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天文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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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1dquo;啊？”还在netg下意识迷茫地应了一句，这才反应过来这个一向颇有些我行我素的同伴居然就这么说起了正事儿，忙扯了一把他的袖子：&1dquo;等回去说，主子跟四阿哥正聊天儿呢。”

  &1dquo;不妨事，四哥还要回大营去报账呢，我就叫他先走了。”

  一抬头，胤祺却是打前头绕了回来，俯身逗弄着那头憨态可掬的小鹿，似是随意般轻笑着低声道：&1dquo;yù盖弥彰，还真以为能一手遮天了&he11ip;&he11ip;贪1ang，你可还记得那日围着太子那几个侍卫的长相？”

  &1dquo;回主子，属下都记得。”贪1ang俯身应了一句，神色也跟着严肃下来，&1dquo;主子可是要属下去查他们的来路？”

  &1dquo;不要明着查，尽量别叫任何人觉。”

  胤祺眼底闪过一丝利芒，唇角却挑起了些许玩味的弧度。他可是清楚的记着那一日明珠离开的时候，眼里曾隐隐划过的那一丝惊慌的。当时本以为是冲着康熙去的，才特意在狩猎的第一天便去巡查防务，谁知竟是叫他yīn差阳错的救了太子——这样一来，那位明珠大学士只怕是更要视他为眼中钉、rou中刺了罢&he11ip;&he11ip;

  当朝对立的两大宰辅，倒是都叫他一气儿惹了个gan净，可也真算得上是够有本事的。胤祺摇了摇头无奈一笑，拍拍手起身正要说话，却见梁九功远远地跑了过来，一见他便躬了身子恭敬道：&1dquo;阿哥，您怎么自个儿就跑出来了？万岁爷正可哪儿的找您回去用膳呢&he11ip;&he11ip;”

  第67章水患

  &1dquo;皇阿玛没跟二哥多待会儿？”

  胤祺诧异地问了一句，却见梁九功立时讳莫如深地深深埋下了头，也只好叫贪1ang跟廉贞把这些个拖家带口的猎物运回去，自个儿跟着梁九功先行赶回了帐子。刚一进帐篷，就见康熙正靠在椅子里头把玩着一架弩机，还不待请安，脑袋上就挨了不轻不重的一巴掌：&1dquo;今儿怎么没完没了的躲着朕，朕还能吃了你不成？”

  &1dquo;皇阿玛——”胤祺下意识便是一缩脖子，抿了抿嘴，终于还是yù哭无泪地别过了头去，&1dquo;儿子，儿子不好意思&he11ip;&he11ip;”

  这么大人了，哭的鼻涕一把泪一把的，还都蹭在了人家的领子上——就算这人是自个儿的亲阿玛，死要面子的前任影帝也仍然对昨晚的事儿产生了极大的心理yīn影。

  康熙倒是半点儿都不觉着意外，故作严肃的表qíng下已隐隐现出了些笑意，却还是虎着脸一把将这个儿子拽了过来，按在膝上照着屁股就是一巴掌：&1dquo;现在呢，还不好意思吗？”

  屁股上可还带着刚磨出来的伤呢，这么一巴掌可实在是有够受的。胤祺伸长了脖子勉qiang把惨叫声咽回去，却还是疼得不住抽气，苦着脸毫无骨气地低声道：&1dquo;好意思了&he11ip;&he11ip;”

  &1dquo;这不就结了——不大个孩子，成天装着一肚子的心思。朕是你的阿玛，跟朕哭有什么丢人的？”

  康熙笑了一句，这才把他放下来，只觉着一日的郁气仿佛都瞬间烟消云散，整个人都神清气慡了不少：&1dquo;还不快去洗洗这一手一脸的土——明儿就要回程了，朕特意叫他们做了一桌子的野味儿，今儿就给你好好的尝尝鲜。”

  &1dquo;好嘞！”胤祺满脸的痛苦瞬间消散，欢声应了便快步去角落里净手。梁九功极有眼力见儿地捧了帕子在边上守着，胤祺用帕子沾水抹了把脸，终于还是忍不住试探着道：&1dquo;皇阿玛，儿子觉着其实——其实您还是该去二哥那儿看看&he11ip;&he11ip;”

  若是这次的惊马只是个意外，他却也不至于真对这事儿这般上心，熊孩子总得给点教训才能真长记xing。可如今却已有八成拿得准跟明珠脱不了gan系——虽然他对太子跟明珠哪个都没什么好感，可是居然能对一个半大的孩子这么下死手加害，他还是无疑要更厌恶明珠一些。

  梁九功面色一滞，拼命地朝胤祺打着手势。康熙的面色却已略略沉了下来。迎上这个儿子依然清澈诚恳的目光，眼底的冷硬终于还是一点点儿的软化了下来，沉默良久才轻叹了一声：&1dquo;既然他用不着朕多管&he11ip;&he11ip;朕便遂了他的意，不再多管他就是了。”

  &1dquo;可若是——有人要害他呢？”

  胤祺微蹙了眉缓声开口，一双眼睛里满是不容置疑的认真跟执拗。他同样不喜欢太子，也知道太子将来注定是要把自个儿给活活作死的，可眼下却还不是时候——这一次康熙的遇险已经给他提了个醒儿，往后的任何事都可能被此前某一个细微的改变所影响，太子未必就能当上三十年再被废，明珠也未必真就斗不倒太子。而太子一旦垮了，这些个兄弟们还没长成就要面临夺嫡的险境，局面无疑只会更混乱，更不可控。

  在一切浮出水面尘埃落定之前，他四哥可还得安安生生地蛰伏在太子的yīn影下头，等着各党派的朝臣斗个两败俱伤再崭露头角呢。这么大的一尊保护伞，可不能现在就莫名其妙的被明珠给冒冒失失的戳漏了。

  &1dquo;你说什么？”康熙毕竟还是紧张自个儿这个嫡长子的，闻言目光忽而一凛，竟是不由得按着桌子站了起来，&1dquo;是谁要害他？”

  &1dquo;儿子拿不准，但儿子怀疑明珠。”

  胤祺拿帕子擦了擦手，绕回了康熙面前，迎上他的目光坦然道：&1dquo;那日儿子提起猎场防务时，曾见着明珠的神色不对。儿子本以为他是吃了熊心豹子胆，竟敢打皇阿玛的主意，所以那一日才特意去巡查防务——可不料这事儿没出在皇阿玛这边儿，倒是出到二哥的身上了。”

  &1dquo;你是说惊了的那匹马——不对，是太子的马鞭被人动过手脚？”

  康熙毕竟是在这深宫的血雨腥风里头闯过来的，只听他说到这里便已猜出了始末，面色骤然泛上一片森寒：&1dquo;好，好——朕还没老呐，一个个儿的就这么着急的打起太子的主意了&he11ip;&he11ip;怪不得太子竟会委屈成那个样子，朕还当他是过惯了这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日子，受了几天的针对就挨不住了——却原来这些个人竟已嚣张到了这个地步！”

  ——不不，太子可能确实是过惯了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日子，所以才受了这几天的针对就挨不住了。胤祺在心里头无声地腹诽了一句，又微抿了唇缓声道：&1dquo;可这也只是儿子的推测。儿子今儿叫手下的人去偷二哥那根马鞭，却已被人提前给扔了。没有证据，到底也什么都指认不了&he11ip;&he11ip;”

  &1dquo;yù盖弥彰罢了——除了明珠，又有谁会对着太子下手？”

  康熙冷哼了一声，来回踱了两步泄着胸中的怒气。不知为何，胤祺这般直白却又毫无根据地怀疑朝中的大臣，竟是半点儿都不曾引起他的怀疑——或许这也正是这个孩子的特殊之处罢，无论带着何等的qíng绪，喜欢或是不喜欢一个人，真到办正事儿的时候，他都能轻易地抛开一切qíng绪就事论事，把两者分得一清二楚，绝不会有半点儿的夹带。

  他喜欢这孩子的脾气，却更看重这样一份公正持重的心xing——而这一份难得的心xing，却也正是他挑中了这个儿子去管织造府的真正原因所在。

  &1dquo;其实要论下手，我也挺想揍二哥一顿的&he11ip;&he11ip;”胤祺却是忽然低声嘟囔了一句，抿了嘴一屁股坐在桌边，低下头把玩着手里的筷子，&1dquo;那天儿子也是真蹿火儿了——二哥他凭什么都不问我一声就动手啊，平日里也都是一块儿打打闹闹的，二哥怎么就不肯信我不会害他呢？”

  康熙心里头也始终梗着这么一个结，如今见这个孩子总算自个儿说了出来，竟也是在心底不知不觉的松了口气，轻轻揉了揉他的脑袋，也跟着坐下轻叹了一声：&1dquo;都是朕把他给宠坏了&he11ip;&he11ip;朕替太子跟你陪着一次的不是，你莫要怪你二哥，将来还多耐着xing子陪陪他——好么？”

  &1dquo;皇阿玛又没错儿，怎么能赔不是呢？”胤祺连忙摇头，又夹了一块炖rou放在康熙面前的碗里，轻笑着温声道：&1dquo;毕竟也是兄弟——皇阿玛放心，儿子也就是寸劲儿上有点儿着恼，完事儿了也就过去了。哪怕是为了叫皇阿玛能多笑笑，别老整日皱着眉头cao心这cao心那的，儿子也会帮皇阿玛一块儿看着二哥的&he11ip;&he11ip;”

  &1dquo;朕知道，不然你今儿也就不会特意跟朕说有人害太子的事儿了。”

  康熙忍不住轻笑起来，宠溺地揉了揉这个儿子的脑袋，又拿筷子点了点桌子上的菜：&1dquo;罢了，不说那些个烦心的事儿了，菜都快凉了——赶紧动筷子，咱爷俩儿也安安生生的吃上一顿饭。”

  也不知是不是好的不灵坏的灵，就在康熙这一句话的尾音儿还没落下的时候，帐子外头就忽然传来了一声急促的喊声：&1dquo;禀万岁爷——北直、河南、山东、江南急报！”

  康熙的目光倏而一凛，撂下筷子沉声道：&1dquo;叫他进来，报！”

  梁九功喳了一声快步走出去，不多时便领进来了一个周身风尘仆仆的官差。那人已是满身的泥土，连站都站不稳，还是由梁九功搀着才勉qiang跌跌撞撞地扑了进来，双手呈上了一封火漆的折子：&1dquo;南面三日bao雨连延肆nüè，汉江、漳卫河、淮河已多处决堤，河南、山东、陕甘等地，城垣、公署、佛寺、民窑俱倾，墙屋桥梁已倾记殆尽&he11ip;&he11ip;huang河总督朱大人叩急报，如今人力经营已瘁，万分危急，不得不冒死越级直谏，请朝中救援！”

  &1dquo;淹成这样，朕怎么连个响儿都没听见！”

  康熙目光骤寒，猛地拍案起身，甚至不叫梁九功动手，亲自劈手夺下了那份火漆折子。胤祺在一旁听着，面色却也是不由微变——他是听说过古代huang河决堤的威力的，却从不知居然只要三日的bao雨，便足以叫这灾qíng闹得这般严峻。不只是朝中没报上来消息，这三日他一直跟着康熙在围场，织造府那头的信儿也没法送过来，竟是就这么yīn差阳错的把这事儿给错了过去。

  展开了那份折子一目十行地看下去，康熙的神色却是越yīn沉，大步走过去厉声道：&1dquo;朕问你，这&1squo;差檄四驰而无粮可调，奔走呼告却无银可求’是什么意思？这几个省也就罢了——莫要告诉朕，紧挨着偌大的一个江南省，布政司的银库跟粮仓也已亏空到了这等地步！”

  那人本就吓得心惊胆战，此时更是支支吾吾的说不出个所以然来。胤祺冲梁九功使了个眼色，自个儿扶着康熙坐回椅子上，压低了声音轻声劝道：&1dquo;皇阿玛，这几个省份正是前儿出了问题的那几个，于大人现在就在下头&he11ip;&he11ip;不若先叫于大人随机应变，咱们回京再做打算。”