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天文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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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稍微放心，合上了双眼。

  深夜的医院十分寂静，只能听到走廊上偶尔传来脚步声。她不知道迷迷糊糊躺了多久，猛然惊醒，只见护士已经进来给甘博拔针，收起输液装置，同时嘱咐聂谦，&1dquo;用棉签替他多按一会儿。”

  她赶忙翻身下netg，&1dquo;我来吧。”

  聂谦没和她争，让出netg边的位置，&1dquo;也不用按太久。待会儿你还是去netg上躺着，我先回去了。”

  &1dquo;she谢你，你的风衣。”

  &1dquo;放这儿吧，又没被子，搭在身上，小心感冒了。有什么事，还是马上给我打电话。”聂谦顿了顿，加上一句，&1dquo;不管是什么事。”

  甘璐感觉再说谢谢已经很虚伪了，只得点点头，&1dquo;回去休息吧，开车小心。”

  第二天，甘璐给学校打电话请假，把课调到下午。王阿姨一早就拎了早点赶到医院。甘博必须空腹等待做检查，甘璐在王阿姨的劝说下，勉qiang吃了一点儿粥，果然马上就泛起了恶心，只好冲去洗手间，回到病房时，却见甘博与王阿姨同时看着她，竟然都带着点儿喜色。

  &1dquo;璐璐，你是不是有了？”王阿姨小心地问她。

  甘璐看着她和父亲脸上的期盼之色，心里一阵说不出的难受，鼻中酸，只得qiang忍着点点头。甘博马上喜上眉梢，&1dquo;璐璐，你怎么不早说？昨天还在这里熬了一晚上，快坐下快坐下。”

  甘璐无可奈何地坐下，&1dquo;还不到五十天，没事的，你好好躺着是正经。”

  &1dquo;你看你的额头，青紫了这么打一块，以后走路都得小心。”王阿姨叮嘱她。她笑着点点头，将刘海拨过来一点儿遮住那块地方。

  甘博长吁短叹，&1dquo;我这病来得真不是时候。唉，净给你添乱。修文呢，怎么这个时候还出差不回来吗？”

  &1dquo;他快回了。”

  说话之间，护士拿来一沓检查缴费单据。王阿姨说她去，甘璐连忙拦住她，&1dquo;您也这么大年纪了，别楼上楼下地跑。还是我去，现在活动没什么问题，我会当心的。”

  她缴清费用后，再租了一辆轮椅，和王阿姨一道送甘博去做各项检查，一个上午的时间很快过去。很多检查结果都不是当场能够拿到的，她只得把手机号码写下来，嘱咐王阿姨，有什么事马上给她打电话，她先去上班，下班后再赶回来。

  甘璐和衣在病netg上将就了一晚，自觉样子憔悴而1ang狈，便先回了一趟家，快洗澡换了衣服，再打车去学校。刚到校门口，她就接到尚修文打来的电话。

  &1dquo;璐璐，吃过饭没有？”

  她含糊地&1dquo;嗯”了一声，想起已经过了开饭的时间，转身向街道另一头的永和走去，准备qiang迫自己多少吃一点儿。

  &1dquo;我明天回来。你要是没胃口，还是让胡姐给你做饭送过来，现在一定要保证营养。”

  她疲倦得没力气说什么，只再&1dquo;嗯”了一声，&1dquo;回来再说吧。”

  尚修文的电话倒是提醒了她。她打电话给胡姐，请她帮忙炖一点儿清单滋补的粥，做三个人的饭菜。

  &1dquo;小尚今天要回来吗？那我去买点儿基围虾&he11ip;&he11ip;”

  &1dquo;不是啊，胡姐，我爸生病住院了。别做海鲜，现在还不知道需不需要忌口，做一点儿家常菜就可以了。”

  &1dquo;什么病啊？要不要紧？住哪家医院？要不然我做好送过去吧？”

  &1dquo;在三医院，不麻烦你了，胡姐。对了，你帮忙买几个大号保温饭盒，做好以后装起来，我五点半回来取了带去医院。”

  胡姐连忙答应下来。

  甘璐心神不宁地上完下午的课，并没有接到王阿姨的电话。她安慰自己，大概爸爸的病qíng并没想象的那么严重。

  下班后，她急急回家，取了胡姐包得妥妥帖帖的饭盒，再连忙赶去医院。甘博已经正式住院，病房不比昨晚的观察室，里面放了六张病netg，住得满满的，带着医院特有的混浊气息。甘璐一踏进去，就一阵反胃yù吐，只能qiang忍着。

  王阿姨说检查结果在医生那里，只肯跟直系亲属讲。她嘱咐他们先吃饭，自己去医生办公室打听。

  主治大夫姓赵，是位胖胖的四十来岁的男士。他调出病历和检查结果，面无表qíng地一边看一边说：&1dquo;你要有思想准备，你爸爸的病qíng并不算乐观。”

  甘璐顿时有点儿腿软了，&1dquo;大夫，他到底是什么病啊？”

  &1dquo;他长期饮酒，慢xing酒jīng中毒引肝硬化，同时伴有轻度肝腹水，已经进入了肝功能失代偿期。”

  上一次甘博住院开刀，甘璐收到医生的警告后，曾去查过资料，对这个病症意味着什么是有概念的。她心烦意乱，隔了一会儿才问：&1dquo;那他吐血是怎么回事？他九年前吐血，胃开刀切除过一部分，会不会胃又有了问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