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天文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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袁老頭哎呀哎呀幾聲：「我都沒想到這茬，剛剛點香的時候，我就無意識幫他凝實了一些魂魄，沾染了一點香火氣……」

姚安才不信袁老頭是無意識的，她現在覺得，袁老頭這種人說話做事，都是走一步看三步的，誰知道他在想什麼。

陳喬喬走在那狹窄的樓梯上時，腿都是打顫的，這時只有她一個人，但是她心裡清楚，田得貴一定是跟著她的。

第18章賠償

站在那顏色斑駁的門前，陳喬喬停頓了一下，稍微在腦海里組織了一下語言。

咚咚咚。

她抬手敲門。

「誰啊？」有個婦人的聲音傳來，陳喬喬張了張嘴，沒有發出聲音。

「是誰？」婦人靠近了門，聲音小了一些，帶著些謹慎，又問了一遍。

「我是趙氏礦業公司的，」陳喬喬在嘴邊轉了幾圈的話終於說出口，「有事和您說。」

那頭聽見是個女人，慢慢的打開一條門縫，朝外看了一眼之後，才鬆了一口氣，把門打開：「我還以為是房東呢……唉。」

看到陳喬喬的穿著後，忙不迭的把手在圍裙擦了擦，滿是皺紋和曬斑的臉色下意識露出了討好的笑：「您好，您說您是什麼公司的？是小安投了的公司嗎？」

「進去再說吧。」陳喬喬感覺有陣風從旁邊穿過。

「小安，快來，是不是你投了什麼歷的公司來人了？」女人文化水平不高，對這些東西完全不懂，她有些焦急，「你這孩子，不是說最近先準備考試，暫時不找工作嘛？」

出租屋一進門就是狹窄的過道，然後左手邊是一個光線不太好的客廳，右手邊連著個廚房，廚房的火上正燉著什麼東西，湯咕嘟咕嘟的響著。

客廳擺放著一張桌子，有個瘦瘦高高的男生正在那兒埋頭看書，聽到女人的話有些疑惑的抬起頭。

他和女人不一樣，即使他才畢業沒多久，但是他也知道公司的人不會這樣來到家裡。

男生的表情很寡淡，沒什麼情緒起伏，眼睛一直看著陳喬喬，倒讓陳喬喬有幾分不自然了。

「這孩子就是不太愛說話，」女人連忙招呼陳喬喬，用一塊毛巾使勁的擦了擦凳子，「您坐這兒。」

「我是趙氏礦業責任有限公司的，」被男生這麼盯著，陳喬喬語氣反而流利了不少，看向女人，「就是田德貴以前在的那家礦業公司。」

女人諂媚的笑僵在臉上。

男生臉上仍舊沒什麼表情：「哦，什麼事？」

看到兩人的反應，陳喬喬知道這件事該跟誰說了，轉頭看向那個男孩：「你是田德貴的兒子，田元安吧？」

男生微微點了點頭。

「田德貴在八年前在非工作時間進礦遇到了礦難……」

話還沒說完，就被女人打斷了，她聲音帶著哭腔：「不是這樣的，他爸不是這樣的人，不會進礦山里去偷礦的……」

女人不知道田德貴為什麼會在那時候去礦山里，但是在她心裡，田德貴不是會去偷礦的人，同時她也有些害怕這個穿著講究的女人是來追究田德貴偷礦的事的。

具體到底是因為什麼，其實陳喬喬也不知道，但是現在她想要解決的，不是以前那些偷礦不偷礦的事兒。

「您來是為了什麼？」男生思維比較清晰，輕輕開口打斷了他母親的哭訴。

「我有一個女兒，兩歲九個月了，眼睛圓溜溜的，特別好看……」陳喬喬緩了一下，慢慢的開口，女人聽不懂這事怎麼就跳到她女人身上了。

「前段時間，我們遇到個事兒……」陳喬喬將去年在山裡遇到攔車那事兒說了一遍，「其實我從小就相信報應，所以遇到能幫的人我都會順手幫一把，但是沒想到當天晚上，我女兒就病了……」

「前段時間遇到個老先生……」

陳喬喬把能說的都說了一遍，只是沒說他們在車上跟田德貴討價還價的事兒。

「你、你是說小安他爸一直守著我們？」

「對，他一直沒去投胎，聽老先生說，再拖些時日，他的靈魂越來越弱，可能就投不了胎了……」

女人眼眶紅紅的，抹了一把眼淚，往四下里看了看，開口哭罵道：「田德貴，你這個死不掉的，這麼多年你怎麼就不知道托個夢啥的？你守著我們幹啥啊你，你不趕緊去投胎你在這兒晃悠啥呢你？」

「活著的時候你不好好活著，死了你也不好好去投胎，冤有頭債有主，你對人家小娃娃使什麼勁兒？你也不怕以後報應到小安身上……」

女人說著說著就說不下去了，聲音變低了許多：「你早說你一直在啊，你早說我走夜路也不那麼害怕了，早知道你一直在，我就不怕他二姑了，即使你是鬼了，你肯定也是會幫我的……」

陳喬喬聽著心裡有些酸酸的。

她還沒來得及說話，就聽見女人跟她說：「我知道你來的意思了，是擔心田德貴一直不去投胎，影響小孩子對吧？我一會兒就去弄點紙錢，給他燒點，再好好跟他說說……」

陳喬喬很多年沒遇到這樣的人了，她沒有提及任何要補償的事情，也沒有故意用這件事拿捏自己。

「其實他主要還是擔心你們，當年的事情公司也有責任，所以我們打算給你們一點補償，讓他也能走得心安。」

陳喬喬不知道自己這麼說對不對，但是看著這女人，她沒有任何想要隱瞞的意思：「我們打算賠付你們兩百萬，希望能夠改善你們現在的生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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