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天文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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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用了……」

「哎喲你就別客氣了。」說話間，椅子已經放到了俞良腿邊，林秋抱著被子說，「你先坐會兒，我把被子放了。」

等林秋的時間，俞良的手指無意識地扣著公文包的磁扣，自從林秋告訴他她喜歡過他，他看見林秋總覺得有點尷尬，想到結婚那天的場面嘆了口氣。

「喝果子。」林秋遞給他一把山上的野果子，還沾著水珠，自己也搬了把椅子坐下來，直接開門見山問道，「我爸叫你來的吧？」

俞良一時不知道怎麼接，小聲說：「林叔也是為你著想。」

他從林叔了解了大概情況，那天林叔將林秋帶回去，第二天趙剛酒醒後就跑到林叔家撲通一聲下跪道歉，一邊哭一邊嚎，是林叔黑著臉拿掃帚把他打出去的，之後趙剛時不時來門口守著，求林秋和他複合，每每都被林叔打回去了，原本趙剛這幾天都要放棄了，林秋卻突然同意複合了。

對趙剛，林叔還能狠下心那掃帚打他，但對林秋，林叔再狠心也只能說兩句，還不敢說重話，生怕她像之前一樣一生氣直接幾年不回來。

「他為我著想，我不能為他著想？」林秋反問道。

俞良一愣。

「趙家準備多加五萬彩禮，五萬塊錢正好夠學校買多功能白板了。」林秋看他的反應就知道他肯定不知道隱情，接著說，「小老頭上個月去縣裡開會看見別的學校現在都是用多功能白板上課，心裡一直惦記著這件事，還和隔壁家商量明年要租他家的荒地種水稻……」

她吃著果子望著遠處的山峰，慢悠悠說：「在外面五萬塊錢能別人一個包的錢都不夠，但五萬塊錢，小老頭得種五年水稻，又要管學校又要種田賺錢，多累啊，本來腰就不好，得貼膏藥才能睡覺……」

俞良越聽越沉默，他原本以為自從林秋母親去世後，她和林叔的關係一直處於一種類似陌生人的狀態，沒想到彼此心裡都記掛著對方。

「小老頭幹了半輩子都沒賺多少錢，結婚那天還非得給我搞個拱門……」林秋說著說著紅了眼，她撇了撇嘴壓下去，轉頭對俞良說，「你也別勸我了，我已經想好了，趙剛這人對我還不錯，趙老婆子也不敢欺負到我頭上。」

俞良知道他勸不動林秋，也沒有立場去勸，但還是格外認真說道：「這事不急，結婚畢竟是大事，還是好好想想吧。」

林秋點點頭，嘴裡吃著果子，突然轉頭看他，「你和那謝什麼來著，處得怎麼樣了？」

「謝燕珏。」俞良補充道，有些奇怪她怎麼突然提起謝燕珏，「還行吧。」

「你還是小心點他吧，一看穿著打扮就和我們不是一個階級的人。」林秋意味不明警告道，她在大城市呆過幾年，吃了沒文化的虧，在酒吧幹過幾年，黑的髒的都見過。

俞良眉頭一皺，「他怎麼呢？」

「我上次看見他抱你了。」

「這什麼時候？」俞良眉頭皺得更深。

「就是一天晚上我出來散步，你們應該也在散步，他突然抱著你的腰。」

俞良認真想了一下，「哦那是我要摔了，他扶了一下。」

林秋也不知道信沒信，繼續說：「你反正離他遠點好，這種階級的人都髒得很，尤其喜歡玩你這種看起來又單純又好騙的。」

林秋對謝燕珏的惡意來源於女人的第六感，上次散步她剛準備和俞良招呼就發現謝燕珏在瞪她，俞良話還沒說完然後拉走了，後來想起來她還是覺得那裡不對勁。

俞良眉頭都要打結了，「兩個男人？」

「男人為什麼不能喜歡男人？外面男人玩男人的一大把，花錢就能買屁股，看著人模狗樣，玩起來個個……」

俞良的三觀受到了莫大的衝擊，在他的思維中兩個男人是不能在一起的，也不是不能在一起，就是他從沒見過兩個男人在一起……

他心臟突然被狠狠一攥，他想起了謝燕珏的吻，就是因為這個固定思維，所以他一直對自己說兩個男人嘴碰嘴沒什麼，那現在怎麼解釋？

「還有的人生下來就是同性戀，這不知道能不能糾正……」

俞良耳邊只剩嗡嗡聲，手腳陣陣發冷，他現在腦子很亂，和那晚謝燕珏突然親了他一樣亂，除了亂，還有慌，謝燕珏親他是因為喝醉了，那他為什麼會心跳加快？為什麼整夜睡不著？為什麼會偷偷笑？

之前說兩個男人碰下嘴沒什麼，現在這層遮羞布掉了，俞良沒辦法騙自己。

他好像有那麼一絲……心動？

「俞良，俞良。」林秋推了推他的肩膀，俞良猛地一抬頭，她奇怪道，「想什麼這麼入迷呢？」

「沒……」

兩個人靠得太近，俞良下意識拉開距離，準備擺擺手，手還沒舉起就被攥住。

「俞良！」

一聲怒吼從後面傳來，隨之謝燕珏一抓著他的手腕一把提起。

林秋的驚呼聲伴隨著椅子倒地的響聲一齊響起，「你幹嘛啊！」

「你們剛剛在幹什麼！」謝燕珏憤怒的眼神掃過林秋，林秋一時之間不敢咋呼了，他緊緊攥著俞良的手腕，「我不是和你說過不要和他們走得太近嗎？你是不是永遠不會聽話？」

謝燕珏粗重的呼吸聲讓俞良生出本能的害怕，謝燕珏手指隨著他的語氣不斷收緊，俞良面露痛苦，「你鬆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