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天文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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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之前被當胸狠狠砍了一刀，猩紅的血肉外翻著，看著有些駭人。但是此時已經較之前來說好了不少，至少在薩麥爾眼裡，血肉已經開始慢慢在癒合了。

「今天怎麼是你？路西呢？」別西卜躺在床上依舊懶懶的，看到薩麥爾過來心裡還有些小失落。

事實上，此前他的治療，都是路西法一手負責的。天使們曾經擅長的光眀系魔法，且不說在地獄能不能施展出來，對於他們現在這般墮天使的身體來說，根本就是致命的毒藥。路西法先前天堂粗略研究過的黑暗魔法，正好拿出來救了急。

別西卜一向是個用腦袋辦事的人，受了傷也不妨礙他幫路西法出謀劃策，所以一邊被治療一邊幫路西法完善計劃，已經快形成習慣了。

這下突然把路西法換成了略顯陰沉的薩麥爾，別西卜心裡很難沒有落差。

薩麥爾滿不在意地擼起了袖子，稍微活動了活動手指，說：「路西失蹤了，今天只能我來了。」

看著薩麥爾這個架勢，不像是要治病倒像是要來打架。別西卜忍不住瞪圓了眼睛，有些驚恐地問：「我跟你無冤無仇的你不至於害我吧，你施法術就施法術，擼袖子做什麼！我不是你的犯人你給我冷靜一點！」

「我看你才要冷靜一點！大驚小怪地做什麼，一會兒傷口裂開了。趕緊的，爺在外面忙得要死你在這裡天天臥著。老實點，把你處理完我還要去找找路西。」薩麥爾可不慣著他這些毛病，拍了拍他無傷的膝蓋，準備好他就要念咒了。

別西卜嘆了口氣，任命地閉上了眼。這從天到地的滋味的確是不好受。別人也許只看到了路西法墮天后立刻要風得風要雨得雨，但是只有他們這些在身邊夥伴才能看到，路西法每天都在承受著被反噬的痛苦。當初他孤注一擲地破城，就連這些同伴看著都心驚膽戰。

那個不要命的樣子，著實有些嚇人。

現在，人突然不見了，別西卜反而放下心來。

路西繃了這麼久，不在他們面前表現出來半點不適應，的確是難為他了。總要找個機會讓他慢慢舔傷口。

很快，這個修復術結束，薩麥爾放下了袖子，還是沒忍住，問：「你覺得，路西去哪兒了呢？」

別西卜揉了揉自己酸痛的肩膀和脖頸，打了個哈欠，「讓路西自己安靜一會兒也好。這麼多天了，該給他留點自己的時間了。順便，他那個小徒弟是不是也跟著墮天了，我怎麼一直沒見到他？」

薩麥爾也是覺得很奇怪，搖了搖頭，說：「我從在地獄醒來，就沒有看到那小子。誰知道是怎麼回事？不過一個小天使，你能指望他怎麼樣，興許是怕了又回去了吧？」

「嗯，也不是沒道理。」別西卜擺了擺手，開始下逐客令，「我這裡沒事兒了，你該忙忙你的去吧。路西沒準兒就是去找那小子去了。」

·王城外圍·

貝利亞捏著手裡的令牌，看見上面指示的，大約就是面前這座黑瓦高牆了吧。

一層一層越來越高的建築，從他面前的城牆開始，向中間升起，層層疊疊的防禦工事，看得讓人心驚膽戰。這裡不是天堂，沒有金碧輝煌璀璨耀眼的裝飾，這裡只有枯骨堆成的山脈和圍欄。

「原來，這就是王城的。」貝利亞攥緊了手上的令牌，打算四處找找進門的入口。走了沒多遠，他突然看到前方有一一堆華麗的衣服，中間有個凸起。

那衣服的制式，和自己身上的有幾分相似，想來，應該是一個墮天使。

貝利亞還沒走進細看，只見那個凸起的肉球動了動，發出了「嚶」的一聲。

貝利亞和那坨「肉球」一起愣住了。

第5章變身

貝利亞小心翼翼的靠近了那坨肉球，隱隱約約聽到了一陣低聲的抽泣，本來就差一點成為成年天使的貝利亞，突然有些退縮了。

這位「別人家的孩子」，這輩子最怕的也就是別人家的小孩。貝利亞生下來沒過多久，雙親就因為違反了天使守則被抓去監獄思過，後來似乎受不了□□，雙雙墮天了。一個人在天使學院裡跌跌撞撞地長大的他，總是在羨慕別的小天使能夠在假期被親人接回家。貝利亞後來成為天才，其實和這些事情分不開。

獨自一天使在圖書館裡消磨時光，被天使學院的幾位老師輪流帶著照看。貝利亞那時年紀還小，最怕突然有那個小天使闖進來，把他僅有的一些溫暖也奪走。慢慢地，他開始下意識躲避小天使。

貝利亞可以一個人在地獄裡橫衝直撞，見魔殺魔，但是實在不能自己來照顧這個小天使。反正現在王城被墮天使占領了，一會兒會有人把他帶回去的是吧？又不會有危險。想到這裡，貝利亞成功說服了自己，轉身，打算抬腿離開。

「那邊那個，你站住。」那坨肉球說話了。

脆生生的，就像是第一次見到路西菲爾時聽到的鳥鳴，讓世界都明亮了。果然，貝利亞收回了腳，一步一步挪向了這個小娃娃。

貝利亞蹲下身來，小心地探了探頭，伸出手指想撥開衣服看看這孩子，突然被他嚇得頓在了原地。

黑色的長髮最先從衣服里攥出來，隨即時一節藕白的手臂。在頭髮的間隙，貝利亞看到了他那雙赤紅的眸子，妖冶的嚇人。

這孩子看著貝利亞愣了一下，像是被這尊「龐然大物」嚇到了，還沒有反應過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