主使，他把老扳倒了，才可以坐上这内辅之位，此仇不共戴天，只要老下令，我定取他项上人头给老泄愤。”说完，眼中闪过一丝寒气，面目略显狰狞。

  严嵩点点头，冷笑一声，不屑道：&1dquo;天下能扳倒老夫的只有一个人，那就是皇帝，徐阶相比夏言如何？邹应龙相比沈炼、杨继盛又如何？老夫最担心背后是陛下&he11ip;&he11ip;”说着又摇摇头，欲言又止。

  以前的内辅夏言都是被严嵩整垮，可以说是踩着他的肩膀上来的，当年沈炼和杨继盛相继弹劾严嵩的事情天下皆知，最后都落得个狱中惨死。黑衣女子自然明白严嵩说的意思，有些不解道：&1dquo;老为了朝廷兢兢业业、如履薄冰，那我们究竟哪里引起皇帝不满了呢？”

  严嵩忽然冲北双手抱拳，正色道：&1dquo;圣眷优容，陛下一时被小人蒙蔽，但龙恩浩荡，迟早会还老夫清白的。”说到这里，眼色转柔，看着黑衣女子，好像慈父看着自己的孩子一样，动情的说道：&1dquo;冷心啊，你和老夫情同父女，虽非我亲生，视同己出，这么多年风风雨雨也难为你了。”

  叫做冷心的黑衣女子忙施礼说道：&1dquo;冷心自小被老收留，纵然万死也难以报答一二，老何故这么说？不知老所说的小人是谁？只要冷心知道，不管他是谁，天涯海角，我一定亲手杀了他。”

  严嵩点点头接着说道：&1dquo;陛下一心修玄，日求长生，咱们做臣子的为皇上排忧解难也是分内之事，没有想到的是出了一个妖道，竟然在陛下扶乩时候借神仙的名义说老夫是奸臣，陛下尊尚道教，自然相信了妖道指示，这个才是后来生种种对老夫不利的起因。”

  扶乩就是被神仙附体的人手拿乩在沙盘上画出的文字，便是神仙的指示。严嵩口中的&1dquo;妖道”在给嘉靖皇帝扶乩时候竟然在沙盘写出&1dquo;奸臣当道”&1dquo;奸者如严嵩”等文字。嘉靖痴想长生不老，终日求仙问道，神仙的指示莫有不从，之后对严嵩就日渐冷落，导致如今被撵回老家。冷心当然知道这事，嘴角狠狠蹦出三个字&1dquo;蓝道行！”

  严嵩道：&1dquo;不错，就是这个蓝道行阴谋陷害老夫！没有他，十个邹应龙又如何？天下没有人是老夫对手。”

  冷心面露杀气，狠狠说道：&1dquo;杀一个蓝道行还不是什么难事，老下令，冷心马上安排人去办。”

  严嵩摇摇头：&1dquo;现在还不是杀他时候，妖道早被关入刑部大牢，取他性命还不是易如反掌？现在还猜不透陛下真正意图，不可轻举妄动，真正让老夫担心的是那没有骨气的罗文龙。”

  罗文龙虽然是严世藩亲信死党，在严家父子刚刚倒台时候怕引火烧身逃出京城，至今下落不明，其实他并不在朝廷抓捕名单里，冷心不知严嵩为什么会担心这个无足轻重的人物，问道：&1dquo;在老父子蒙难时机离开，罗文龙就是死罪，又何必管他呢？”

  严嵩叹口气：&1dquo;你有所不知，罗文龙投降倭寇，跑东瀛去了，朝廷就是想抓也抓不到他了，可陛下最忌讳的就是叛国，若此事被陛下得知，才是咱们的灭顶之灾，老夫不能不担心啊。”

  嘉靖皇帝虽然不理朝政，偏听偏信，但对于里通外国的人从来不心慈手软，冷心是知道的，想了想问道：&1dquo;邹应龙他们巴不得至老于死地，为什么在弹劾奏章里面没有这一条？想必他们不知道，也不须多虑。”

  严嵩透过珠帘望着厅外出神，半晌才道：&1dquo;按道理他们不会不知道，可能没有真凭实据，陛下也不会相信，搞不好会认为是再给老夫罗织罪名，他们都是聪明人，陛下生疑可不是好事。我接到庆儿的书信，他已经安排咱们没有暴露的人加紧活动，也告诉老夫接下来该怎么做，鹿死谁手，还不一定。”一副胜券在握模样。

  第二章再起波澜

  严嵩子严世蕃，字东楼，小名庆儿，聪明冠绝天下，对于掌控朝廷，揣摩圣意无人能及，只可惜长得短项肥体、还一目失明。严嵩能叱咤朝野数十年，大半功劳倚靠他这个独眼龙儿子，对他是言听计从，曾与人言：&1dquo;小儿识天下大体，可与商。”现在关在大狱还能家书密信，足见严党势力犹在。冷心当然知道严世蕃的手段，微微点头道：&1dquo;公子怎么说？老明示。”

  严嵩道：&1dquo;马上安排人手，老夫就在此地要为陛下做斋蘸仪式，为皇上祈福，要让陛下知道，老夫虽然蒙冤，对陛下还是忠心不二，老夫就算是一条狗也是给陛下看家的狗，老夫不相信，数十年的君臣情义，朝夕相处会因为一个蓝道行就荡然无存。”说到这里，看了看冷心，仿佛反问自己：嘉靖没有对自己痛下杀手，又把蓝道行抓起来，难道不是记着以往的情义，犹豫不决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